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待的夜晚,被他踏在码头上的槖槖靴声划破了寂静。当它再度越过海沟,上赴河口时,天已微亮,看得见两个渔人努力把船划到刺网的浮标线旁。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和水草味透过晨雾向它袭来,两个渔人的声音也自水面清晰地逼近。灵巧再次飞越河口时,看见渔人乘退潮而下,船里叠好的网下面只有五六条鲥鱼。鸥群已集合在刺网原来的位置,尖声欢叫,接手渔人丢弃的鱼尸。......
2023-10-18
一队绒鸭来到沙洲上过夜。它们先是停歇在靠陆地那边,距沙洲两英里。可是那一带的海底崎岖、海浪汹涌,退潮时则形成泡沫漩涡,风向岸边吹,与潮水相颉颃,惊扰了绒鸭的好梦。于是它们飞至沙洲外缘水波平静之处,再次安顿下来。绒鸭在水上半浮半沉,很像装满鱼货的帆船。虽然睡着,有些还把头埋在肩羽内,脚却要不时打水,免得被奔流的潮水冲走。
东边有了亮光,沙洲上的水色由黑转灰。从水底下看,浮在水面的群鸭像一个个椭圆形镶银边的黑影——银边是它们的羽毛和水膜之间的气泡。在水下盯着绒鸭看的是一对不怀好意的小东西,那东西游得很慢、动作古怪,像一只畸形的大风箱。
罗斐斯很清楚绒鸭就在附近,因为水里有强烈的绒鸭气味,传至它舌上的味蕾和口内敏感的皮肤。不必等天光照出水上的黑影,它圆锥形的视野中已出现鸭踢海水搅起的磷光。这种闪光罗斐斯以前见过,这通常表示有鸟类栖息在水面。狩猎一夜,只吃到几条小鱼,还不够塞牙缝,它的胃可容纳二十几条大比目鱼,或三十几条鲱鱼,或装下一条和自己同样大的鱼。
罗斐斯两鳍上攀,游近水面。它游在一只离同伴稍远的绒鸭下面。这鸭睡着了,喙插在羽毛里,一只脚悬在身下。它还来不及惊觉危险,悬着的脚已被一张满布尖牙、宽近一英尺的大嘴咬住。大惊之后,绒鸭以翅击水,没被咬住的另一只脚也拼命打水,想飞起来。它使尽全身力气想离开水面,但鮟鱇的重量加在它身下,把它拖了下去。(www.chuimin.cn)
逐渐沉下水的绒鸭的哀鸣和翅膀拨水的声音,惊醒了它的同伴。水上一阵骚动,群鸭齐飞,很快消失在水上的薄雾中。遇袭的鸭,腿部动脉血喷出,生命在这鲜红的血河消退,它的挣扎渐渐无力,大鱼的力量压倒一切。罗斐斯拉鸭向下游去,脱离那一片染红的海水。就在这时,一条鲨鱼被血腥味吸引,出现在微弱的晨曦中。鮟鱇把鸭拖到沙洲底,整个儿吞下。它的胃能扩充得很大。
半小时后,海鳟席诺雄在船体附近猎食小鱼,看见鮟鱇又回到船头下方,用它的肢状鳍推动身体,在沙底拖行。它看见罗斐斯钻进船下的阴影,看见海带摇摆着叶片接纳了它。这鮟鱇会在那里昏睡好几天,消化它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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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待的夜晚,被他踏在码头上的槖槖靴声划破了寂静。当它再度越过海沟,上赴河口时,天已微亮,看得见两个渔人努力把船划到刺网的浮标线旁。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和水草味透过晨雾向它袭来,两个渔人的声音也自水面清晰地逼近。灵巧再次飞越河口时,看见渔人乘退潮而下,船里叠好的网下面只有五六条鲥鱼。鸥群已集合在刺网原来的位置,尖声欢叫,接手渔人丢弃的鱼尸。......
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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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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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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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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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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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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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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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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