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年长的三趾鹬一样,银条已经换下了珍珠灰的冬羽,改披黄褐与铁锈色大斑点的外衣。所有北返的三趾鹬都穿着两种颜色相间的外衣。只要三趾鹬动作够快、够准,可以在下一波波浪翻滚袭来之前,把尖嘴插进洞中,夹出小蟹。阳光仍低垂在水面上,其他的三趾鹬纷纷加入黑脚兄和银条的行列,沙滩上一下子便布满了小型滨鸟。......
2023-10-18
趁着春天,银条接纳了黑脚兄为自己的伴侣,夫妻俩隐居在能俯望大海的一片岩质高地上。这里的岩石上覆盖着苔藓和灰色地衣——它们是首先覆盖裸露的土地的植物。零星矮柳生长其间,长出柳芽,柳絮飘散。在丛丛青绿间,野藿香在太阳下绽放白色的花。山丘南面,融雪注入池塘,又循一条旧河床注入大海。
黑脚兄现在比较积极进取,有谁敢侵入它选定的领域,它必与对方大战一场。打过架后,它便在银条面前耀武扬威地竖羽踱步;银条默默看着,黑脚兄便一跃而飞,在空中鼓翼嘶鸣。黄昏时,夕阳在东面山坡上拉出紫色的影子,那就是黑脚兄最爱玩这套把戏的时候。
银条筑的巢在一丛藿香草的边缘,它用身体在上面滚来滚去压成形。巢底铺的是干枯的柳叶,是伏地生长的一株柳树去年的残留。它一次衔一片柳叶回来,与地衣交织铺陈。不久,柳叶上便排开了四枚蛋,银条开始坐窝,日夜守护着蛋,慎防苔原上任何野物寻到它的居处。(www.chuimin.cn)
它在独守四枚蛋的第一晚,听见这一年苔原上出现的一种新声音,是一种尖锐的叫声,自黑暗中一遍一遍传出。天微亮时,它看到两只黑身黑翼的鸟在苔原上空低飞。这新到的鸟就是猎鸥,虽是鸥族,却有鹰的习性,专事抢杀。自此,苔原上夜夜都闻得那怪笑似的叫声。
猎鸥数量日增。它们有的原本在北大西洋渔场活动,跟沙鸥和剪水鹱[39]抢鱼吃,其他的则来自世界各地的温暖海域。它们一到,苔原上所有动物就像同遭天谴。在这片空旷大地上,它们或单飞,或两三只同行,看到落单的草鹬、鸻或瓣蹼鹬[40]便出手扑杀。它们也会直冲向正在捕食的成群滨鸟,想把其中一两只吓得离群,然后迅速追击。在海湾上空,它们啄击沙鸥,迫使沙鸥放弃到嘴的鱼。它们搜寻岩石裂缝和小土堆,常常吓坏躺在洞口晒太阳的旅鼠,逮着正在孵蛋的雪鹀。它们栖居高岩或山巅,好监视整个苔原的动静。苔原高低起伏,色泽深浅不一,深的是苔藓、地衣,浅的是沙砾、页岩。即使锐利如猎鸥的眼睛,从远处也看不出鸟儿暴露在大平原上的色彩斑驳的蛋。苔原上的动物都擅长伪装,如果静止不动,谁也不知道巢中之鸟或旅鼠就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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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年长的三趾鹬一样,银条已经换下了珍珠灰的冬羽,改披黄褐与铁锈色大斑点的外衣。所有北返的三趾鹬都穿着两种颜色相间的外衣。只要三趾鹬动作够快、够准,可以在下一波波浪翻滚袭来之前,把尖嘴插进洞中,夹出小蟹。阳光仍低垂在水面上,其他的三趾鹬纷纷加入黑脚兄和银条的行列,沙滩上一下子便布满了小型滨鸟。......
