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层团结行动，捐资者揭晓探索中国古代金属建筑

2023-10-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检视五台山铜殿的铭文，可知其捐资者众多且庞杂，来自社会各阶层。许多僧尼不仅在本地募捐，还会移动到外地募捐，他们在社会上的动员能力、联系网络值得注意。如前所述，僧尼实际上起到了民众捐资的中介作用。[23]图12-12五台山铜殿宦官、内宫捐资来源分析图单位：笔数。能获得内宫的捐资，应当与妙峰受到慈圣皇太后的支持有关。应注意，与由御马监太监监造的泰山铜殿不同，这里捐资的多为中下层太监的个人行为，并不代表皇家。

检视五台山铜殿的铭文，可知其捐资者众多且庞杂，来自社会各阶层。除了比例最高的平民信众和僧尼外，还有中下层官吏、中下层军士、中下层宦官、内宫女官，以及大量的明地方藩室宗亲、藩属官员等等。各阶层的信众表现出如下特点：

第一，平民信士的资助方式多样，总体呈现出香会组织与僧尼募化相结合的态势。由香会组织的并不多，见于铭文第10号（河南府陕州）、47号（开封府杞县）、100号（青州府乐安、慱兴、临淄三县）、131号（诸城县）、260号（天津卫河东）、535号（汾州府）、560号（大同府右卫）、736号（京都顺天府武清县北大营等村）、759号（顺天府蓟州玉田县）等，在行文上均先标明“会首”某某。从地域分布上来看，通过香会募捐的记录都分布在山东、河南、京师、山西等北方地区。

有相当数量的平民信士是经僧尼募化而捐资的，这从铭文的行文中可以看出，这种情况会将捐资人与僧尼名一同列出，形成“信众+僧尼”的格式，如铭文第259号：

“天津卫信女王门张氏。天津左卫镇抚王守业，杨氏门，僧性智。”

更为典型的是妇女信众与前来募化的尼姑同列，显然是经尼姑劝缘后出资，如铭文230号：

“山东来州府西关信女：官门赵氏、」胡门崔氏、尼僧性乾、」李门周氏、尼僧性安」崔门张氏、胡门郝氏、」崔门曲氏、尼僧性慈、」胡门宋氏、尼僧□□、」刘门肖氏、尼僧真□。”

更多的信众则可能是直接募捐给妙峰或铜殿项目组的。这些信众的姓名就只有来源地，而没有与本地会首或其他僧尼共署。

（1）僧尼

在募化过程中，僧尼自身也是捐款的主体之一，这从铭文中不少僧尼单独署名的条目可以看出来。各地的僧尼有些标明了寺院，有些则只有名号。由于记录尚多，这里不能尽列。以来自五台山本山的寺院为例，各寺院的记录共有54笔，见于铭文479号（华严岭、华严庵）、493号（秘魔岩、狮子窝、佛洞、圆照寺）、494号（凤林寺、普济寺）、573号（旧路岭涌泉寺）、584号（永明寺、日光寺、镇海寺），以及643号（各寺院道场）等。

许多僧尼不仅在本地募捐，还会移动到外地募捐，他们在社会上的动员能力、联系网络值得注意。各地的僧尼除了自身捐款，也成功劝募到了众多捐款。他们的劝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寺庙，而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铜殿。如前所述，僧尼实际上起到了民众捐资的中介作用。这不仅表现在劝募普通信众上，也表现在劝募宦官、藩王等各阶层。例如铭文第654号，就是劝缘庆成王府、永和王府的僧人记录，还留下了日期，以表郑重其事：

“皇明万历三十七年岁次乙酉三月吉旦释子利信书。”

（2）中、下层官吏与军吏

与其他金属建筑相比，五台山铜殿吸纳的中、下层官吏、军吏捐资比较多——尤其是军吏较多，正统的儒家官员仍不多。这既与妙峰禅师的名气有关，可能也与铜殿运送路程遥远、须途经较多关津哨卡有关。^[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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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12　五台山铜殿宦官、内宫捐资来源分析图

单位：笔数。其中御马监有9笔记录与其他部门重合

（3）宦官系统与内宫女官系统

这方面的记录有北京127笔，南京12笔，承天府神宫监1 笔。宦官系统的记录如铭文319号“钦差内府供用库信官李进。钦差内汉经厂御马监太监刘贵”等；内宫的记录如铭文323号“皇太子前答应李月女，信女杨清女”、324号“慈宁宫勤侍夫人彭金花”、325 号“慈宁宫内奏事牌子李秀女”等（图12-12）。

