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的景观营建中,由于钢铁、玻璃、混凝土、PVC等新型材料相较于传统的木石材料更为廉价易得、经久耐用,各类新型材料的使用已然成为不可逆的潮流,但此类材料的原始外观形态与传统的乡土风格以及自然风貌存在差异,甚至相互冲突,因此需要融合地方元素,实现乡土化的景观呈现效果。图7-33混凝土和PVC等新材质制作的景观小品及游览设施传统要素的现代功能开发。......
2023-10-18
文化景观基因的识别可以采用不同标准与角度,常见方法有图像提取、内涵提取、因素提取与逻辑提取等。自然与人工景观资源共同构成了物质类文化景观,一个完整的村寨聚落是各类人工景观资源在自然景观资源的基础上交叠融合的整体表达,具有典型的结构聚合性。因此,本节采用空间研究常用的类型化手段,先对外部景观资源的整体性特征进行识别。
1.选址布局基因
桂北地区侗族村寨景观整体呈现依山营建、傍水定居、稻作与林木主导的农耕格局特点。从景观表征上来看,多以鼓楼、风雨桥为村寨社会活动中心层,民居及各类生产生活配套建筑物作为村寨主体层围绕中心节点聚合成团块状或是条带状,农用耕地、水田及山林地则作为围合层依势穿插布置于村寨主体层之外。此外,侗族内部在历史发展中还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营建观,无论从选址与自然环境还是从空间形态上均表现出了“尊重自然、巧借山势、顺应水脉、合理开耕”的人与自然良性互动关系。
1)选址特征
侗族村寨的选址与自然环境要素主要包括山水环境、农耕格局,含农田、山林、水系、土壤、气候、人口、动植物等方面。尊崇自然并与之和谐共生是人的自然属性,人类聚居地的选址与自然环境密切相关,在不同自然景观要素的影响下呈现出丰富多样的文化景观类型。侗族传统村寨大多以自然山水文化为基础,在营建中强调对自然环境的塑造,表现为倚靠山林、贴近河溪、农田环绕四周的格局(见图5-1)。桂北地区水资源丰富、山多平地少的地貌特征决定了侗族村寨多分布于山坡、山谷、平坝、江河、溪塘等自然环境中,其“依山营建、傍水定居”的自然选址特性蕴藏着不同文化特性的基因符号。
(1)山形地势。
桂北地区侗族传统村寨根据村寨所处环境的地貌特征,大致可划分为山麓坡地型、平坝溪谷型、大江大河型三类(见表5-1)。
图5-1 侗寨选址示意图
(资料来源:笔者改绘自《中国民居研究》。)
山麓坡地型侗寨多分布于高程变化明显、地势多变的山林坡地上,该地平地稀少、林木资源丰富,侗族居民多在山间分散状的小块平地进行梯田、冲田的开垦。
平坝溪谷型侗寨多分布于中低丘陵地带的溪谷盆地内,村寨多选址于靠山临溪之地,内部地势较为平缓,适宜耕种,水资源丰富且易于利用,耕地多为片状水田及旱田。
大江大河型侗寨是三江地区侗族居民在地貌特殊、地形复杂多样的大江大河两岸创造出的特殊形态的侗寨类型,其呈现出地形多变、渔猎农耕并重的多类型交叉发展表现。
表5-1 地貌特征调查表
续表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2)水系格局。
水是人类开展生产、维持生活的必要资源,人类具有傍水而居的自然倾向性。侗族村寨景观与水的关联极为紧密,有研究指出,近70%的侗族村寨选择与水系距离小于100米的位置建寨,且内部常见各类人工营建的水井、堰塘、沟渠等水体景观。极少数居于水资源匮乏的陡峻山地的侗族居民则巧用资源,根据原始山林、山间低地的天然蓄水特性采用人工方法修建蓄水设施。
侗族聚居分布的湘、桂、黔地区内丰富多变的地形地貌造就了侗族传统村寨与水体的多样形态关系,大体可分为环绕式、临靠式、穿越式三种(见表5-2)。
表5-2 水系格局调查表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水体环绕式侗寨具有明晰的边界特性,具备一定的空间防御特征,水体对侗寨呈多面环抱之势,寨内生活取水便利,农耕生产易于开展,林溪镇平岩村内的马安寨便是此类侗寨的典型代表。以马安寨南侧程阳永济桥为代表的侗族风雨桥景观是平岩村所在的程阳八寨景区各沿河侗族村寨重要的表征基因符号,风雨桥不仅起着衔接内外交通的作用,更是重要的社会交往场所,并具备寨门、寨墙的标志性边界划分意义。
