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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金属建筑研究:权力与形象的象征

【摘要】:巫鸿则提出,在中国古代,对巨型建筑的追求直到三代晚期才出现。在这之前,是以奢侈但形体有限的礼器来体现对人工的浪费和对权力的控制的。根据巫鸿的阐释,中国古代的礼器就是使用贵重的材料,对工具和日常用器进行模仿,以其常规的形状和巨大的财力、人力投入,来成为权力的形象象征。[58]上述阐释用以解释中国的金属建筑是合宜的。

正如索尔斯坦·维布伦(Thorstein Veblen)所论:“浪费可以提高消费者的社会声誉和权力。”[56]人类学家、考古学家以此确定了纪念碑建筑的一个基本特征,即它们巨大的造型需要使用庞大的人力资源,这背离了“最少致力”(least effort)的制作原理,而引进了“奢侈消费”(conspicuous consumption)[57]。巫鸿则提出,在中国古代,对巨型建筑的追求直到三代晚期才出现。在这之前,是以奢侈但形体有限的礼器来体现对人工的浪费和对权力的控制的。

根据巫鸿的阐释,中国古代的礼器就是使用贵重的材料,对工具和日常用器进行模仿,以其常规的形状和巨大的财力、人力投入,来成为权力的形象象征。这些作为礼器的玉器、青铜器和陶器,“实际上都是在‘浪费’[squander]和‘吞并’[absorb]生产力。而正是因为这些人造的器物能够如此‘浪费’和‘吞并’生产力,它们才得以具有权力,才能够获得它们的纪念碑性”。简言之,礼器的特点是在形状、基本类型上与工具或日常用器一致,但在材质上与普通器物区别开来,而且“同时又故意抹杀使用的功能”。[58]

上述阐释用以解释中国的金属建筑是合宜的。金殿、铜塔、铁塔具有与常规建筑相同的形状和基本类型,但在材质上使用了贵重的材料,并且也需花费比成熟的规模化生产的木构建筑更多的人工,而在功能上又比常规的建筑有所退化(倒不至于完全抹杀)——比如大多数金殿在尺度上比常规建筑小,比如有些金殿做出二层楼阁的形象却不能登临(妙峰铜殿)。(www.chuimin.cn)

金殿的施造者通过花费(或浪费)大量的财力和人力,从捐造金殿这一行为上获得了权力。例如明成祖朱棣,通过建造武当山金殿,宣示了皇位的正统性;吴三桂带领他的藩属、高级官员,以及地方士绅于起兵反清前两年在昆明捐造金殿,宣示了他的权力和社会地位;明末清初平阳地区密集出现的四座铜殿,呈现出竞争的态势,是每座山头周边的民众和士绅在借此建造行为树立信仰中心,也借此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从而使本地的群体能在“水案”或其他社会事务处理、权力运作中占据有利地位,获得更多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