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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主义时期钢琴演奏作品风格与创新教育探究

【摘要】:在早期的奏鸣曲中,海顿开始重视用音乐吐露人们的心声。同时也在这一时期的创作中留下了不少室内乐曲和钢琴奏鸣曲的杰作,尤其是钢琴奏鸣曲,开始经历一个不同于以往时代的演变过程。但是《降E大调奏鸣曲》的出现可以说呈现出钢琴奏鸣曲的新气象。人们一致将这部作品视为海顿最伟大的钢琴奏鸣曲。《降E大调奏鸣曲》这部海顿最后的钢琴奏鸣曲与他的大多数交响曲在结构上具有类似之处。

1.海顿钢琴音乐作品中的风格

(1)海顿的创作特征。维也纳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时代的代名词,正是缘于它人文艺术中心的地位,所有的时代新生思想都聚集在这里,这里的人们开始进入到认识自己的时代,维也纳时代是人的时代,这是巴洛克时代的作曲家从未解开、也不敢设定的命题。在这个时代中,人们开始更多地关注自己作为世俗世界的一分子。作为个体即将何去何从、作为一名音乐家在这个变化与结合的年代里,康塔塔逐渐成为一种音乐形式,开始为内容服务。每个人都开始用音乐探寻心灵深处的喜怒哀乐、疑问、困惑和迷惘。

在早期的奏鸣曲中,海顿开始重视用音乐吐露人们的心声。海顿的灵感也可能来自城市通俗的歌唱或者乡间农民舞蹈,比如奥地利、意大利的复调音乐。无论是哪一种形式,都会因为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内容而更具生命活力,海顿的奏鸣曲无论是速度还是演奏方法上都与传统键盘音乐存在巨大差别,这样的差别可以说代表了维也纳古典主义音乐与巴洛克音乐之间的差别,一方面,在保持古典而平衡风格的基础上,维也纳时代的音乐扩大了题材与境界,摒弃了巴洛克时期组曲的冗长与烦琐;另一方面,维也纳的时代不再是复调的时代,音乐的线条开始变得明晰,一种更为直接更为亲切的音乐表现成为人们欣赏的重心

海顿在钢琴上做过很多试验,他在古钢琴奏鸣曲上的创新并没有体现在技术上,而是更多地表现为精神的改良。真实的情感表达是海顿为创造一个新的音乐环境所做出的努力。在直白、简单、质朴当中,海顿的音乐包含着许多属于人生的哲学——平静、乐观,这也是维也纳时代人的角色的体现。作为维也纳古典乐派的奠基人,海顿为一个音乐时代指明了方向。但是,对于更多人而言,海顿的成就在于用平易亲切的音乐语言引起了人们的共鸣与联想。直到现在,人们仍然能够从音乐中读出亲切感,气息清新、朝气蓬勃的音乐是对人和生活的赞美与歌颂。无论任何时候,聆听海顿的音乐都会获得鼓舞。

1766年之后,海顿的音乐创作进入一个高峰期。宫廷乐长的职务,让他接触了更多的音乐风格与形式,在交响乐创作上又掀起一个高潮。同时也在这一时期的创作中留下了不少室内乐曲和钢琴奏鸣曲的杰作,尤其是钢琴奏鸣曲,开始经历一个不同于以往时代的演变过程。在当时,键盘乐器正在悄然发生改变,古钢琴随着人们对音响要求的提高改善了机械结构,拨弦古钢琴逐渐被击弦的现代钢琴所代替。1790年后,钢琴基本上已经在宫廷中取代了大键琴。现代钢琴音响更加明亮,共鸣更加浑厚。海顿的创作也随着乐器的发展出现了变化。