水体临靠式侗寨,即侗寨临近或倚靠水系,常见于大江大河畔。此类水体常具有水量大、水面宽、物理边界划分作用极强的特点,难以跨河建桥,季节性水位波动明显。此类侗寨多以倚靠之势呈条状或点状散布于河畔两侧较高的台地与坡地上,河道两岸或上下游主要以舟船进行交通运输。在景观基因符号的表现方面,侗族居民多在村寨临河处修建码头渡口与寨门等。梅林乡车寨村所辖的四个屯寨沿着都柳江融江段车寨湾南北两岸相望而立,是水体临靠式侗寨的典型代表。
水体穿越式侗寨多存在于海拔较高的山地或地表径流匮乏的地区,此类水体多蜿蜒曲折,水系与村寨生活空间的结合度较高,多以居民日常生活取水、用水为主,辅以各类水井、堰塘、沟渠等蓄水设施,农耕生产活动往往有另外的灌溉水系,对穿越式水系的依赖程度较低。此类水系景观的表现较为精致小巧,水体的空间较为复杂多变,独峒镇高定村即为此类型侗寨。
此外,村落的水系格局具有动态特性,水系格局会随着侗寨聚落空间的整体变化而产生相应的改变。以梅林乡车寨村的车寨与斗寨为例,车寨与斗寨同宗同源,随着车寨村的村寨空间不断发展,部分姓氏族人迁居至都柳江对岸并建立新寨取名为斗寨,整个村落经历了由单侧发展向跨河发展的改变,具有相同特征的还有车寨村内的寨明屯与相思两村屯。同时车寨村所处的都柳江融江段具备天然的航运条件,这使车寨村在以水运为重要交通运输形式的古代形成了一定的交通商贸文化特性,航运文化一直被保留至今。
2)空间布局
(1)整体形态。
侗寨景观整体风貌是空间形态基因符号的产物,以往针对村落类型的研究产生过各类研究视角下的分类方法,诸如以疏密程度划分为聚集型、松散型、散居型村落,以轮廓不同划分为点状、线状、环状、块状村落等。本书尝试引入符号学概念将侗寨景观的整体空间形态划分为团块式、带状式、组团式、散列式四种基因符号表征类型(见表5-3)。
表5-3 整体形态调查表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团块式侗族村寨常地处地势平缓、生产生活资源相对充裕的地区,往往体量大且人口较多,其中多数分布在中低丘陵地带的溪谷冲积地及平原地区,有着连绵成片的坝子,亦有少部分村寨在山谷间缓坡地带呈团块分布。不同氏族团簇而居,是形成较大的团块式布局的基础,亦是发展成为组团式分布的必要前提。
带状式侗族村寨普遍受地形限制,表现为形态上最初沿水系、山势及交通道路等生产要素呈线性分布,后经发展,村寨整体界面逐渐拓宽为带状。街巷空间与水系空间往往是此类村寨的骨架,山形地势则标定了村寨的边界。此类侗寨分布一种是由内因决定的,即体量与人口规模较小;一种是由外因主导的,即地理环境限制严苛。
组团式是一种长期演变与发展的村寨形态,往往可由数个相邻的不同氏族的侗寨或自我衍生的新老侗寨共同构成,上述的团块式、带状式村寨经均可融合成为组团式,主要通过交通空间的塑造将各团块串联,组团式是一种由点及网的原生村寨演变形式,从形态上与社会生活密不可分。
散列式村寨是组团式村寨的一种特殊类型,主要受到山形水系变化的限制,各部分有一定的交通联系但整体呈散列形态,内部村屯规模往往较小且较为独立,适应性强,布置较为灵活、自由。
(2)线性空间。
完整的村寨景观整体是基因节点与基因面借由基因线进行串联后的整体构架表现。侗族传统村寨中常见的线状空间有水系与街巷两类,其中水系布局为外部整体景观的天然特性,街巷空间则是村寨内部人工创造的产物,本节的线状基因识别主体为侗寨内部的街巷空间。
在村寨建成初期,线状基因表现为仅作交通联系之用的土路或小径,分布具有随意、自然的特性,空间特性不明显,与自然地势紧密结合。真正的街巷空间是随着村寨规模及建筑体量的扩大而产生的,是水平地势界面与垂直建筑空间界面围合下的产物。
侗寨内部两侧封闭、围合感强的道路可定义为街巷空间,街巷空间常与建筑、广场等公共空间共同组成村寨居民交通往来、社会交往、生产生活等的复合性功能空间,并以街巷空间为主导发展出了如长街宴、月也走寨、抬新娘等民族风俗活动。
