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者和被追杀者终于过去了,激荡的水平静了,史康波的感觉细胞终于又感受到大海有力而规律的节奏。慢慢地,它让自己沉入墨黑的绿,让黑暗隔绝任何可能潜伏在身边的恐怖分子。已经有几十只小鲭鱼在吞吃它们,史康波也加入其中。一根两英尺多长的触手忽然自长仅一英寸的水母身上迅速垂下,就落在史康波的尾巴附近。史康波被这些细丝缠住,可真没了指望。......
2023-10-18
入池不到一小时,又有一条鳗鲡自悬崖落下,来腐叶深处寻求黑暗。这鳗鲡本住在山中高处,自山上一路随浅溪擦过石床,弄得它身上伤痕累累。这新来的鳗鲡在淡水里多待了两年,所以长得比安桂腊大又壮。
其实安桂腊在麻鳽池里已经是最大的,比其他鳗鲡至少大一岁。但它一看到这条新来的鳗鲡,便钻进轮藻下面。这一钻,震动了硬脆的藻茎,惊扰了攀附茎上的三只划蝽[105]。划蝽用排列着刚毛的节肢抓紧藻茎,正在啃食附在茎上的鼓藻[106]和硅藻。它们身上闪闪发光,仿佛披了一件花外套——刚刚钻破水膜带下来的一层空气。被鳗一吓,它们便像气泡一样浮上水面,因为这小虫比水还轻。
一只身体像树枝断片、下面撑着六根节肢的昆虫,爬过漂浮在水上的树叶,在水面上滑行,好像走在坚韧的丝缎上似的。它的脚把水膜压出六个凹洞,可并没戳破它——身体真轻。这虫的名字叫“丝黾”[107],英文名marsh treader是“沼泽探测者”的意思,因为它常住在沼泽水藓的深处。这丝黾正在觅食,静待蜉蝣或小甲壳之类的东西自塘底浮上水面。一只划蝽突然自丝黾脚下冲破水膜现身,那断枝样的小虫立刻拿它短剑似的尖利口器戳出,把划蝽的小身体吸干了。(www.chuimin.cn)
安桂腊察觉那陌生的鳗鲡钻进塘底腐叶堆成的厚垫里,它便退到瀑布后面的暗处。在它上方,陡峭的岩壁因覆满苔藓的软叶而呈绿色。这苔藓,只要叶片不浸在流水中,而又常受瀑布水花滋润,便能生长。春天,摇蚊来这里产卵,把卵产在湿岩上薄薄的白藓缝中。等卵孵化,这长了透明翅膀的昆虫便会在秋天成群出现,而眼睛明亮的小鸟便站在池上方的树枝上,注视着它们,张大嘴冲进摇蚊堆中。现在摇蚊已走,其他的小东西则还住在吸满了水的绿色苔藓里。它们是蜜蜂、水虻[108]、大蚊[109]的幼虫,身体都很光滑,没有小钩、小爪可以抓扣,也没有扁平的身躯,不能在瀑布上的急流或底池溢出的溪水中漂浮生活。它们虽住在距瀑布仅几英寸之地,却全然不知急流的危险;在它们平静的世界里,水是从苔藓绿林的顶端缓缓渗透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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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者和被追杀者终于过去了,激荡的水平静了,史康波的感觉细胞终于又感受到大海有力而规律的节奏。慢慢地,它让自己沉入墨黑的绿,让黑暗隔绝任何可能潜伏在身边的恐怖分子。已经有几十只小鲭鱼在吞吃它们,史康波也加入其中。一根两英尺多长的触手忽然自长仅一英寸的水母身上迅速垂下,就落在史康波的尾巴附近。史康波被这些细丝缠住,可真没了指望。......