海顿一生共写有52首钢琴奏鸣曲,主要用古钢琴,为教学和个人演奏,早期的钢琴奏鸣曲通常用“嬉游曲”和“奏鸣曲”作为标题,多半保留三个乐章的形式,并且三个乐章统一在同一调性上。1771年,海顿的创作在旋律风格与结构上受到莫扎特影响,经历了一生与音符为伴的时光,海顿开始在晚期的作品中显现出不同于其他时期的气象,这时的海顿逐渐在作品中显示出自己的偏好,除了保持乐观、真诚、爽朗、幽默的性格以外,他开始追求新的乐思与立意,创作于1789—1790年的《降E大调奏鸣曲》就是海顿晚期作品的重要代表。

如果说到充满仪式感的作品,人们可能会最先想到交响乐、清唱剧。但是《降E大调奏鸣曲》的出现可以说呈现出钢琴奏鸣曲的新气象。精致、优雅的奏鸣曲受到器乐的影响,开始融入乐队宏大的音响效果,其仪式感丝毫不亚于交响作品。在《降E大调奏鸣曲》中,现代钢琴的音响特点被表现出来,这是海顿作品中感情幅度较大、性格最为多样、音色效果最丰富的一首,这里既能听到乐队的交响效果,也能听到钢琴独特清澈明净的音符跳动,甚至其中的主题变化已经让人隐隐感觉到散文化的浪漫效果。人们一致将这部作品视为海顿最伟大的钢琴奏鸣曲。这也是海顿穷尽终生智慧留下的最后一部作品。

奏鸣曲以宏大的和弦拉开序幕,在键盘上以求达到全乐队的理想效果,这与海顿的创作历程不无关系,在完成了一百余部交响乐之后,他开始在钢琴奏鸣曲创作中萌生了钢琴即乐队的创思。接下来的音乐中,第一主题仿佛由弦乐奏出,不甚明亮,但是却有温暖亲切的感觉,低音部分非常连续,有绵延不绝的感觉。后面的音乐中,还能听到木管的清脆声音,尤其在第二主题中,跳跃而出的音符充满了短笛调皮的个性,接着又引出乐队的全奏,整部作品中,海顿幽默、亲切的个性仍然保留,但是,钢琴上回响的乐队气氛为奏鸣曲这一服务于某件器乐的音乐形式增添了崭新的色彩,也为这首奏鸣曲平添了从容、大气。

在《降E大调奏鸣曲》中,除了乐队的全奏、乐器的独奏之外,人们还能够发现一些赋格的段落,就像两个乐器在乐队中窃窃私语,而乐器的对话也正是海顿在弦乐四重奏创作中所遵循的原则。在《降E大调奏鸣曲》的第二乐章中,奥地利民间曲调在变幻中出现,深邃精致的音乐氛围与第一乐章交响似的音响效果形成对比,和谐静谧的古典主义氛围弥漫在整个乐章当中,而在第三乐章中,音乐如放开细绳的小马,热情地向着春天的草原奔跑出去,舞曲的乐句在乐章中反复使用,就像一场歌颂生命的狂欢。《降E大调奏鸣曲》这部海顿最后的钢琴奏鸣曲与他的大多数交响曲在结构上具有类似之处。钢琴奏鸣曲中所展现的不只是88个琴键的魅力,而是整个交响乐队的效果。无论是在音响上还是在结构上,《降E大调奏鸣曲》都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2)对立的情感表达。海顿的作品中音乐情感之间的戏剧冲突很少是通过单个主题中不同音乐性格的并列表现的,而在莫扎特的作品中这种手法则更为常见(不过这不是说莫扎特惯常使用这种手法,只能说这种手法反映了莫扎特音乐风格的一个重要方面)。海顿是使用另一种技巧在单个主题中创造戏剧冲突的大师,海顿去世之后,在其他作曲家的音乐中这种技巧甚至变得更为重要——这就是对某个主题的双重呈示,而这两次呈示是相互不同的,它们之间有着相对立的情感意义。例如海顿的《E大调钢琴三重奏》的开头,这里的音乐写作格外具有独创性,海顿在这里发现了如何让钢琴进行断奏,要想达到断奏的效果,其实并不需要小提琴与大提琴也使用断奏进行伴奏,只靠钢琴的音色就足够了;而紧随其后的主题第二次呈示,通过加入饱含深情的抒情性装饰音与半音式的经过音。

