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铁塔形制及结构研究

2023-10-1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济宁铁塔的一大特征就是塔基特别高，达到8.47米，且内部设有塔室。图3-28济宁铁塔第2层东南面图3-29济宁铁塔第7层东面斗栱已损毁各层塔身倚柱刻画得不显著，柱顶施阑额。栏杆做工细致，装饰精美，是体现济宁铁塔艺术水准的构件之一。济宁铁塔的结构也是筒状塔身层层叠置。

（1）布局

在整个济宁城中，崇觉寺铁塔被认为是“高插云霄，居学宫巽方，实文笔峰也”（道光《济宁直隶州志（一）》）。

关于寺内藏石佛像：“又石佛像造自北齐武平元年，仅存下半。乾隆甲寅五月黄易补全，仍供铁塔寺内。下座字亦不全。谨识：武平元年薛匡、王……兄……薛仕……隽……女佛晖颠造……石像……家眷……属系造塔时掘出。”

关于声远楼：“声远楼在寺左，台高丈许，上建危楼，悬钟其内，钟形甚古，厚尺许，五夜撞之，声闻数十里。济宁道无锡龚勉书匾，明许彬重建钟楼记，有碑。”见[道光]济宁直隶州志（一）。王梓《铁塔寺增修铁塔记》：“物之成败兴废必有其时而当成也。兴也，必有大奇异以发其祥。郡城释迦禅寺建于齐皇建中，寺有铁浮屠七级，俗呼为铁塔。因以名寺。相传宋崇宁间徐永安妻常氏所造。云济素称雄郡，名川古堞，烟树环合，乃铁塔岿然高出于千樯万瓦间，远望之益奇，实兹土巨观也。塔无顶譬伟丈夫剑佩峨然冠冕不饬，谭者往往以为未尽观美。适楚龚公以少府分署于济，慨焉欲成之。维时郡侯萧公亦以为言，遂谋诸荐绅先生，佥曰可。谋诸乡人士，佥亦曰可。于是相与协力、聚材鸠工。始于万历九年八月，越明年，事竣。比前增级二顶，铜质金章，四周垂以风铎。塔前有层楼，盖悬钟处，以其余稍修葺之。摧檐败垣与塔更新矣。是岁，秋风雨来自东南，昼几晦，俄而巨雷起，塔下有火如斗，随之如是者再，翻腾震突，不可名状，乘风云西北而去。逾时乃定。是固大异。夫大异必当有应之者。暇日从二三君子登太白楼望焉，曰是昔之阙而未备、黯而未耀者欤！然则固有时也。巳而还坐楼中，因念唐宋擅财贿负气势者何可计数，然皆与时磨灭已矣。而是楼与是塔且雄视无极。匹妇有志，可以垂不朽，而旷达之士足迹所投辄永终誉焉。君子于此得其概矣。作增修铁塔记。”见［清］廖有恒，杨通睿. ［康熙］济宁州志. 卷九.康熙十二年（1673）：第三十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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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7　济宁崇觉寺铁塔

2009年对于这个高近8.5米、具有内室的八边形砖砌塔基，我们甚至可以把它本身看作是一个砖塔，而把高耸其上、比例瘦高的铁塔身看作一根超长的铁质塔刹。这为我们思考铁塔的本质又提供了一个角度。

据崇觉寺最后一任住持鉴怀回忆，并结合现场观察：崇觉寺原至少有两路建筑，东路原为僧院，铁塔位于西路建筑的中轴线上（图8-24）、天王殿与大雄殿之间的前院。

（2）形制

济宁铁塔通高22.53米，是现存总高最高的铁塔（铁质部分最高的是当阳玉泉寺铁塔）。塔平面八边形，为仿木楼阁型塔的形象。济宁铁塔的一大特征就是塔基特别高，达到8.47米，且内部设有塔室。塔基由砖砌成，平面亦为八边形。塔基分为三段，最下段为砖石放脚；中段逐渐收分；最上段急剧收至比铁塔身略宽（图3-27，图3-30）。塔室内有莲花藻井，周围用砖仿木斗栱承托，做工精细。塔室内原有石造像碑一件，正面浮雕十一面观音^[62]。室内壁上镶有《铁塔歌》石碑，落款为光绪七年（1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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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8　济宁铁塔第2层东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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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9　济宁铁塔第7层东面

