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金属建筑研究：探寻铜塔的立意与本源

2023-10-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从佛教教义出发，“塔”的功能是很明确的——装舍利或装佛经的窣堵波。不论能否登临、进入，不论大小、材质，只要满足了前述功能，它们就都是“塔”。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正因为许多铜塔[20]没有被附上前两项功能，它们反而保有了装舍利、装经、刻经这更本源、更纯粹的根本功能。对这些铜塔的捐建者来说，建筑空间、地标功能都不是他们所追求的。

从佛教教义出发，“塔”的功能是很明确的——装舍利或装佛经的窣堵波。见《佛说造塔功德经》：

“尔时世尊告观世音菩萨言：‘善男子！若此现在诸天众等，及未来世一切众生，随所在方未有塔处，能于其中建立之者——其状高妙出过三界，乃至至小如庵罗果；所有表刹上至梵天，乃至至小犹如针等；所有轮盖覆彼大千，乃至至小犹如枣叶——于彼塔内藏掩如来所有舍利、发、牙、髭、爪，下至一分；或置如来所有法藏十二部经，下至于一四句偈。其人功德如彼梵天，命终之后生于梵世。……’

尔时观世音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如向所说，安置舍利及以法藏，我已受持。不审如来四句之义，唯愿为我分别演说！’尔时世尊说是偈言：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善男子！如是偈义名佛法身，汝当书写置彼塔内。何以故？一切因缘及所生法，性空寂故，是故我说名为法身。’”^[16]

可见，只要在塔内容纳了哪怕只有一分如来舍利、发、牙、髭、爪，或者哪怕四句如来法身偈，这个塔的佛教功能就达成了。《法华经》对此则更加明确，只需装有经卷，不必装有舍利：(www.chuimin.cn)

“药王！在在处处，若说、若读、若诵、若书、若经卷所住处，接应起七宝塔，极令高广严饰，不须复安舍利。”^[17]

如此，放在中国建筑史和美术史里看，“塔”就成为一个很宽泛的概念，而不仅是专门的一种建筑。大如应县木塔，小如法门寺地宫内的舍利塔，中间尺度的如栖霞山舍利塔、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18]，全都是塔。不论能否登临、进入，不论大小、材质，只要满足了前述功能，它们就都是“塔”。而且在中国，除了装舍利或装经这原初的功能，历史上的各种塔又常被附加上其他功能，大致可归纳为三种：①提供内部空间作为佛堂；②作为标志性构筑物（前两种功能常有重叠）；③作为陈设或宗教器物^[19]。

从这个角度来看铜塔：第一，所有铜塔都没有提供内部空间；第二，除了显通寺的五座铜塔在建筑群中起到了标志性构筑物的作用外，其他多数铜塔或依附于其他建筑（峨眉金顶铜塔），或位于塔殿、其他殿内，提供的多为第③种功能。

一方面，多数铜塔体量小，或依附其他建筑或藏于殿内，不像铁塔、铜殿那样常在建筑群内起着标志性作用。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正因为许多铜塔^[20]没有被附上前两项功能，它们反而保有了装舍利、装经、刻经这更本源、更纯粹的根本功能。对这些铜塔的捐建者来说，建筑空间、地标功能都不是他们所追求的。他们造这样一座铜塔，除了装舍利或装经之外，甘愿让它只起陈设的作用，这或许能够说明，他们的目标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发愿和信仰，或灭罪、祈福、度亡，而无意于通过高大来彰显功德。但即便如此，由于贵金属建筑材料铜、金的使用，其善行的意义并不因塔小而减小，也并不因藏而不昭而折损。

中国古代金属建筑研究：探寻铜塔的立意与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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