从类型学与符号学角度入手,可将侗寨景观街巷空间常见的形态格局分为放射式、鱼骨式、网格式与自由式四类(见表5-4)。此外,侗族村寨的街巷格局特质与整体空间形态具有一定的对应关系,放射式街巷常见于团块式侗寨、鱼骨式街巷常见于带状侗寨、网格式街巷常见于组团式侗寨、自由式街巷则常见于散列式侗寨。
表5-4 街巷结构调查表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放射式与网格式是街巷空间格局在侗寨整体过程中的不同阶段表现。放射式格局通常是在具有山水环抱的先天地势优势下形成的,围绕村寨居民生活交往的中心节点布局而形成的,以中心点向外发散的街巷格局,这里所说的“中心点”在侗寨布局中对应的则是由鼓楼、戏台、民居围合而成的鼓楼坪空间。此外,一个健康发展的单团块村寨往往具有演变为团簇状组团式村寨的不可逆趋势,随着村寨人口的增加和空间的扩展必然会形成新的中心空间。这些依附于新中心的街巷空间仍延续着放射发展、局部成环的特性并与原有空间交缠联通成为网格体系,共同形成组团式村寨的网格式街巷空间形态。
鱼骨式街巷空间格局往往以一条干道贯穿村寨,并辅以次级巷道垂直分布于两侧,主次分明的狭长分布结构鲜明,形似鱼骨故称其为鱼骨式。此类街巷空间的主干道具有极强的中心导向作用,往往是过境村寨的交通要道或是寨内公共建筑的汇集处。主干道路极易成为村寨生产生活、社会活动的核心空间,并发展成为狭长的村寨形态。
自由式街巷空间格局是指山形地势多变而自然呈现的以交通功能为主,无明显主次区别的村寨街巷空间格局。此类街巷空间往往受制于地形地势,村寨分布较为分散,集合程度不高,街巷空间具有局部的复合功能性但总体以交通功能为主。
(3)面状空间。
桂北地区传统聚落景观面状基因的表现场所主要有连绵民居空间、核心广场空间和散布水面空间三类,本节主要对以鼓楼坪为代表的广场空间和以水塘为代表的水面空间进行基因特征识别。
侗寨的戏台与鼓楼及民居共同围合成的鼓楼坪往往是侗寨公共空间最核心的部分,也因此衍生出了多种侗寨中心空间布局形态(见表5-5)。鼓楼坪多选址在村寨内地势开阔平坦之处,呈矩形分布,地面铺石板或卵石,辅以各类雕刻手法与纹饰符号。鼓楼坪在侗族人心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其不仅仅是祭祀和庆典活动的举办场所,也是晾晒谷物的生活空间,更是招待客人的露天会客厅。
表5-5 面状中心空间调查表
续表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平岩村马安寨鼓楼坪位于马安寨河湾半岛的核心位置,地势高、视野开阔、整体空间层次丰富。鼓楼坪立面空间整体呈三面围合之势,东南临溪一侧敞开且以逐层石阶衔接上下层台地以缓和高差。平面近似矩形,宽约16米,长约24米,长宽比为2:3,接近黄金比例,空间的竖向围合界面主要由七重密檐四角攒尖顶鼓楼、重檐歇山顶戏台组合高脚门式阁楼和若干干栏式民居构成。各点状景观元素围绕鼓楼坪这个面状空间各自表现相得益彰,不仅强化了鼓楼坪为空间中心、衬托了鼓楼的核心地位,同时表现出整体空间景观宜人的尺度与和谐的风貌。
平岩村平寨的广场空间主要由鼓楼坪与戏台坪两个相邻多边形空间组合而成,属于偏离型中心空间布局。其中,平寨塔式重檐独柱新鼓楼、阁式歇山老鼓楼、水井、思源亭以及周边民居围合成了整体空间不大的鼓楼坪。在鼓楼坪西北侧沿林溪河东岸建有以门亭、风雨长廊、民居和大体量复合式多层干栏式戏台共同围合而成的戏台坪,平面为多边形类似矩形,戏台坪为寨中主要的祭祀、庆典、歌舞活动的举办场地。
天然水塘或人工堰塘是侗寨内部生产生活空间的典型表现。侗寨内部往往分布有天然水塘或建有人工堰塘,水面空间常被穿插、点缀在干栏式民居之中,与道路和生活用地构成有机整体,不仅可以改善村寨居民的居住环境,还可起到蓄水、消防、浇灌、养鱼等实用性的复合功能。
