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演化到四大河文明，全球史下看中国第一卷

2023-10-1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在“盘古创世”的神话流行开来后，伏羲、女娲二祖从中国创世神话中最早的两位神演变成了世界上最早的两个人。伏羲是三皇之首，伏羲去世后，女娲接替了伏羲的位置，成为三皇之一。燧人、伏羲、神农也成为三皇最早的人选。在这里，三皇的说法又多出一个祝融氏，祝融是传说中的火神，和水神共工对应，在北宋刘恕《通鉴外纪》则将“伏羲、神农、共工”列为三皇。

与留下了丰富考古遗迹的苏美尔文明、古埃及文明相比，这一时期的中国历史仍处在传说时代，在华夏大地上尚未找到与传说确切对应的考古遗址。所谓的传说时代，又称传疑时代，是指在文字记载出现之前，依靠口耳相传的方法记录下来的史前时代。正如《苏美尔王表》以神话传说作为开篇，神话传说虽然缺乏真实性，但也反映了上古先民对自然现象的解释，以及对上古先王的崇拜，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神话传说常以“盘古开天地”作为创世的起点，盘古无疑是中国神话体系中最著名的创世神，“盘古创世”最早出现在三国时期吴国人徐整的《三五历纪》：“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在其中。”而《三五历纪》之前的文献都没有提及盘古，这当然不是说盘古神话一定是在三国时期才出现的，但无疑在三国之前，盘古的神话还未广为流传。

从最早的商代甲骨文可知，中国神话中最早的至上神是“上帝”，在甲骨文中就有大量有关“上帝”的卜辞。周代的《尚书·召诰》中则称之为皇天上帝（即昊天上帝）[20]。当然，这“上帝”可不是基督教里的“上帝”，而是起源于中国上古时代的至上神，后来西方传教士来华传教时，为借用中国人的上帝崇拜，宣传基督教信仰，才将基督教的“神”（God）翻译成中国古已有之的“上帝”一词。

至于中国有记载的最早的创世神，也并非盘古，而是伏羲、女娲二祖。1942年出土的长沙楚帛书中记载着中国已知最早的创世神话，其内容大意是：在混沌之初，天地未成之时，先有伏羲、女娲二神结合，生下代表四时的四神。四神开辟大地，由禹与契来治理。当时未有日月，由四神轮流代表四时。而后，帝俊生出日月，并制定日月运转的法则，从此一天变得有宵有朝，有昼有夕。

在“盘古创世”的神话流行开来后，伏羲、女娲二祖从中国创世神话中最早的两位神演变成了世界上最早的两个人。据唐代的《独异志·卷下》记载：“昔宇宙初开之时，止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妇，又自羞耻。兄与其妹上昆仑，咒曰：‘天若遣我二人为夫妇，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是烟头悉合，其妹来就。”伏羲、女娲兄妹结合，繁衍出天下万民。

伏羲女娲麻布彩绘

收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

在传说中，伏羲、女娲二祖还是上古时代的三皇之一。相传中华民族之母华胥氏踩雷神脚印有感而受孕，生下两个人首蛇身的孩子——伏羲和女娲，均为风姓。伏羲和女娲兄妹结婚建立了最早的婚姻制度。伏羲是三皇之首，伏羲去世后，女娲接替了伏羲的位置，成为三皇之一。女娲又被称为后土娘娘，在西南少数民族中，也普遍流行女娲崇拜。女娲的“娲”字从造字上看是煮饭用的“呙”字配上一个“女”字符号，正是厨房主妇的形象。

虽然中国传说中的历史从三皇五帝开始，但是其相关文献出现的时间却比商周的帝王要晚，在商代的甲骨文、西周的金文中都找不到关于三皇五帝的记载，三皇五帝的说法最早见于汉代成书的《周礼·春官·宗伯·外史》章曰“掌三皇五帝书”，但并未指明三皇五帝是谁。五帝最早是五位天神，早在周朝时，人们就以六辂祭祀昊天上帝和五方上帝。其中，昊天上帝为自然上帝，即苍天；五方上帝则在东、南、西、北、中五方辅佐昊天上帝，又称五行帝，分别配五行五色，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白帝金德、青帝木德、玄帝水德、赤帝火德、黄帝土德。五帝下有五行神兽，分为东方木之青龙、西方金之白虎、南方火之朱雀、北方水之玄武、中央土之黄龙。后来司马迁著作《史记·五帝本纪》将黄帝、颛顼、帝喾、尧、舜列为人间五帝，成为现在五帝最常见的说法。

三皇的分名最早见于《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李斯等人奏议：“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后来泰皇多改称为人皇，唐代司马贞所撰《史记索隐》中有：“按，天皇，地皇之下即云泰皇，当人皇也。”隋萧吉所撰《五行大义》则载：“天皇太帝曜魄宝，地皇为天一，人皇为太一。”在这里，三皇与五方上帝一样是三位天神。

对于人间三皇是谁，西汉伏生学派的《尚书大传》中主张三皇应为燧人、伏羲、神农。其中三皇之首的燧人氏，是传说中钻木取火的发明者，在《韩非子·五蠹》中详细记载了他在发明巢居的有巢氏之后称王天下的事迹：“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曰有巢氏。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

