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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类演化到四大河文明:炎黄部落传说的猜想

【摘要】:而中国传说中最早与统一相关的战争,也发生在这一时期,那么黄帝统一天下的传说是否有一定的可信度呢?至于黄帝统一天下的传说,则发生在远早于文明时代之前的史前部落时代,黄帝统一的是各个部落,而非各个城邦。这个部落联盟建立者的事迹会不会也是黄帝传说的由来之一呢?从这点看,炎黄部落联盟的传说也可能与上古姬姜两部落联盟的历史背景有关。

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孔子所传宰予问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传。余尝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矣,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之处,风教固殊焉,总之不离古文者近是。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

——[西汉]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

在本章所展现的这段历史时期中,我们详细讲解了两河流域与尼罗河流域有关统一与集权方面的内容。印度河流域由于文字尚未破译,故而无法证明当时印度河流域是否存在统一国家,但有些考古学者从印度河流域城市使用的标准尺寸砖块推测,当时可能也已实现了某种程度上的统一。而中国传说中最早与统一相关的战争,也发生在这一时期,那么黄帝统一天下的传说是否有一定的可信度呢?

黄帝

黄帝是中国传说中上古各部落的统一者,古埃及文明、两河文明也都有与统一相关的人物,比如古埃及文明的纳尔迈(美尼斯)、两河文明的萨尔贡。这两大文明都经历了由分散的城邦国家(古埃及诺姆)到统一的领土国家的发展过程,只不过古埃及以纳尔迈统一上下埃及为文明的起点,而两河文明则是在进入文明时代千年之后才实现统一。至于黄帝统一天下的传说,则发生在远早于文明时代之前的史前部落时代,黄帝统一的是各个部落,而非各个城邦。(www.chuimin.cn)

当然,古埃及文明的纳尔迈、两河文明的萨尔贡都是已被考古证实的真实人物,黄帝作为仍有待考证的传说人物,更类似于苏美尔传说中的第一位统一者——基什之王伊塔那。伊塔那建立了《苏美尔王表》中大洪水之后的第一个王朝,使“基什之王”成为苏美尔城邦霸主的专用称号。但所谓的基什第一王朝,不过是以基什城邦为首的城邦联盟,而不是像阿卡德王国那样统一的领土国家,从伊塔那的传说,我们可以看到两河文明从分散的城邦国家到统一的城邦联盟再到统一的领土国家的演变进程。

而中国文明从上古三代开始,便以某种程度统一形式的国家类型出现,不像古埃及文明或两河文明那样经历了由分散的城邦时代到统一的领土国家的发展过程。当然有许多学者认为中国的上古三代都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国家,比如易中天先生就在《易中天中华史:国家》一卷中写道:“准确地说,夏是‘部落国家’,商是‘部落国家联盟’,周是‘半独立国家联盟’。夏商周,可以叫‘三代’,不能叫‘三朝’。事实上,夏商周都不是统一国家,也不是领土国家,甚至不是完全形成的国家。”[40]

然而不管夏商周算不算统一的领土国家,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完全不同于两河流域最初产生的城邦国家,其范围之辽阔甚至超过许多领土国家。目前学术界大多认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朝代是由史前时代的一个大型部落联盟发展而成的,那么又是谁创立了这个部落联盟?这个部落联盟建立者的事迹会不会也是黄帝传说的由来之一呢?另外从史料上看,在商朝还没有关于炎黄二帝的记载,商朝人的甲骨文中所记载的始祖也不是炎黄,对炎黄的崇拜兴起于东周,炎黄崇拜兴起显然和周朝建立有着直接关系。周朝的国姓就是黄帝的姬姓,而炎帝的姜姓和周王室的姬姓是世代通婚联盟关系,周朝祖先后稷的母亲是姜嫄,周文王的祖母是太姜,周武王的妻子是邑姜,至于周王朝的太师则是姜子牙。从这点看,炎黄部落联盟的传说也可能与上古姬姜两部落联盟的历史背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