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对金的尊崇根深蒂固。[37]而佛身之相好庄严亦常被称为“金色身”，如《法华经》卷五“安乐行品”[38]与《佛说观无量寿佛经》[39]等。因此历史上佛教对铜、金的运用常见于为佛像塑铜像、贴金身，还有泥金写经等。[41]金价买黄铜，虽然是被佛经讽喻的事，但也正说明黄铜与金相似，能成为金的替代品。[44]由于黄铜在佛教中的重要性，高僧也常执黄铜器，以示其高品位。......
2023-10-18
中国古代金属建筑的屋面构造
【摘要】：铜塔和铁塔的屋面都是整体铸造的铸件，不存在屋面构造的问题。现存铜殿实例的屋面构造有两大类，一为板块铸造法，二为独立铸瓦法。这样，正立面下檐屋面共由13组屋面板块构成。宝云阁屋面的瓦与望板的连接方式与一般瓦面建筑相同，需在望板上抹灰，按照汉式金属屋面建筑的屋面做法铺底瓦、盖瓦。据此综合评价，元、明铜殿屋面构造的创造性高于清代铜殿。
从建筑结构形式上看，铜殿采用的结构是木结构建筑的形式。对于“大木”构架部分，将铜合金依照木构件的构造分件铸造、组装，从建筑的建造逻辑上说是方便而合理的。但对于建筑屋面部分来说，如果再按照其复杂的椽、板、灰、瓦构造一一忠实仿造，就会使原本合理的构造过于复杂，失去合理性。因此，铜殿的屋面构造必然会在模仿瓦（或琉璃）屋面形象的前提下对其进行概括、整合，并在细部构造上重新设计。设计既要满足形象要求，又要满足遮阳、排水的功能需要，并要方便预制和现场安装，是个创造性相对较强的设计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铜殿的屋面构造是体现金属建筑设计和工艺水平的重要部位，值得认真分析。铜塔和铁塔的屋面都是整体铸造的铸件，不存在屋面构造的问题。
现存铜殿实例的屋面构造有两大类，一为板块铸造法，二为独立铸瓦法。逐一分析如下：
（1）板块铸造法
图11-21 小铜殿屋面构造示意
图11-22 武当山太和宫金殿屋面构造示意
灰色块相间表达屋面板的分块
板块铸造法即将屋面的铜瓦、底瓦、望板、椽子、飞椽等构件整合成一个个板块，分别铸造，再拼成屋面。这从本质上说就是预制屋面板，且这种屋面板在外形上仿照瓦屋面。板块铸造法的最大优点是瓦面不再需要铺设望板、椽子，而直接就可以将板块铺架在檩条之上。
武当山元代小铜殿的屋面构造十分简洁、概括。屋顶前后坡各铺12块屋面板，每块宽约28厘米，长约185厘米，板的一侧隆起铸成瓦垄形，压在相邻一块之上（端头一块例外：两端均铸成瓦垄形）。滴水瓦为整体铸造的一长条，中央开卯口，套在中间一块屋面板的出榫上，用销子拴住。山面博风板套在滴水两端及脊檩两端的出榫上，用销子拴住（图11-21）。小铜殿的鸱尾通过栽入脊檩的两根脊桩固定。为保证室内的观瞻效果，其他脊筒内部未使用脊桩与脊檩连接，而是使用了灰浆辅助加固。
武当山太和宫金殿对木构瓦屋面外观形象的模仿程度最高，在分板块的同时也分层，将瓦面下层的飞椽、里口木、椽子也都较为独立、真实表现出来（由于天花以上结构不可见，太和宫金殿上檐有没有脑椽、花架椽不可知，而其既然采用了板块构造，本书推测可以不用脑椽、花架椽）。
图11-23 五台山显通寺铜殿屋面板构造示意图
以下层檐为例
图11-24 泰山铜殿内部上檐仰视
图11-25 泰山铜殿屋顶构造方式示意
经仔细辨认接缝，发现武当金殿的正立面下檐正当沟部分的屋面可以分为11个板块单元。每个单元可能由三层构造组成：最上一层为屋面板，由瓦垄、屋面、滴水整体铸造；中间一层为飞椽与望板层；最下一层为檐椽、里口木与望板层。三层上下相对应，共同构成一组板块（图11-22）。两端斜当沟部分的屋面（即翼角起翘部分）分块不明显，难以找到接缝，推测各由1块组成。这样，正立面下檐屋面共由13组屋面板块构成。