斗栱已损毁

各层塔身倚柱刻画得不显著，柱顶施阑额。各面为隐刻格子门与实开窗相间。窗洞上方有双门簪，下方又有门砧石的形象，因此其表达的意象又近门洞。开窗不隔层相闪，各层均开在一个面上。格子门并没有刻画出格子，而是每扇设一坐佛浮雕。

栏杆做工细致，装饰精美，是体现济宁铁塔艺术水准的构件之一。栏板图案有勾片、花卉、卷草等（图3-28）。

由于有些层的塔檐、斗栱已经损毁，故可以看到斗栱上方的位置有一排规则的方孔，每面三个（图3-29）；平座斗栱的上方也有类似方形孔洞。推测这既可能是铸造时支模用的，也很可能是为塔体内部井字梁预留的卯口。(www.chuimin.cn)

明代补铸的塔刹形象很特别，为“洋葱”形，与塔身并不十分协调。这种造型不知是否受到伊斯兰艺术的影响。

（3）斗栱：严谨细致仿木

济宁铁塔的斗栱塑造得比聊城铁塔严谨细致得多，是体现其艺术水准的另一主要构件。塔身各面正身、平座均有补间铺作两朵，每柱头有转角铺作一朵；四层及以下，平座斗栱均减正身一跳，符合《营造法式》规定；五层开始平座与正身均为五铺作；明代补铸的第8、9层正身无斗栱，第9层无平座斗栱。各层具体的斗栱形式见表3-4。

表3-4　济宁崇觉寺铁塔斗栱形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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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表清晰可见，济宁铁塔各层的斗栱配置很有规律：第一，平座用双抄，正身用单抄双昂或双昂，昂身较平直，略有琴面；第二，所有铺作均为计心单栱造的形象，扶壁栱均为泥道单栱+素方的形式。

计心单栱造、扶壁栱用泥道单栱承素方的形式，符合《营造法式》的规定^[63]。但根据徐怡涛《公元七至十四世纪中国扶壁形制流变研究》中的总结，这种泥道单栱+素方的扶壁栱类型（其文中的B型）是中唐至北宋中后期（8世纪中期至11世纪末）北方木构建筑的主流形制，在初唐至盛唐（7世纪至8世纪中期）也有少量存在。也就是说，这种形式的流行早于《营造法式》倡导的泥道重栱+素方的扶壁栱形式^[64]。在山东，由现存实例来看，最早使用重栱加素方的案例为1129年的广饶关帝庙正殿（五铺作双下昂计心重栱）^[65]。1105年造的济宁铁塔在时间上处于《营造法式》（1103）已经颁布，但倡导的计心重栱造、扶壁栱用泥道重栱承素方的做法尚未及在山东推广应用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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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30　济宁崇觉寺铁塔剖面

济宁崇觉寺铁塔虽然在整体造型塑造以及木构装饰细节的表达上不如长江流域的铁塔精致，但它的斗栱形象却更合木构建筑常规，组合也更具整体规律性，并能与《营造法式》相对应。

因此，从斗栱这一木构建筑最显著的构件可以看出：济宁崇觉寺铁塔在仿木构的程度上较之前的铁塔案例有了更深入的发展。

（4）结构

文献称塔基“深1.9米，稍加夯实，基面以上，平地铺成须弥座，为防扭转以楠木井字架填心”^[66]。

济宁铁塔的结构也是筒状塔身层层叠置。与其他铁塔不同的是，其内部原有一根塔心柱贯穿。塔心柱下端可能插入砖塔基中，落在文献中提到的井字架上。这样，砖砌基座就与铁塔塔身形成了一个整体（图3-30），而且塔身内部也应当有井字梁架与塔心柱结合、扶持。塔身上开的方形洞口（图3-29，位于斗栱上方、腰檐内侧，从腰檐损毁处可见），很可能就是卯固塔身内井字梁的卯口。这样，济宁铁塔的整体抗风、抗震能力比简单叠置的筒状结构要强许多。

塔身分件形式是：楼板、塔身（这两者也可能是一体），栏杆，斗栱与塔檐，平座。分件形式与长江流域的铁塔不同。

1973年解体修缮时将塔心柱换下，代以砖石混合灰砌体^[67]，这实际上也改变了铁塔原来的结构形式。

济宁铁塔形制及结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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