位于溪谷平坝之地的侗寨往往水资源丰富,溪流多穿越村寨内部,取水、用水便利,此类村寨多分布有小体量零散的天然水塘。平岩村马安寨内的堰塘大小多与民居平面接近,具有层次丰富、围合感强的特点。堰塘水面穿插、交错分布于整个村寨内,水面单体之间多由石板路进行串联,共同构成寨内居民开展生产活动、进行日常交往的重要生活场所。水资源相对匮乏的山地型侗寨则往往修建体量较大的人工堰塘,便于就近取水。高定村内的水塘选址地势较高且体量较大,营造了具有聚合感的水面空间,构建了村寨整体水体景观宜人的氛围。
2.建筑技艺基因
点状基因的识别对象为各种类型的建筑单体景观,它们的外在表现是由各自包含的文化基因符号控制的。从凯文·林奇的城市意向五元素理论入手,可以得出侗寨内点状基因具备景观空间内的突出性与易识别性,实地调研中发现文化特性控制下的单体景观建筑与侗族人日常交往及生产活动联系十分紧密。因此,点状文化基因的识别涉及景观单体类型范围较广、数量较多,大致可涵盖民居建筑、各类公共建筑、树木景观、农耕景观等。以下选取桂北地区侗族村寨景观中重要的点状基因主体进行识别。
1)干栏式民居
吊脚楼的侗语可称“干栏”(Gaeml Nyanc),有屏障防护、围木成屋之意。各类史料也有所记载,《新唐书·南平猿传》记载“人楼居,梯而上,名曰‘干栏’”,《魏书》记载“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兰”等。从整体村寨结构的重要程度来说,干栏式民居一定是侗寨的基础元素,并存在因人居环境、民族生活、生产方式的异同反映出不同的形制表现,北侗地区民居与汉族民居较为相似,本书研究对象所处的南侗地区具有浓厚的地域风情与民族特色。因此,南侗地区传统干栏式民居的基因信息识别涉及建筑形制、结构建造和材料装饰等。
侗族典型的干栏式民居常以基础底面界面特征的不同分为吊脚楼、高脚楼、矮脚楼和平地楼四类。高脚楼与吊脚楼为南侗地区不同基础形态的表现型,前者底层全部架空,后者则是倚斜坡前吊后靠,层数多为三至四层,首层堆放杂物或圈养家畜,二层和三层主要为生活、会客空间及主人、老人卧房,顶层常为谷仓或子女卧房,空间充裕时常将各功能房屋集中于一层分布(见图5-2);矮脚楼多分布在北侗地区,与汉族居舍极为相似,常为两层,矮脚架空层以上即为首层生活空间及卧房,二楼为卧房及谷仓,家畜往往另立棚舍圈养;平地楼无架空层,首层即为地面,不住人,仅堆放杂物或作它用。
总体上说,侗族不同聚居区干栏式民居之间的共性大于个性,在实际营建中均以实际使用需求为主要出发点,总结有如下:
(1)干栏式民居底层地面至架空层顶空间均不用来居住,常作圈养牲畜及堆放器具、杂物之用,以避鼠蛇虫兽及潮湿气候;
图5-2 侗族干栏民居居住层平面示意图(单位:毫米)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2)居住层多由建筑旁单侧架梯而上,层层出挑连廊的结构使得居住层上大下小、采光充足,前廊还起到串联同族、促进交往的作用;
(3)居住层的堂屋往往呈中心布置且设有火塘,是全屋食居空间的核心,主居室分布于堂屋两侧,顶层干燥通风可作为居室也常隔为谷仓。
结构建造方面,穿斗式木结构是侗族干栏式民居的典型结构类型(见图5-3)。穿斗式构造具有柱列较密、较省木料、整体性强的特点,且在建造中允许有一定的结构变形。构造上来说,穿斗式结构首先以横向穿枋将立柱串联成一榀一榀的木桁架,通过增加立柱的方式来减少大梁布置以充分发挥穿枋等横向构件的力学特性;其次将纵向脊檩及两侧架檩依次置于柱头,通过檩柱承接竖向力,此处的脊檩安装即为侗族民间建房仪式中的“上梁”;最后沿檩条方向用纵向斗枋将立柱串联,由此形成整体屋架。
建筑材料及装饰方面,侗族干栏式民居的建筑外形大体相似,总体色调和谐统一,其淳朴的外观是环境相似性与侗族人生态智慧的集中体现。侗族人主要使用优质的杉、竹、土、石作为建筑主体及基础结构的主要材料(见表5-6),采用烧结砖或者天然石材砌筑基底,采用杉木搭建主体建筑结构,土窑灰瓦、树皮及竹材、板材多作维护材料使用,各类木材散料则加工为具有民族风情的装饰元素。
表5-6 侗族民居建筑材料调查表
续表(www.chuimin.cn)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图5-3 穿斗式梁架示意图