燧人氏之后才是伏羲氏，伏羲氏又称庖牺氏，司马贞《三皇本纪》载：“太皞庖牺氏（伏羲），风姓，代燧人氏继天而王，母曰华胥，履大人迹于雷泽，而生庖牺于成纪（甘肃天水成纪）。蛇身人首，有圣德。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旁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于是始制嫁娶，以俪皮为礼。结网罟以教佃渔，故曰宓牺氏；养牺牲以庖厨，故曰庖牺。有龙瑞，以龙纪官，号曰龙师。作三十五弦之瑟。”(www.chuimin.cn)

中华人文始祖伏羲

《尸子》载：燧人氏之世，天下多水，故教民以渔；伏羲氏之世，天下多兽，故教民以猎。等到“伏羲氏没，神农氏作”，因“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作，故谓之神农也”（《白虎通义》）。燧人、伏羲、神农也成为三皇最早的人选。

但三皇人选到了东汉班固《白虎通义》中又变成“三皇者，何谓也？谓伏羲、神农、燧人也。或曰伏羲、神农、祝融也。”在这里，三皇的说法又多出一个祝融氏，祝融是传说中的火神，和水神共工对应，在北宋刘恕《通鉴外纪》则将“伏羲、神农、共工”列为三皇。祝融与共工两人水火不容，据《三皇本纪》载：“诸侯有共工氏，任智刑以强霸而不王；以水乘木，乃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然后才有女娲补天的故事。

在汉朝，三皇说法一直不统一，东汉王符《潜夫论·五德志》道：“世传三皇五帝，多以为伏羲、神农为二皇；其一者或曰燧人，或曰祝融，或曰女娲。其是与非，未可知也。”其中伏羲在各种三皇说法中是必不可少的，而虽然伏羲在传说中的年代非常早，但有关伏羲的记载出现的时间却比黄帝、神农晚，伏羲的名字最早出现在战国中晚期的《庄子》一书中，而且伏羲的身份时而为人，时而为神，在古帝王序列中，伏羲排序位置不定，如《庄子·外篇·胠箧》曰：“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在这里伏羲氏还排在轩辕氏黄帝之后。

女娲补天

其实不仅是伏羲，在先秦时期，有关上古帝王的序列的排名都大不相同，从伏羲到炎黄，乃至尧舜禹之间的排名都常有变化。为此，西汉末年的刘歆以《春秋》等儒家经典与五行相生的原则为依据，创作了《世经》一文，为上古帝王排序，其内容记录在《汉书·律历志第一下》中。上古帝王按五行相生的顺序排列为：太昊、神农、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帝尧、虞帝、夏禹。而排名首位的太昊，刘歆则认定他就是伏羲氏。

太昊伏羲氏

然而先秦的典籍[21]并未将太昊与伏羲视为同一人。相比之下，关于太昊的记载出现的时期更早，并且多记载在《左传》等正史中，地位更高；伏羲则多见于诸子百家之言，在古帝王序列中有时排在黄帝之前，有时又在禹、舜之后。在传说中，太昊是东方祖神，地处华东，而伏羲出生地成纪却在西北甘肃天水，两地相差万里。刘歆是最早提出伏羲就是太昊的学者，他的著作《世经》根据五行相生的五德终始理论为依据，按五行相生之序，首为木，帝王应从木德始，木属东方，太昊是东方之君，象征木德。《春秋·昭公十七年》中又“先言黄帝，上及太昊”，由此得出太昊是最早的上古帝王。而“炮牺（伏羲）氏继天而王，为百王先，首德始于木，故为帝太昊”。刘歆从其五德终始理论出发，将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伏羲与太昊合为一体，作为古代帝王世系之先。其后班固在《汉书》中承袭其说，在《古今人表》中将上圣人从黄帝推至伏羲，后世史籍皆采此说，至此，伏羲开始登上官定正史。

西晋的皇甫谧在刘歆《世经》的基础上创作了《帝王世纪》，将三皇定为：“伏羲、神农、黄帝。”最早为伏羲氏，代燧人氏继天而王，凡女娲氏、有巢氏等十五世，皆袭伏羲制度，故虽为皇而不自为一代，其后神农氏立传八世，再到黄帝。皇甫谧认为三皇顺序代表三皇时代，而不是三个皇帝的顺序，女娲氏属于伏羲氏时代，所以不能列为三皇。由于黄帝被列为三皇，所以《帝王世纪》排列的五帝世系也与《史记》有所不同，原本五帝之首的黄帝变成了黄帝的儿子少昊，五帝的人选则变为：少昊帝青阳氏、颛顼帝高阳氏、喾帝高辛氏、尧帝陶唐氏、舜帝姚虞氏。

西方绘画中的女娲形象

后来北周的孔颖达为《尚书》作序，认同《帝王世纪》的说法，写道：“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尧）、虞（舜）之书，谓之《五典》，常言道也。”因为《尚书》为官学正统，《尚书序》的说法也被后世史籍所采用。伏羲、神农、黄帝为三皇，少昊、颛顼、帝喾、尧、舜为五帝，成为后世的正统说法，包括《三字经》也从此说：“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伏羲、神农、黄帝成为中国最早的三位帝王。三皇五帝顺序确认了，原本先天祭祀的五方上帝的人选也确定下来，三皇和五帝中的前两位成为五方上帝人选，即东方青帝伏羲、南方赤帝神农、中央黄帝轩辕、西方白帝少昊、北方玄帝颛顼，人们相信他们死后为神，辅佐昊天上帝统治五方。

人类演化到四大河文明，全球史下看中国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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