能获得内宫的捐资，应当与妙峰受到慈圣皇太后的支持有关。应注意，与由御马监太监监造的泰山铜殿不同，这里捐资的多为中下层太监的个人行为，并不代表皇家。(www.chuimin.cn)

（4）藩王宗亲与藩属官员

五台山铜殿的一大资金来源是明藩王系统的宗亲、藩属官员。这首先证实了妙峰与藩王的良好关系——他最初的支持者是山阴王，而最初出资助成峨眉山铜殿的是沈王。同时，这里的铭文记录还让我们认识到明代中后期藩王、宗亲的膨胀。铭文中有来自山西数个亲王、郡王府的郡王、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奉国中尉（这些将军、中尉均为郡王非嫡传的子、孙），以及数量庞大的宗亲、藩属官员等。相关铭文见第248、343、475、487、491、536、538～543、577、644～653、661、672、675、689、693、694号等。

来自各相关王府捐资者的数量分析见图12-13：

其中，对五台山铜殿最大力支持的是庆成王府，记录见于铭文536、538～543，以及644～652、654号。这里署了庆成王朱敏□之名，王长子朱求棆之名，以及多位奉国将军、奉国中尉、宗亲、藩属之名。而活跃其中，前后操持、推动募捐行为的是庆成王府的书办官曹禄。曹禄的名字前后在三则铭文中出现，除了自己全家募捐（652号），还大力操办了庆成王府的募捐，见铭文64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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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13　来自各王府的捐资者数量分析

单位为笔数

“山西汾州府信官曹禄预闻：五台山」敕建护国圣光永明寺安设」万佛铜殿一座，上下纯成皆铜一体。外有宝瓶赍 pagenumber_ebook=410,pagenumber_book=398 [器丈]，集翠重檐斗栱花梁花槅扇，内成」万佛之像，四围遍满。下有南北二直十三布政各府州县凡造佛贴金者随意发心。弟子曹禄一闻盛言，喜不尽矣，是以自发虔诚，慕众兼（？）□心□」共舍金箔二十万，庄贴」严万佛并□严梁檩。今已备完，铭刻姓名以传永久。云：」万佛金殿世音希，流与人间作福基。见闻有益发弘愿，布施嘉珎喜甚逸。千载难逢殊胜境，我今何幸遇斯知。功劳归法界无穷尽，名刻中同佛祖齐。”

庆成王及其众兄弟、王长子之名甚至都跟在这段序言之后。可知曹禄可能是王府内的实权人物。在他的倡导和操办下，庆成王府为五台山铜殿捐了金箔二十万。

（5）商人

最后，要强调信众中一位商人的代表——籍贯重庆府江津县、在云南布政使司（简称布政司或布政）经商的陈廷杰。见铭文455号：

“重庆府江津县弟子陈廷杰，同陈宗周、周氏大，陈宗文、苏氏三，陈宗武、马氏大，陈宗圣、佘氏；子孙男陈为梁、程氏，陈为□、晏氏，陈为□、□氏□，」陈为弟、陈为麟、陈为凤、陈为祯、陈为贤；玄陈希孔、陈希增；孙女陈氏大姐、陈氏二姐、陈氏三姐一家眷等。」弟子陈廷杰今于云南布政司经商，自发诚心捐资铸造」大宝塔一尊、中宝塔二尊、轩辕镜三面于今[金]殿，亘古亘今，永远供奉。”

陈廷杰率家眷为铜殿捐造了“大宝塔一尊、中宝塔二尊、轩辕镜三面”。轩辕镜现不知为何物，但从金殿外的东、西铜塔上可以看到记录他捐资的铭文。见西铜塔北面：

“大明国四川东道重庆府江津县弟子陈廷杰等今于云南□□□□于万历三十四年七月初九日铸造□□□□□宝塔壹尊。”

以及东铜塔北面：

“四川重庆府江津县信士弟子陈廷杰，长男陈宗周，陈宗文、陈宗武，生员陈宗圣。”

看来显通寺东塔、西塔可能就是那两尊“中宝塔”。“大宝塔”可能是显通寺其他已毁的三座宝塔中的一座。从时间上看，五台山铜殿建于万历三十三年至三十五年（1605～1607），于南京铸造，送至五台；而西铜塔、东铜塔分别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三十八年（1610）由云南省城的工匠铸造并送到五台的。从万历三十三年到三十八年（1605～1610），陈廷杰持续资助了妙峰禅师的铜殿和铜塔项目。《妙峰禅师传》载妙峰禅师曾经送藏经到云南鸡足山^[24]，可能就是那时与陈廷杰在云南结识的。

阶层团结行动，捐资者揭晓探索中国古代金属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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