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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世界的边缘:正念减压的自我修炼

【摘要】:整个比赛让人痛苦不堪,因此完成大苏尔马拉松的选手们被称为“哈利肯观景点的幸存者”。这里被认为是国家的宝藏,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海岸线之一。到目前,共有上万人参加了这样的跑步或步行项目。《跑步者世界》将大苏尔马拉松评为美国多年来举办最好的马拉松赛。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和比赛本身有着密切的联系。它被称为“地球上最好的跑步体验之一”、“北美最好的马拉松比赛地”,以及世界上“一生要参加的十大比赛之一”。

我很不情愿地报名参加了1989年的大苏尔国际马拉松赛。这是它举办的第4年,但我仍然对它有所保留,最重要的是要面临山路的问题。那时候,我只专注于速度,不管我跑了多远,都要打破我的个人纪录。在马拉松比赛中,起跑后10分钟的障碍不可掉以轻心,你需要一个能帮助你保持比赛速度的赛道,而不是被障碍减缓你的速度。

除了众多起伏的小山之外,大苏尔还以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时爬上两英里的山路而闻名。最高点是560英尺高的哈利肯观景点(Hurricane Point)。相较之下,波士顿马拉松比赛中令人恐怖的哈特布里克山(Heartbreak Hill)还要比它高出91英尺。你可以放慢速度,从底部爬到哈利肯观景点的顶部,到顶部之后,你会发现你的速度一下子快得要命。整个比赛让人痛苦不堪,因此完成大苏尔马拉松的选手们被称为“哈利肯观景点的幸存者”。

接下来就是点对点的跑步,主要是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向北跑。因为住得不远,我曾多次开车去大苏尔海岸,那里的风景确实很壮观,但我的目的是跑马拉松,而不是去观光。我关注着自己每跑10英里的步伐,期待看到下1英里的标记,深深地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难道我经历的比赛是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永无止境的沥青路吗?我不禁想起了加州国际马拉松赛上长长的公路,想起了穿越萨克拉门托的死亡旅程。

甚至连大苏尔的天气也是一个潜在的问题。因为在整个比赛中只朝一个方向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露天的环境里,还要遭受吹来的海风,同时,来自北方的持续的逆风会折磨你20英里。你还要经历的是,刚开始的时候气温很冷,结束的时候则会变暖,让你很难穿对衣服。从比赛开始到结束,45华氏度的温差并非罕见。

另一方面,我从跑过大苏尔马拉松的选手那里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比赛的不好的情况,所以决定一试,结果非常令人满意。事实上,在接下来的23年里,从1989~2011年,我跑了22次大苏尔国际马拉松。

大苏尔马拉松赛的灵感来自一个路标。一天,大苏尔的居民、法官威廉·伯利(William Burleigh)离开加州卡梅尔(Carmel),在1号公路南下的时候路过了这个路标。路标上写着到大苏尔的距离是26英里,请注意安装有灯泡的提示牌。标志上的距离多少有些随意,因为大苏尔本身不是一个城镇,而是一个没有正式边界的地区,从卡梅尔以南大约90英里,一直延伸到赫斯特城堡(Hearst Castle)所在地圣西蒙(San Simeon)。

由加斯帕德波托拉(Gaspar de Portola)带领的最初的西班牙探险家沿着加利福尼亚海岸向北跋涉,被迫向内陆的圣安东尼奥(San Antonio)和萨利纳斯山谷(Salinas)的谷地进发,抵达蒙特利湾(Monterey Bay),因此他们绕过了一大片相对难以接近的海岸线。他们称这个地区为“el país grande del sur”,意为“南方大国”。后来,这个名字缩短为“el país grande del sur”或“Big Sur(大苏尔)”。1915年,该地区的居民要求政府将他们邮局的名字从“Arbolado”改为“Big Sur”,这使得这个名字或多或少变得正式起来。