2023-10-18
由于习惯,安桂腊好奇地把口鼻伸进树干下的腐叶间刺探,蛙们受到了惊吓。安桂腊滑进中央水流,随水扫过树干尾而去,这时候,两只小浣熊和它们的妈妈正走上树干,四张戴了黑眼罩的脸往水里觑瞄,准备猎捕青蛙。安桂腊来到一方浅池。安桂腊就是那年春天攀溪而上的,所以它并不知道这橡树水坝和池塘的存在。一个阴沉的夜晚,下着雨,溪谷中弥漫着白雾,鳗鲡纷纷游走了。......
2023-10-18
剪嘴鸥虽在岸上栖息,夜间却受浅水区丰富食物的吸引,在水面上滑翔取食。潮水是日落时分退去的,现在重新涨起,淹没了剪嘴鸥下午栖息的地盘,更沿海口而入,盈满沼泽。剪嘴鸥大半夜都在觅食,轻振细长的双翼,寻找随潮水而来,躲藏在水草间的小鱼。因此,剪嘴鸥飞过时,小鱼可能就会浮出水面,好奇又饥饿地张望。其他剪嘴鸥在沼泽处与它应和,回声似的。......
2023-10-18
大海又恢复无以复加的黑暗,断然否定任何生命的存在。一只海鸟,自黑暗中飞出,撞及桅杆,惊叫一声跌向甲板,又鼓翼飞走了。水中的光辉渐盛,发光的区域集中了。绕了三圈后,坐在小艇尾部的渔人抛绳头给渔舫上的人。渔舫脱离撒网艇,舫上的渔人扳桨后退,渔船则拖着小艇往前开。小艇与渔舫之间的距离拉大,渔网次第落水。......
2023-10-18
追杀者和被追杀者终于过去了,激荡的水平静了,史康波的感觉细胞终于又感受到大海有力而规律的节奏。慢慢地,它让自己沉入墨黑的绿,让黑暗隔绝任何可能潜伏在身边的恐怖分子。已经有几十只小鲭鱼在吞吃它们,史康波也加入其中。一根两英尺多长的触手忽然自长仅一英寸的水母身上迅速垂下,就落在史康波的尾巴附近。史康波被这些细丝缠住,可真没了指望。......
2023-10-18
三趾鹬顺着一条曲折的小溪,从海滨来到平原,它们要在溪岸过夜。在三趾鹬听来,平原是活的,有一种持续不断的沙沙声,低低细细,像风吹松树,可是大苔原上没有高树。金鸻这晚集合队伍。子夜前后,鸟儿启程了。第一批约有几十只鸟,先行起飞,在平原上空转了几圈,然后排列成飞行队形,往东南方飞去。一群又一群鸟相继起飞,跟在它们的首领后面走了。它们飞得低,苔原在它们身下铺展,像深紫色的海。......
2023-10-18
不过,这些东西史康波现在都不怕了。一队乌贼——所有幼鱼的宿敌——来了。乌贼与退去的潮水反向而行,靠近了史康波与同伴休息的小湾。为首的乌贼以子弹出膛的速度冲进鲭鱼队伍的中间,向右斜刺,不偏不倚地击中一条鱼的后脑,在它头上刺出一个清楚的三角形,深入脑髓。小鱼当场毙命,根本不知敌人已至,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几乎与此同时,另外五六只乌贼也攻入鲭鱼群,但第一只乌贼的冲锋已惊散了鱼群。......
2023-10-18
是杓鹬,自盐沼飞来海口滩地,寻一栖处。恐怕有几千只杓鹬。这种嘴似镰刀的大型棕色鸟,每年北返途中都要在泥滩与沼地勾留,食招潮蟹[28]进补。沼泽里布满杓鹬,害招潮蟹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其实产卵的季节刚刚开始,但有些招潮蟹肚子里的卵块已然变灰,表示新生命即将诞生。许多蟹终究没保住命,其他的经过长达数周的冒险之旅,到达远方的某个海岸,那儿的潮水带来丰富的食物,沼泽中的水草为招潮蟹提供家与庇护所。......
202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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