(资料来源:笔者改绘、自摄。)
2)鼓楼
鼓楼蕴含的文化基因特性与民居相比更为丰富。鼓楼是侗寨文化景观的核心基因,由侗寨特定氏族或全寨居民共同建造,从开工到建成使用伴随着各类仪式与活动,风物化特征突出、风俗化特征强烈(见图5-4),在侗族人的心中有着崇高且神圣的意义。鼓楼是侗寨景观的视觉焦点,是村寨居民社交议事、娱乐休憩,以及举行祭祀和庆典活动的中心空间,是侗寨灵魂与精神的表征。
图5-4 平岩村岩寨新鼓楼
鼓楼,侗语称为“堂瓦”(Dangc Wangx),最初意指部族内公众聚集议事之场所,有学者认为堂瓦的原型很可能是指在杉树树冠下的荫蔽空间,后衍生出以杉树主干为中心的分层凿建构架,最后发展成为“独脚楼”或“罗汉楼”等鼓楼原始形态。这也符合侗族人崇拜杉树等高耸巨木的特点,以及视鼓楼为兴旺安宁、遮阴庇护之场所的特点。
侗寨鼓楼景观依据整体造型可分为阁式和塔式两类。其中阁式鼓楼多为体量较小的单檐或重檐类似民居厅堂的小型公共建筑;塔式鼓楼集亭、塔、阁于一体,是以侗族图腾崇拜中的太阳鸟与杉树为象形意向而创造的。鼓楼的建造及表现形式可客观地反映出某一侗寨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是因为塔式鼓楼相较阁式鼓楼具有景观中心作用,建造技艺更为复杂,建造过程亦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在实际调研过程中,除具有历史保护价值的阁式及小体量塔式老鼓楼被留存、保护和更新外,多数侗族村寨在现代开发的影响下多另选新址建起了高耸入云的塔式鼓楼。
规模较大、人口较多的侗寨生产力水平一般较高,往往拥有多座鼓楼,大型侗寨中的鼓楼形式各异,建造方式也不尽相同,但均具有极高的空间向心性与精神凝聚性。独峒镇高定村现存7座塔式鼓楼,其中4座为氏族鼓楼,3座为公共鼓楼;梅林乡车寨村体量极小的斗寨与江对岸同宗同源的平寨共用一个阁式老鼓楼,寨明屯与相思均在其老鼓楼原址上新建了塔式鼓楼。平岩村马安寨与平寨、岩寨中建有新旧共6座鼓楼,其中老鼓楼均为体量精巧、装饰朴素的穿斗混合抬梁式木结构阁式鼓楼,新鼓楼则均为体量高大、装饰精巧的抬梁混合穿斗式木结构塔式鼓楼。
鼓楼根据顶部不同的形式可分为攒尖顶和歇山顶两种类型,檐口也有重檐和单檐之分,檐角均为偶数如四角、六角、八角,重檐层数均为奇数,鼓楼底部空间亦有封闭式与开放式两类。桂北地区侗族村寨鼓楼主要可分为“封闭式密檐攒尖顶或歇山顶塔式结构”以及“封闭式单檐或重檐歇山顶阁式结构”。攒尖顶屋面无正脊,呈多边锥形,顶部汇于一点;歇山顶屋面亦称“九脊顶”,含正脊一条、垂脊和戗脊各四条。
平岩村的马安寨、平寨、岩寨的新鼓楼均为外观高大挺拔的封闭式密檐攒尖顶塔式鼓楼,此外平寨和岩寨的老鼓楼均为封闭式歇山顶阁式鼓楼。高定村内的七座大小鼓楼均为封闭式密檐攒尖顶塔式鼓楼,其中的吴通氏族鼓楼为十三层密檐四角攒尖顶独柱塔式鼓楼,是现存历史较为悠久的侗族塔式独柱鼓楼之一(见图5-5至图5-7)。
此外,鼓楼还蕴含着精妙的装饰艺术符号,主要包括彩绘与雕塑。鼓楼工匠最常在鼓楼密檐下的封檐板处及鼓楼内部梁枋构建上进行彩绘创作,彩绘的内容有飞鸟神兽、花木虫鱼、山川云霞、星辰日月等自然元素,也有节日庆典、农耕活动、人物传说、诗文谚语等生产生活元素。此外,工匠们还对鼓楼进行了雕塑艺术的添加,鼓楼顶端常装饰有多彩的层叠葫芦宝顶,楼体重檐的尖端翘角处多装饰有太阳鸟塑像,鸟喙多向上高高扬起呈起飞状。有的鼓楼重檐之上或瓜柱之下还雕刻有双龙戏珠、公鸡报晓、狮兽坐镇、鳌鱼昂首、凤鸟飞扬等动物形象。鼓楼坪及内部的石板铺地上也常刻有三鱼共首、花团云纹、几何图案等传统纹饰。以上这些彩绘、雕塑的民族装饰艺术手法与鼓楼整体相映成趣,其布局合理、立体生动、形态自然、妙趣横生,极具艺术表现力,是生产生活画面的符号化表现,可以说鼓楼景观集中体现了侗族工匠高超的建造技艺与艺术水平,反映了侗族人的审美取向与对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