在崎岖的大苏尔海岸线上,圣卢西亚(Santa Lucia)山脉从不断翻腾的海洋中升起,看上去十分壮观。雾霭从布满小溪的红木森林中飘过,河流奔流入海。这里被认为是国家的宝藏,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海岸线之一。科恩峰(Cone Peak)位于内陆3英里处,高达5千多英尺,是美国最高的沿海山脉。往内陆方向,你可以找到洛斯帕德雷斯国家森林(Los Padres National Forest)、文塔纳荒原(Ventana Wilderness)、锡尔弗峰荒原(Silver Peak Wilderness)和福特亨特莱吉特堡(Fort Hunter Leggit)。在1937年1号公路建成之前,这里一直是加州最偏僻的地区之一。现在大苏尔每年接待的游客和约塞米蒂(Yosemite)一样多。马拉松赛给大家提供了独特而难得的机会,可以通过你的双脚来引领你参观26英里的仙境,而无须担心被破旧的露营车里的瑞克叔叔(Uncle Rick)撞倒在地。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苏尔马拉松赛充满了希望。威廉·伯利的想法很有道理。它只需要战胜后勤补给等方面可怕的噩梦,例如起步时成千上万选手挤在一起的问题,许多救援和补给点过于偏远的问题,需要有一个一流的终点场地问题,成千上万选手的饮食问题,以及如何将疲劳过度和受伤的选手安全转移出赛道,如何做出成千上万手工制作的奖品,当然还有提前让每个人都进行注册等问题。年复一年,这些挑战都得到了解决,所以选手们在比赛中很少遇到任何负面的问题。

大苏尔马拉松赛第一次举办时有1800人参加。到1990年,参赛人数达到了当时3000人的上限(该赛事目前的上限是4500人)。在这个过程中,还增加了其他项目,让选手可以选择较短的距离或步行部分路程,包括21英里的跑步或步行,11英里的跑步或步行,12英里跑,5英里跑,或接力马拉松等。所有这些活动都非常受欢迎。到目前,共有上万人参加了这样的跑步或步行项目。今年秋季还有一场姊妹赛,即大苏尔国际半程马拉松赛(Big Sur International half marathon),也成了国际公认的赛事。

大苏尔马拉松赛每年都会收集选手们的名言,诸如“我死后上天堂”等。汤米·欧文斯(Tommy Owens)在2002年写道:“最好的赛道、服务、沿途美景、周到的细节。精益求精。”《跑步者世界》(Runner’ s World)将大苏尔马拉松评为美国多年来举办最好的马拉松赛。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和比赛本身有着密切的联系。看一看美国评出来的最佳马拉松赛的名单,几乎每个名单中都有大苏尔的身影。它被称为“地球上最好的跑步体验之一”、“北美最好的马拉松比赛地”,以及世界上“一生要参加的十大比赛之一”。

多年来对该赛事的如潮好评都归结于赛道本身。比赛的起点在位于大苏尔站(Big Sur Station),在大苏尔的中心一个经典的沿海红杉林中间。你在高耸的红杉林里穿行,经过几家乡村小餐馆和度假村,跑完大约5英里,才戏剧性地跑出森林。接下来,在你的周围是开阔的牧场,牛群在吃草,你的右侧是偌大的绿色斜坡,左侧是广阔的太平洋。远处的海角上矗立着具有历史意义的苏尔之角灯塔(Point Sur Lighthouse),它建于1889年,是为了让船只远离海岸的岩石

在小苏尔河(Little Sur River)经过一段大的转弯后,你将爬上哈利肯观景点。从山顶上往下看,是大约2万英里的海岸线,这是一片梦幻般的景象,蓝色的海水,汹涌的海浪,露出水面的岩石,翻腾的白色浪花,柏树,还有大片肥沃的绿色土地向着水面延伸而下。接下来是比克斯比大桥(Bixby Bridge),这是大萧条时期的一个工程奇迹,它戏剧性地横跨一个巨大峡谷的入口,是世界上拍成照片最多的建筑之一。

随着将一半的赛程甩在身后,你沿着海岸上下起伏的路面往前跑,偶尔会看到水面的边缘,或者看到文塔纳荒原的峡谷。在到达索伯拉内斯岬(Soberanes Point)19英里标记之前,你要经过帕洛科罗拉多公路(Palo Colorado Road)、罗基波因特(Rocky Point)和加拉帕塔桥(Garrapata Bridge)。

很快,在22英里处,你会来到卡梅尔高地(Carmel Highlands)和第一个建筑物密集的地区。临海的卡梅尔建筑可以分散你在陡峭的山丘和弯道上的注意力。接下来,你将经过洛沃斯岬(Point Lobos),沿着修道院海滩(Monastery Beach)跑下去。目光敏锐的选手会看到卡梅利特修道院(Carmelite Monastery Mission)就在他们上方的山坡上,这个海滩就是以它命名的。

最后,你翻过最后一座山,穿过卡梅尔草地(Carmel Meadows),跨过卡梅尔河大桥(the Carmel River Bridge),到达马拉松村,那里聚集了餐饮帐篷、按摩帐篷、招待帐篷、跑步者聚会区、摊贩的摊位、浴室等,还有一个啤酒花园。第二天,它们就全被撤掉了。

