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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积寺华严铜塔的年代考证探究

【摘要】:圣积寺华严铜塔原位于峨眉山山脚的圣积寺内,1959年曾被运往重庆冶化,幸而未成,但须弥座下半部被毁。得出以下认识:图4-15峨眉山圣积寺铜塔2011年第一,华严铜塔使用青铜铸造。那么,由永川信士万华轩出资的圣积寺华严铜塔,是否也有可能在此时由昆明工匠铸造呢?

圣积寺华严铜塔(图4-15)原位于峨眉山山脚的圣积寺内,1959年曾被运往重庆冶化,幸而未成,但须弥座下半部被毁。此后置于峨眉山山门的伏虎寺,并建木构塔亭覆之(有的文献因此称之“伏虎寺铜塔”)。因塔身正面自名“南无阿弥陀佛华严宝塔”,且塔身塑造《华严经》“七处九会”题材,故也被称为“华严铜塔”。据《峨眉山志》:

“圣积寺离峨眉县五里……正德三年内江王重修。寺内有铜塔,高二丈许,永川万华轩所施造。”[16]

“小金塔在圣积寺,高二丈余,永川万华轩施。”[17]

关于华严铜塔的建造年代和捐造人,峨眉山本地学者已多有讨论分析[18]。观点主要有:①元代万华轩施造[19];②万历陈太后捐造八塔,山门一座、山顶七座[20];③万历年间妙峰禅师募造[21];④万历乙酉(万历十三年,1585)年秋永川信士万华轩施造[22];⑤永川万华轩施造(年代未提)。这五种说法,来源各有所自。其中“大明万历乙酉年秋永川信士万华轩施制”据说是塔须弥座上的铭文,可惜该部分毁于1959年,现已无法查证。

笔者除了分析各历史文献,将华严铜塔与有明确纪年的显通寺东、西铜塔对比之外,还使用XRF分析了各铜塔的合金成分。得出以下认识:

图4-15 峨眉山圣积寺铜塔

2011年

第一,华严铜塔使用青铜铸造。而峨眉山金顶铜殿,五台山显通寺铜殿,显通寺东、西铜塔均使用黄铜铸造。从明代中后期(嘉靖天启年间)黄铜取代青铜流行的冶金史背景来看,青铜铸成的华严铜塔的铸造年代应当早于黄铜铸成的峨眉山铜殿、五台山显通寺铜殿及显通寺东、西铜塔。具体分析数据见本书第十章。

第二,华严铜塔与金顶某座铜塔现存之碎片的成分均为青铜,但两者铜、锡含量相差较大,应当不是同一批铜料。因此,陈太后购铜铸八塔,一座位于山下、七座位于山顶的说法值得怀疑。

第三,“永川万华轩……”的铭文虽然不存,但方志和其他记载都曾提到,应当不是凭空捏造而来。“施造”意为布施建造,来自永川的万华轩应是此塔主要的捐建者。有疑问的唯元代造或“万历乙酉年秋”造这一具体的年代争议。

从样式来看,华严铜塔的形象与五台山显通寺西塔、东塔相近,后两者分别造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与三十八年(1610)。以此判断,元代之说当可以排除。(www.chuimin.cn)

图4-16 圣积寺铜塔塔瓶

图4-17 圣积寺铜塔伞盖(第7层相轮)

图4-18 圣积寺铜塔天宫

显通寺两座铜塔的铸造匠人为云南省城铸匠,最大的捐资者为寓居昆明经商的江津县信士陈廷杰,劝募者是妙峰禅师。须指出的是,永川县就在江津县西北35公里;而且,万历四十二年(1614),永川又出现一座形式相近但规模略小的铜塔,由寓居云南省城的永川信士张翰言带回永川安放。

已知五台两座、永川一座,共三例铜塔都是由寓居昆明的永川、江津一带信士出资,而由昆明工匠铸成。可见,万历中后期寓居昆明的永川、江津人似有造这种形式铜塔的风气。那么,由永川信士万华轩出资的圣积寺华严铜塔,是否也有可能在此时由昆明工匠铸造呢?我们虽不能确定万华轩也曾寓居昆明,但是考虑到妙峰禅师有可能作为云南与四川的往来联络者,其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按《峨眉山志》:(金殿)“殿左右有小铜塔四座。明万历年间寺僧妙峰至滇募铸”[23]。据此,山顶的这批铜塔正是由妙峰禅师从云南募造来的,而亦有记载称圣积寺铜塔原本也计划置于山顶:“传为峨山金刚台物,因体重难上,留置于此”[24]

如此,则华严铜塔的建造时间很有可能为万历年间,且不会晚于黄铜铸造的峨眉山金顶铜殿(万历三十一年建成)。

根据以上分析、对比和联系,本书认为华严铜塔造于万历十三年(1585)之说可信度较高。其建造的可能年代区间为万历十三年至三十一年(1585~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