2.莫扎特钢琴音乐作品中的风格

莫扎特的音乐语言和音乐风格可以归结为18世纪启蒙运动的结晶,他通过音乐作品表达出来的心灵感受和人生态度是复杂多样的,无论莫扎特生命的思索是否深刻,莫扎特在面对生活的时候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也在今天给予了人们更多的思考空间,天真并不是幼稚的面对生活,而是被磨砺出的复杂性格包裹下的一点本真性格。(www.chuimin.cn)

1778年,爱情也成为影响莫扎特情绪的重要事件。1778年的情感经历最后转化为《A小调奏鸣曲》——莫扎特最著名的小调作品之一。这部作品是莫扎特第一次以正式严谨的形式用小调表达内心的波澜起伏,其中所带有的戏剧色彩和悲剧情绪让人不由得认为这部作品超越了作曲家本身的年代。

在《A小调奏鸣曲》第一乐章中,莫扎特在开始的几小节中就出人意料地加入不和谐和弦,右手的旋律失去了以往优美的线条,以很短的音程进行变化,令人产生很强的紧张感和压迫感。不和谐和弦和不经常出现在莫扎特作品中的音程一直贯穿在这一乐章中的主题当中,渲染焦虑、寂寥的情绪。夸张的强弱对比也使音乐的戏剧性得到强化,让人感觉所有的紧张不安并不是单纯来自节奏和旋律制造的气氛,力量的变化也好像是作曲家叹息的语气。

在《A小调奏鸣曲》第二乐章中,音乐在开始时如实表达了莫扎特的心情,曲调相比第一乐章平和了很多,仿佛主人公已经恢复平静。但是,音乐也毫无保留地透露了他的内心,在一段平静祥和的旋律之后,紧张不安的情绪又重新占据了作曲家的内心。

乐曲的第三乐章又回到了第一乐章的气氛当中,音乐是第二乐章末尾的延续,在回旋曲中进一步展开,与第一乐章不同的是,第三乐章多了富有动力的附点节奏,制造出与前面对比鲜明的明朗情绪。莫扎特的高深之处就在于并没有在作品中大规模地制造压抑、沉重的气氛,而正是在这一点点明朗的情绪中,将悲伤衬托得越发明了。随着人们对莫扎特的了解加深,部分钢琴演奏家、钢琴教育家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们认为莫扎特的音乐其实蕴涵有深刻的人生内涵,没有成年的孩子是不适合演奏奏鸣曲的。因为奏鸣曲拥有比一般乐曲更为深刻的内容性,只有具备一定的人生阅历才能理解体会这种人生况味。《A小调奏鸣曲》就是这类奏鸣曲的代表,它虽然写于莫扎特创作的早期,但是那些隐藏在平静、优美之中的惶惑与悲哀、孤独与落寞恰恰是人性中最深刻的情感之一。

莫扎特还有一部小调作品——《小调幻想曲》,这部作品无论是从曲式结构还是从音乐内容上都预示着浪漫主义的到来。在音乐中,莫扎特同样使用了不和谐和弦,同时,他还采用了在其他作品中不常用的半音阶以及非常规的和声转调来刻画内心情感的剧烈变化。在《小调幻想曲》中,莫扎特不再恪守规范,音乐从头到尾充满了自由而写意的变化,作品完全像标题所描述的那样充满幻想。这部作品是莫扎特人生经历了欢愉、悲伤、忧郁、苦闷转而成熟之后留下的平淡,也是莫扎特小调作品中的结晶之作。

(1)莫扎特对生命的态度。人们很难从莫扎特的音乐中听到悲观颓废的情绪,即使在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莫扎特创作的音乐所传递的情绪也包含了一种超然物外的情感。