3)风雨桥
风雨桥的侗语原称为“福桥”(Wuc Jiuc),意为赐予人们吉祥的生命之桥,是桂北地区侗族村寨景观整体构成中重要的节点元素,是集桥、廊、亭作用于一体的建筑形式,也是桂北侗族地区的一种民族观念的物化产物(见图5-8)。从象征意义来说,侗族风雨桥景观是干栏式建筑的组合发展形态,桥亭是鼓楼的化身具有塔式鼓楼的挺拔姿态,桥廊则呼应干栏式民居穿斗结构的榀架形式。
图5-5 平岩村岩寨阁式老鼓楼(单位:毫米)
(资料来源:笔者改绘自《侗族鼓楼与风雨桥》。)
侗族风雨桥根据景观表现的不同大致可划分为亭廊式与廊式两大类。亭廊式风雨桥体量大、结构复杂、造型精美,通行功能与社会交往功能兼具;廊式风雨桥体量较小且造型简朴,以通行功能为主。侗族风雨桥虽有大小、类型之分,但均体现了模数化的木构件可借由规律化的排布以形成风雨桥内部点、线、面元素富含节奏与韵味的特点。因此可采用结构化拆解的方式,从屋顶、桥面、桥跨、桥墩和装饰艺术入手,对风雨桥景观进行基因符号的识别。
中国古建筑三段式结构中的屋顶部分往往以丰富优美的结构造型和精巧多变的装饰外观一直被看作建筑的重点部位。侗族风雨桥亦是如此,其屋面造型是穿斗式与抬梁式木结构屋面的完美组合,有歇山顶、攒尖顶、悬山顶等多种类型,并将鼓楼密檐重叠的特点引用至桥亭的建造中。桥面部分是由桥端、桥廊、桥亭三块组成的线性功能性空间,通过桥板、栏杆、长凳、龛屋以及各类装饰的构造来满足交通、休憩、娱乐等功能。桥跨部分则依据河面的宽窄程度分别采用单跨简支梁或多跨伸臂梁结构。桥墩部分多为石料垒砌,呈方形、六菱形或船形,桥墩平面顺流呈锐角,以起到切割水流和减轻水体对桥墩的冲击作用。
图5-6 平岩村马安寨塔式鼓楼(单位:毫米)
(资料来源:笔者改绘自《侗族鼓楼与风雨桥》。)
平岩村马安寨、岩寨和平寨所在的林溪河主支上的永济桥(亦称程阳桥)、普济桥、合龙桥三座大型风雨桥均采用了多跨伸臂梁结构,桥墩均为石砌六菱形;而村内支流上的频安桥、美烧桥、万寿桥、红军桥所跨河道较窄均采用了简支梁桥跨结构,不设桥墩直接跨于两岸桥台之上(见图5-9、图5-10)。
风雨桥的装饰章法自由,檐边、檐角、柱身、梁枋等桥身各部位均可进行雕绘装饰,纹饰以意蕴丰富的山川、鸟兽、虫鱼来表达对自然万物的崇拜,以生产生活、节日庆典、人物故事等内容来表达对美好生活的祈盼。平岩村的永济桥、普济桥与合龙桥上纹饰图案品类多样,其中立于正脊中心的“双龙戏珠”雕塑象征着双龙横跨两岸镇守村寨,分布于正脊两边的“鳌鱼摆尾”蕴含鲤鱼化龙的祥瑞寓意,常出现在重檐的檐角飞起之处的“飞鸟伫立”造型印证了侗族的太阳鸟图腾崇拜,立于攒尖屋顶的“葫芦宝顶”则谐音福禄,寓意吉祥。
图5-7 高定村塔式吴通鼓楼(单位:毫米)
(资料来源:笔者改绘自《侗族鼓楼与风雨桥》。)
图5-8 平岩村普济桥与岩寨鼓楼交相辉映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图5-9 平岩村永济桥平立面(单位:毫米)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图5-10 平岩村风雨桥测绘图(单位:毫米)
(资料来源:笔者自绘。)
概括来说,侗族风雨桥是集合了交通运输、社会交往与精神寄托等多种功能的侗寨景观集合体,石砌的分水桥墩、伸臂梁或简支梁的桥跨、梁柱榫卯交叠的桥面和屋顶,以及风貌多姿的装饰艺术共同组合成了稳固耐久、美丽适用的侗族风雨桥。
4)戏台
侗戏作为侗族重要的娱乐形式诞生于清道光年间,与之匹配的戏台应运而生。戏台是侗族居民观看戏曲、歌舞的主要场所,多位于鼓楼坪一侧,与鼓楼相邻或相对,结构多为两层,底部多架空可敞开或围合储物,上层均为表演空间。戏台外立面造型及装饰遵循鼓楼塔式重檐、歇山顶或攒尖顶的各类特征,但因戏曲表演对敞开空间的实用性需求,故戏台的结构形式多为三面围合穿斗式排架混合正面局部抬梁式结构,正面台柱及横梁枋为主要竖向受力构建,梁枋及垂柱有木雕装饰、台柱贴刻对联(见图5-11)。
