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铜殿设铜栏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文献中铜牌坊与铜殿并称,可见其地位重要。霍山玄帝宫在“各村俱有行宫,由是朝礼络绎不绝”,说明霍山铜殿在本地乡村社会中正统地位的建构是成功的,于明末清初成为当地一个影响较大的真武信仰中心。......
2023-10-18
(1)建、毁年代
霍山位于山西中南部,汾水以东30公里左右。霍山是“五镇”之一,在唐代与“五岳”“四海”“四渎”同为国之中祀。此后直到清代朝廷都遣官致祭。明代属平阳府,清代属霍州。主峰中镇峰海拔2346米(图6-11),是山西南部最高峰。兴唐寺、中镇庙都位于霍山山麓(图6-12),可惜现在均已不存。
据民国时成书的《霍山志》卷一:
“真武庙:一名玄武庙,在山绝顶,距休粮山八里,金时建。明季南路香火不通武当。崇祯癸未,邑人郭养正倡建铜殿一座,四面设铜栏杆,门外设铜牌坊,上下皆饰以金。后殿一座,东、西香火院数十间,左右钟、鼓楼,周垣金碧辉煌,一如武当之胜。邑人阎承宠为文纪其事,今废。”[6]
《霍山志》此段内容,可能源自顺治《赵城县志》[7]。乾隆《赵城县志》也沿用了此段,但个别词句有所调整:
“真武庙:旧志曰元帝殿在霍山绝顶,距城六十里。因明季南路阻塞,香火不通武当,崇祯癸未邑贡士郭养正领衰香众祷神卜地撰文首事,遂于山之巅铸建铜殿一座,四面设铜栏杆;铜牌坊一座,上下俱饰以金。后殿一座,东西香火院数十间,左右钟鼓楼,周围砌以石垣,金碧辉煌,一如武当之胜。各社俱有行宫,由是朝礼络绎不绝,游人咸称大观焉。有创建碑文,并邑绅赵州知州阎承宠纪事文。旧志编入学校,似不相蒙,今订正之。”[8]
道光《直隶霍州志》亦有相同内容,但加按语:
“按真武即北方元武也。陆稼书先生以为元冥水神。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元冥师,生台骀,能业其宫于晋。据此则当为汾河之神矣。”[9]
台骀为汾河神,典出《史记·郑世家》及《册府元龟》卷七百八十,但据此将真武一步步推为汾河之神,则是穿凿附会了。
中镇峰顶的真武庙清道光七年(1827)即已荒废,据道光《直隶霍州志》:
“旧志载霍山绝顶有元帝殿,明崇祯间邑人郭养正建,门枋栏楯皆铜为之,今废。”[10]
由上可知,霍山铜殿建于明崇祯十六年(1643),至迟于清道光七年(1827)已不存。
(2)倡建者
上文提到铜殿由“邑人郭养正倡建”。关于郭养正,见《霍山志》卷三:(www.chuimin.cn)
“郭养正先生传:先生姓郭,讳养正,赵邑岁贡生。性好施,常谓人曰:‘人不能为世用,亦思于物有济。’崇祯癸未,于霍山顶真武庙倡建铜殿一座。四面设铜栏干,门外设铜牌坊,后殿一座,东西香火院数十间,左右钟鼓楼,周垣金碧辉煌,不让武当之美。子二,洪图、洪鼎,有乃父遗风。”[11]
乾隆《赵城县志》、道光《直隶霍州志》亦有相同内容,没有更多记载。
(3)与武当金殿的关系
各版方志明确记载:明末通往武当的香路受阻,霍山金殿就是此时所建。而且,建成之后“一如武当胜景”“不让武当之美”。显然武当是其模仿、比附的对象。
从建筑形制来看,铜殿四面设铜栏杆,建筑群围绕以石垣的形式,显然也都是对武当金殿的模仿。
图6-13 霍山中镇峰顶现状
328发射台,2009年
图6-14 霍山真武庙残碑
现已砌入发射台办公楼的台阶中
值得注意的是,顺治《赵城县志》说:“元帝殿在霍岳绝顶,距城六十里许。旧在武当山。”霍山的玄帝殿显然不是从武当山移来的,不存在“旧在”的关系,乾隆《赵城县志》修订时取消了这句。顺治《赵城县志》修纂时,距霍山铜殿创建只有十几年时间,这里有心或无心的错误表达,实际传递了一种信息:当时的霍山真武庙可能在试图建立自身在本地的正统,因此称霍山玄帝殿“旧在武当山”,暗示这是对武当的继承。
而关于真武为“元冥水神”,继而为“汾河之神”的解说,则更明确地试图将真武神进行本地化,从而使整个真武信仰都具有本地色彩,使本地的真武庙更具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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