比克斯比大桥展示了作家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曾经居住和写诗的比克斯比河峡谷深处的景象。

如果你不喜欢绝美的风景,也许沿途的音乐会点燃你的激情。例如,1998年,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管弦乐队(Robert Louis Stevenson Orchestra)在哈利肯观景点的顶上现场演奏(当时的风似乎会把他们吹走),在罗基波因特有蒙特雷铜管五重奏(Monterey Brass Quintet),加拉帕塔桥有蒙特雷青年管弦乐队(Monterey Youth Orchestra)的演奏。多年来,音乐会钢琴演奏家乔纳森·李(Jonathan Lee)就在比克斯比大桥边的一架大钢琴上演奏。雅马哈音乐会的三角钢琴仍然是比赛过程中的主打内容,但被另一位钢琴家接手了。当你从桥上跑过,经过半程标记时,扩音器里的声音就会伴随着你。你会为你感受得到的情绪所感染。

音乐并非都是古典类的。每一年,在哈利肯观景点的底部,精力非常充沛、催人奋进的太谷(Taiko)鼓手在那里敲打着鼓点,激励你开始攀登。沿途还会有摇滚乐队和蓝草乐队,还有一些人拿着音箱。

除了音乐,你会看到一些古怪的里程标记,还有志愿者们喊着分段时间和进度。沿途有11个救助站,当然,那里有充足的水和运动饮料,有的志愿者拿着凡士林,有的分发能量凝胶,还有一大群志愿者分发水杯和液体饮料,这样你就可以直接穿过救助站。在接力交换点有成群的运动员为你加油,终点有一大群人在欢迎你。(www.chuimin.cn)

这位惬意的大苏尔“居民”在比赛当日看着选手们经过。

赛前的大型博览会是本次比赛的另一大亮点,同样精彩的还有赛前节目和赛后官方成绩手册。即使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乘车前往起点,也可能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因为在繁星映衬下,月光在崎岖的海岸线上创造出了一幅梦境。加上戏剧般的雾霭扫过海洋,你会发现赛前的紧张情绪消失在一个奇特的神秘之旅当中。

所以,在所有比赛中,在我家后院举办的大苏尔马拉松赛就成了我一年一度参加的马拉松赛首选。多年来,比赛报名以先来后到的顺序进行,而且下一届比赛的报名表也附在了成绩册当中。我会研读比赛结果,查看我所用的时间和最后的名次,通读上面的文章和选手们的语录,并在许多高质量的照片中寻找自己的身影,然后我会填好报名表,开一张支票,把明年精彩的、有保证的大苏尔马拉松体验投进邮箱里。当然,现在有抽奖,也有旅游套餐和捐赠方式,来增加获得一个号码布的机会。

年复一年跑同样的马拉松变成了一种宝贵的体验,一种监测我作为一个跑步者身体和精神进步的极好的方式。在身体方面,逐年比较我在训练和行动执行方面的优劣是非常明显的。我可以观察自己的步伐是如何1英里1英里地进步的,并与过去几年的速度进行对比。我可以看到爬上哈利肯观景点的过程对我的速度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并检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我的目标速度,并与过去的情况进行比较。我可以比较关键点的表现,如10英里、半程、20英里,当然还有终点。

我也意识到在整个赛程中,我的身体在每一段都得到了什么样的反馈。从几英里开始,我的小腿、四头肌或全身开始感到疲劳?什么时候从感觉速度还可以控制到感觉连一般人也不如的?从一年到另一年,遇到的瓶颈是什么?从哪里开始,我真正变得步履艰难,想步行爬上一座小山,或者在救助站延长超过实际需要的步行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成了一个专家,清楚地知道在比赛的每一个环节会发生什么。

下一步就是把我一年的训练和当年的马拉松比赛进行对比,看看哪些训练是有效的,哪些训练没有任何改善。从不同寻常的赛道上,可以很容易看出我的成绩变化情况,可以判断出训练的结果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一个恰当的例子是我在1994~1997年期间参加大苏尔马拉松时个人成绩的变化情况。1994年的比赛条件非常完美,也就是说,比赛中没有异常强劲的逆风,比赛最后几英里也没有遇到异常高温。我接受过很好的训练,能够尽我所能去跑。我跑出了3:39:17的成绩,这是迄今为止我参加大苏尔马拉松赛的最好成绩,实际上也是我所期待的成绩。在我参加的所有马拉松赛中,我的个人纪录是参加旧金山马拉松赛时跑出的3:29,由于大苏尔赛道的难度,预计会慢10分钟,所以3:39的成绩看起来和我跑最快的时候一样。