2023-10-18
大海又恢复无以复加的黑暗,断然否定任何生命的存在。一只海鸟,自黑暗中飞出,撞及桅杆,惊叫一声跌向甲板,又鼓翼飞走了。水中的光辉渐盛,发光的区域集中了。绕了三圈后,坐在小艇尾部的渔人抛绳头给渔舫上的人。渔舫脱离撒网艇,舫上的渔人扳桨后退,渔船则拖着小艇往前开。小艇与渔舫之间的距离拉大,渔网次第落水。......
2023-10-18
过了岛,溪水就要并入河的主流。鳗群进入主流时,天已微明,河水呈灰色。河道深十二英尺,许多支流挟秋雨注入后,水变混浊,因此,即使是白天,鳗也不像在清浅的溪流中那样怕光。河中有许多鳗,从别的支流来。河面开阔、河水加深之后,一股奇异的气味进到水中。是轻微的苦味,而且每日每夜各有几个小时苦味特别强烈,随水进入鳗的口,通过鳗的鳃。这伙小鳗都是雄性,从未上溯河流,一向留居潮间咸水区。......
2023-10-18
不过,这些东西史康波现在都不怕了。一队乌贼——所有幼鱼的宿敌——来了。乌贼与退去的潮水反向而行,靠近了史康波与同伴休息的小湾。为首的乌贼以子弹出膛的速度冲进鲭鱼队伍的中间,向右斜刺,不偏不倚地击中一条鱼的后脑,在它头上刺出一个清楚的三角形,深入脑髓。小鱼当场毙命,根本不知敌人已至,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五六只乌贼也攻入鲭鱼群,但第一只乌贼的冲锋已惊散了鱼群。......
2023-10-18
是杓鹬,自盐沼飞来海口滩地,寻一栖处。恐怕有几千只杓鹬。这种嘴似镰刀的大型棕色鸟,每年北返途中都要在泥滩与沼地勾留,食招潮蟹[28]进补。沼泽里布满杓鹬,害招潮蟹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其实产卵的季节刚刚开始,但有些招潮蟹肚子里的卵块已然变灰,表示新生命即将诞生。许多蟹终究没保住命,其他的经过长达数周的冒险之旅,到达远方的某个海岸,那儿的潮水带来丰富的食物,沼泽中的水草为招潮蟹提供家与庇护所。......
2023-10-18
若有所待的夜晚,被他踏在码头上的槖槖靴声划破了寂静。当它再度越过海沟,上赴河口时,天已微亮,看得见两个渔人努力把船划到刺网的浮标线旁。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和水草味透过晨雾向它袭来,两个渔人的声音也自水面清晰地逼近。灵巧再次飞越河口时,看见渔人乘退潮而下,船里叠好的网下面只有五六条鲥鱼。鸥群已集合在刺网原来的位置,尖声欢叫,接手渔人丢弃的鱼尸。......
2023-10-18
在这样的早晨,常可见到大鲻鱼在河口和滩头跳跃。北面峡湾的鲻鱼也会整队前来会合。除了他们,还有捕鱼者在等待鲻鱼行进,其中之一是鱼鹰[46]潘东。鲻鱼穆吉想舒活筋骨,在鱼鹰身下两百英尺处的峡湾里,它使尽全身力气,快活地跃入空中。这鲻鱼重逾一磅,但潘东的铁爪轻易抓牢它,越过峡湾,往三英里外的家飞去。潘东为这一餐,在海面徘徊了一个多小时才得手。过了几个小时,潘东又沿河往下飞去捕鱼。......
2023-10-18
由于习惯,安桂腊好奇地把口鼻伸进树干下的腐叶间刺探,蛙们受到了惊吓。安桂腊滑进中央水流,随水扫过树干尾而去,这时候,两只小浣熊和它们的妈妈正走上树干,四张戴了黑眼罩的脸往水里觑瞄,准备猎捕青蛙。安桂腊来到一方浅池。安桂腊就是那年春天攀溪而上的,所以它并不知道这橡树水坝和池塘的存在。一个阴沉的夜晚,下着雨,溪谷中弥漫着白雾,鳗鲡纷纷游走了。......
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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