图5-11 平岩村岩寨戏台及其内部抬梁空间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5)寨门
寨门为侗寨的主要出入口,选址多因地制宜与自然山水之势相结合,是具有划分界限与标志空间的节点景观。历史上的侗寨具有一定的防御性,但随着村寨规模的扩张与融合,寨门的划分边界与防御功能逐渐衰退,实体消亡快、留存难。实际调研也印证了这个观点,车寨村内除了平寨与寨明屯还各保留有两个体量较小的排架式寨门,其他屯寨的寨门均已经损毁不复存在,平岩村内三个屯寨在发展中逐渐融合,岩寨与平寨两座干栏式阁楼寨门均被较好地保存下来了,主要作为精神空间的界定表现。高定村历史上有四座寨门均未留存,现存的高定寨门为新建的牌坊型带阁楼重檐歇山顶寨门(见图5-12)。
图5-12 形式各异的侗族寨门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6)其他建筑
水井是生产生活用水的补给来源,分布于河岸旁、街巷转弯处,以石头砌筑,上方多建井亭遮盖。井亭形制类似风雨桥亭及鼓楼,下方多敞开,为重檐攒尖顶或歇山顶塔式建筑,辅以各类纹饰图案雕塑,常备休憩座椅与水瓢,可供村民乘凉、休憩(见图5-13)。
图5-13 侗族村寨取水景观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祭祀、庙堂建筑是侗族多神信仰文化内涵的外在表征。在桂北地区侗族聚居区内存在多样的地域性、民族性庙宇景观表现形式,常见的有山神庙、土地庙、萨坛、萨堂、飞山庙等。庙堂建筑的规模大小与形制特点往往根据供奉对象的不同而有所区别,是质朴的侗族始祖崇拜、自然崇拜、英雄崇拜的物化表现(见图5-14)。
禾晾、谷仓是侗族地区极具文化表现性的农耕景观符号。禾晾均为构造简单的单榀排架,并上覆悬山顶瓦面或树皮面;谷仓多为两层干栏式建筑,底部高高架起,顶部覆悬山顶瓦面或树皮面。侗寨的禾晾与谷仓往往相邻设置或结合设置,亦有部分侗寨仅存有禾晾,其谷仓设置于干栏式民居较高楼层内。车寨村的谷仓及禾晾较为典型,多设立于向阳、通风的田坡或水体之上,以保持干燥及避开虫兽(见图5-15)。
图5-14 侗族村寨祭祀景观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图5-15 侗族村寨禾晾和谷仓景观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3.景观环境基因
1)林地景观
林地景观多以块状或带状分布于村寨外围地势较高之处,主要起涵养水源的作用,并具有一定的经济性,同时对整体景观起重要的美学构建作用。古树是传统侗寨重要的景观要素。在精神层面,侗族居民习惯将树木等自然要素赋予灵性并加以崇拜。使用功能上古树不仅具有优美宜人的生态美学特质,其巨大冠幅产生的荫蔽空间构成了侗族居民日常生活、沟通交往的天然社交空间。此外,古树还常与庙堂、寨门、风雨桥等建筑结合,具有界定空间风貌的特性(见图5-16)。
图5-16 侗族村寨古树景观
(资料来源:笔者自摄。)
2)水体景观
桂北地区侗族村寨水资源丰富,营造出多种功能的水体景观,除休憩、游赏的水体景观外,其他水体景观均具有较强的使用功能。桂北地区侗族村寨的水体景观包括自然滨水景观、人工水体景观,以及多样的山形地势所赋予的自然水体景观。其中,自然滨水景观主要为穿越、环抱村寨或与村寨相邻的河流、溪流,自然水体景观多为线性、动态,以林溪镇平岩村为例,该村中的平寨、岩寨、马鞍寨包含环抱式、邻靠式和穿越式三种水系格局,自然水体景观范围较大,主要与水车、水渠等灌溉设施连接以灌溉。
除了自然水体景观,桂北地区侗族村寨还包括独特的人工水体景观。侗族特色人工水体景观主要包括稻田、鱼塘、水渠等内部水网。侗族人依山傍水,为了解决用水问题,利用稻田养殖鱼和鸭,形成侗族特有的稻鱼鸭共生的人工湿地系统,构建出具有侗族生存智慧的生态环境系统。此外,人工水体景观还有堰塘。堰塘主要分布于民居建筑之间,由于侗族民居建筑多为木制,消防问题是很关键的。因此,侗族人在建筑附近均建有堰塘,平时作为鱼塘养鱼,出现火灾时可作为消防用水,还起到调节小气候的作用,缓解由紧密空间产生的紧张感。此外,民居建筑四周还挖有水渠,有引水灌溉的作用。