我在1995年没有参加训练,所以时间被浪费掉了,但是在1996年我安心地回到了艰苦的训练场上。在比赛开始的时候,我有些迫不及待,非常自信地认为打破以前的纪录志在必得。大苏尔马拉松赛的起点非常拥挤,4000多名选手在一条双车道高速公路上冲下山坡。我立刻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尽量不被跑得慢的选手挡住去路。当我正从一个慢腾腾的选手身边绕过的时候,另一个选手从相反的方向也做出了和我一样的动作,结果我俩撞在了一起。我虽然没有摔倒,但右脚的脚面翻向了地面,感到右脚踝侧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成百上千的选手从我身边拥过。我走了一会儿,确定这条腿可以保住,不用截肢。然后我开始在路边一瘸一拐地慢跑,仍然有成群的选手从我身边经过。脚踝的疼痛非常剧烈,但我一瘸一拐地往前跑,最终跟上了大部队。

直到大约5英里的时候,疼痛才逐渐消失,这样我就可以迈开正常的步伐,或许10英里的时候,我才能完全回到比赛中来,全力以赴地往前跑。当然,我失去了很多时间,但我不禁想起了我所付出的艰苦训练。希望的力量是无穷的,所以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赛中,尽我所能地去跑。最终我以3:39:34的成绩冲向了终点线,比我的纪录慢了17秒。

这个成绩为我来年的比赛添了一把火。我进一步加强了训练。1997年比赛的日子到来了,我又一次排起了队,准备出发。但这一次,我在比赛一开始就学会了格外小心。每一步我都很注意,一直到人群散开。我唯一担心的是天气不好,但我知道当年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幻想着跑出3小时30分以内的成绩,比以前最好的成绩少10分钟的纪录似乎触手可及。

我风一般穿过红杉林赛道,就在我们刚要出树林、到达开阔牧场的山坡底部时,我发现大苏尔马拉松赛的创始人比尔·伯利正站在他的车旁,微笑着为参赛者加油。选手们经过的时候都和他打招呼。我非常兴奋,想亲自跟他说点什么。天气晴朗,没有一丝风。我正在为久违的个人纪录而努力,而正是身边的这个人,才使得这一切成为可能。

“今年的天气太好了。”我经过的时候喊道。

伯利看着我,笑了,但令我大为惊讶的是,他摇了摇头。他对我的原话是:“等等再看吧。”

我很困惑,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蹲下身子下了坡,出了林子。我迫不及待地跑入下一段赛道,那里就可以看到灯塔。通常情况下,从那里到哈利肯观景点底部的路段都是一帆风顺,一旦到了那里,到了桥上,你就成功了一半。我在幻想着走向成功的每一个细节。

就在我沿途跑的时候,首先感觉到风吹在了头上,然后是胸口,再到我温暖的四头肌上。我的全身都能感到它的力量,它似乎是一个任性的、有生命的东西。当我的脚离开柏油路面时,所有前进的步伐似乎都被抵消了,只将我暂时留在了空中,然后被推向后方。逆风如此猛烈,让我感到无能为力。

我该怎么办呢?选手们排成了队,相互牵引着前进,所以我也加入了他们。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格外努力地保持步伐。不会持续太久的,我这样想,并尽我所能与逆风抗争。但是,风却刮个不停。在哈利肯观景点的顶端,你几乎无法前进。风把选手们的帽子都吹了下来,一直吹到悬崖边上,飘在空中。即使在你倾身下坡时,风似乎也会把你托起来。我感觉就像从斜坡上跳伞一样。

从赛程的后半段一直到卡梅尔高地的庇护区域,情况都是一样的。这是有比赛史上最强劲、最稳定、持续时间最长的逆风。设法到达终点时,我已经疲惫不堪。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指望我的个人记录有所突破,但我还是下定决心一搏。这次我喘着粗气冲过了终点线。我的时间是3:39:44,也就是说,比前一年慢了10秒。我花了三个半小时与风进行史诗般残酷的斗争,但再次以不到1分钟的差距遭遇挫折。结果令人失望。

从好的方面来说,当人们问我在大苏尔马拉松赛中能跑多快时,我很容易回答。“我可以在3分39秒内跑完,”我会自信地回答,“无论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