莫扎特的音乐之所以能够引起普遍的感动,正是因为他所思考的问题并不单纯是音乐问题,他对人生的思考是复杂而全面的。随后,在他创作的许多作品中,这种对生命的态度都表现出来,尤其在作品的慢乐章中,莫扎特将自己释然心情融合在音乐当中,由此可见,其实他的快乐与平静全部来自心底的达观,从这一点上讲,他的生命哲学是高深的。莫扎特除了创作《安魂曲》、歌剧《魔笛》以外,还创作了最后一首钢琴协奏曲——《降B大调第27钢琴协奏曲》,并且亲自担任首演的独奏。创作这首作品的时候,莫扎特用音乐说明了自己的心境,在这部作品中,他申明了知天命的价值观。在《降B大调第27钢琴协奏曲》中,人们还能够听到胜利的欢愉,能够看到英雄般的形象,其中钢琴与乐队热情交响的背后,潜藏的是破解严肃命题后留下的冷静。

(2)莫扎特的情感表达。巴洛克时期音乐中不间断的流畅性已不再时兴,奏鸣曲这种二部曲式的前半部分也已经不再像18世纪初期那样简单地收尾于属调上的半终止式或终止式上。现在,在乐章前半部分的中部,属调对音乐的影响较大:有时,属调的到来是由之前在属调上的半终止式所引发的;节奏型经常在此时被打乱;而后,一个新的主题就可以被引入了。即使并没有新的主题出现,音乐的连续感也有十分强的时候,比如在海顿的一些交响曲作品中,属调得到了牢固的建立,而新的调性也被更加活跃且不同的节奏织体所突出,在奏鸣曲式中有着相互对立的主题:第一主题是雄性的,更有阳刚之气;第二主题则是雌性的,更为温婉。再比如,在莫扎特的《降B大调钢琴奏鸣曲》(Piano Sonata in B Flat Major,K.333)中,副部主题就比主部主题更为果敢、更具有雄性气概,贝多芬《降A大调钢琴奏鸣曲》作品110的第一乐章也属于类似的情况。

所谓内置对立(built in contrast)也就是一个主题或动机本身就展现出对立的情感,就好像它自己就是更大的乐曲结构中的一个缩影。这样的主题并不经常出现,但也不算少见。例如:莫扎特《C大调第41交响曲“朱庇特”》(Symphony NO.41 in C Major KV.551“Jupiter”)的开头主题。在音乐中表现情感已经成为一种新的艺术——某个情感不再是静态的。

(3)莫扎特的C小调风格。18世纪晚期C调由于一些技术层面的原因成为最基本的调性。这既是因为组成C调的音符是键盘乐器上所有的白键,在其记谱中没有升号或降号;也是因为,大提琴所能演奏的最低音是C音,故而在许多弦乐作品中,C调可以提供一种可能的空弦音效。从本质上而言,由于最常见的弦乐器的调音方法的缘故,D调也同样是十分根本的。C小调也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圆号——当时最重要的间管乐器,最经常用的是降E调圆号,这让C小调的管弦乐写作更方便。

在18世纪晚期,戏剧性强烈的小调作品发展成为一种传统,许多这样的作品开头的素材之间都展现出对立的情感。从这些作品中,作曲家把对比从宏观的结构上移除,并将其直接放到开头素材之间,这是因为它能让戏剧性与悲愁感并列起来。戏剧性的中心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主调和声,而悲愁感则时常会强调六级和声,即降A大调,或者让调性完全变换到降A大调上,或者用属九和弦的和声来暗示降A大调。海顿早期的钢琴奏鸣曲作品中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部就是C小调的,不过在他的C小调作品中,对于后来的作曲家们最有影响力的则是写作于1782年的《C小调第78交响曲》(symphony NO.78 in C Minor),这部作品开头的八个小节既展现出不同力度之间的复杂冲突,也展现出动机素材之间的复杂冲突,尔后,音乐迅速地重塑了对主题的呈示——移去几乎所有对立之处,并以更为一元化的形象将主题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