3)农业生产景观
(1)农田景观。
据侗族传世史诗记载,侗族祖先认为水源非常重要,因此选择傍水而居,这也为侗族人耕种水稻提供了重要条件。侗族文明的发展中渗透着稻作文化,水稻耕种成为侗族人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稻作文化作为侗族的农耕文化现象,是千百年来侗族人生存智慧的体现。
桂北地区侗族农田景观主要有水田、旱田和园地。梯田普遍分布在比民居及树林地势低的地方,由高到低形成了“山体—森林—流水—民居—农田”的垂直结构,这种系统既适应地势,又能节约水源。由于桂北地区侗族村寨人多地少,侗族人便在稻田中养殖鸭和鱼,构建稻鱼鸭共生系统。每年撒谷种半个月后将鱼苗放进稻田,秧苗返青后,待鱼苗长到5厘米左右放进雏鸭,鱼苗长到8厘米左右时放养成鸭,水稻收割前将鸭子放出,当水稻收割、田鱼收获完毕后再次放入成鸭。鱼和鸭捕食稻田中的害虫,减轻了稻田的病虫害;鱼和鸭的干扰和摄食降低了稻田中杂草的密度,为水稻保留了更多的养分;鱼和鸭的翻土增加了土壤的孔隙度;鱼和鸭以杂草和害虫为食并以粪便归还稻田,起到保养和育肥的作用。稻鱼鸭共生系统保护了当地的生物多样性,充分反映了侗族人适应环境的生存智慧。除水田外,桂北地区侗族村寨多在山坡及高岭地带开垦旱田,种植棉花、红薯等作物。园地主要指在村寨附近开垦的小土地,种植时令蔬菜供日常食用,需要人工浇水,与建筑、水系相呼应,呈现出阡陌交错的美感。
(2)农业产业景观。
侗族农业产业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以种植水稻为主,辅助以红薯、土豆等作物;二是以鸡、鸭、鱼养殖为主的养殖业;三是以茶叶种植为主的经济作物。侗族以水稻为主要种植产业,侗族人在稻田里种植的水稻有很多品种,质地优良,营养丰富,糯米饭为当地居民的日常主食。
(3)农业设施景观。
桂北地区侗族传统农业设施主要分为传统农具和设施(见图5-17)。传统农具主要包括砍伐农具、耕田农具、耙田农具、中耕农具、灌溉农具、收割农具、运输农具、加工农具和仓储工具等。侗族早期习惯用火开垦土地。砍伐农具主要有两类:一是铁斧,侗族有两种铁斧,一种是手斧,斧头为梯形,是火耕时的砍伐农具,另一种是有肩铁斧,是木工用具;二是刀具,破竹刀、柴刀等都是砍伐所不可缺少的工具。耕田农具主要包括踏犁、犁、锄头等,传统侗族居民普遍用踏犁进行耕田,踏犁来源于古代的耒耜,刃部由铁制成,木柄由一根树杈制成,为方便用脚踩犁入土,在下方一侧安装脚踏横木,踏犁相比锄头和耙更加省力,直至犁耕出现后踏犁才被取代。锄头比较灵活,更适用于山地,因此使用至今。侗族用犁较晚,传统犁具由二人控制或一人一牛操作,也是侗族地区使用较广泛的传统耕田农具。
耙田主要是碎土,农具主要为耙,相传早期侗族人耙田时不使用任何农具而是靠人力踩碎土块,后来才使用木耙或木架铁齿耙。中耕农具主要是使用刀具和秧耙割除稻田间的杂草,避免杂草与水稻争夺生存空间和养分。灌溉农具主要包括水车、水笕等,水车多建于水流较急的自然河道旁,能利用河水的冲力带动水车自转来浇灌面积较大,不便于人工灌溉的农田。传统收割农具为镰刀、禾剪,镰刀包括长柄镰刀和能贴地割稻的小镰刀,禾剪也是用来收割水稻的传统工具,相较于镰刀来说,禾剪较小且功用更多。运输农具主要用于运输收割好的水稻,桂北地区壮族传统运输工具主要有竹编背篓,用当地产的竹子编制而成。加工农具主要包括禾晾、打谷桶、碓、石碾等,禾晾用于谷物晾晒,打谷桶用于摔打晾干的谷穗使其脱粒,碓和石碾则用于舂米食用。仓储工具主要是谷仓,谷仓为木结构干栏式建筑,有一层和两层两种,为了防火,侗族谷仓常建于村寨内的堰塘中。
图5-17 侗族农业设施
有关乡村文化基因保护与景观营建研究:以桂北民族地区为例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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