五台山显通寺铜殿屋面的板块构造概括程度很高，没有专门刻画飞椽的形象，只是利用瓦垄的间隙顺带加以表现椽子。每块板的底面模拟椽子的形象，上面则模拟瓦垄，端部做出瓦当、滴水的形象。一块板即包括了椽、筒瓦、板瓦、瓦当、滴水的形象，铸造与安装都很方便（图11-23）。
泰山铜殿板块构造概括程度也很高，便于安装，且兼顾了形象，唯工艺略逊色，交接处缝隙较大。从图11-24中可清晰看见前后檐各由7块板、两山面各由5块板组成，再加上每个翼角的两块（从内部看不见），上檐共由32块屋面板组成。板块顶面塑造瓦垄、滴水形象，底面塑造椽、飞椽形象。
同理，下檐共由40块屋面板组成。板块的具体构造方式如图11-25。
图11-26 昆明太和宫铜殿下檐翼角仰视(www.chuimin.cn)
图11-27 昆明铜殿屋面瓦构造
（2）独立铸瓦法
“独立”的意思是将每一块筒瓦都分别铸造出来，使其像一般的布瓦、琉璃瓦一样独立成件。清代的两座铜殿昆明太和宫铜殿（吴三桂）和颐和园宝云阁采用的都是这种构造，但二者的具体做法又有不同。
昆明铜殿的屋面构造是椽上直接铺底瓦，板瓦不是叠置而是顺次首尾相接铺置，起到望砖的作用，底瓦上再盖筒瓦。瓦面铺设不用灰泥，为干挂构造。
椽子为板椽，即椽截面高度小于宽度。椽与檐椽为一体铸造，是檐椽的延伸，厚度为檐椽一半，端部微抹收分。翼角部分的椽子为平行排布，后端插入角梁，前端通过连檐与正身部分的椽子连接。相对于放射性排布，翼角椽平行排布能使椽瓦构造较为简便（图11-26）。
由于筒瓦背有钉痕，板瓦一端有钉痕，而椽上无钉眼。综合考虑以上条件，推断其瓦面构造如图所示（图11-27）。
宝云阁的屋面形式看起来与一般的琉璃瓦面几乎完全相同，椽飞、板瓦、铜瓦从外观看均是独立构件。可实际上，宝云阁的筒瓦虽然独立铸造，但是每垄却在熊头部分将其相连固定成一个整体；板瓦虽然外观上一片片独立，实际上是一排连铸的（图11-28，图11-29）[36]。因此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介于独立铸瓦构造与板块构造之间的做法。
宝云阁屋面的瓦与望板的连接方式与一般瓦面建筑相同，需在望板上抹灰，按照汉式金属屋面建筑的屋面做法铺底瓦、盖瓦。
（3）屋面构造的创造性
各铜殿的屋面表现和省略的瓦屋面构件不一，各铜殿屋面的施工便捷程度也不一，评价其创造性，应当综合考虑模仿程度和施工便捷程度，具体见表11-3：
图11-28 大修时揭取屋面观察到的宝云阁屋面构造
图11-29 颐和园宝云阁屋面瓦构造
表11-3 铜殿屋面构造及评价表
注：五台山铜殿应当能代表峨眉山铜殿、宝华山铜殿的情况；从历史照片判断，吴三桂铜殿应当能代表陈用宾铜殿的情况；宝云阁应当能代表避暑山庄宗镜阁的情况。
如表11-3所示：
元、明铜殿屋面使用的是板块构造，清代铜殿使用的是独立铸瓦。就对瓦屋面的模仿程度来说，清代是更高的。但是从施工的便捷性来看，屋面板构造的整合度更高，预制后在现场只需装配拼合即可，而且不使用黏结材料，类似现代建筑外墙面饰的“干挂”构造，省略了配制泥、灰的程序，更利于预制和现场安装。昆明铜殿虽然也是“干挂”构造，但需要逐片挂瓦，比较费工。据此综合评价，元、明铜殿屋面构造的创造性高于清代铜殿。
但要注意，构造的创造性与铸造、施工工艺的高低并不等同。清代的这两座铜殿，屋面构造的铸造和施工工艺都很高。而泰山铜殿虽然在设计上的整合度和创造性更高，实际的铸造工艺却并不高。
是否漏雨是检验屋面设计和施工成败的最基本标准，笔者调查时并未赶上大雨。但从室内陈设情况和对管理人员的访问可知，上述几座铜殿现在大都没有漏雨的情况。
要之，铜殿屋面这种以木构建筑构件的形式为基础，通过约简、概括而形成的新的构造，是针对金属材料的可塑性而进行的适应性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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