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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峙岛的井:舟山的井与井文化

【摘要】:清康熙二十三年,舟山展复,逐渐有宁波等地渔民在虾峙附近海域作业,并上岛定居。虾峙岛曾有当地最大水潭,位于沙峧,称“沙峧大井”。三是虾峙岛大小水井数量多。沙水潭是目前虾峙岛上最大的井潭,现四周筑有高墙,高2米左右,团团围起,像一座微型城堡。

虾峙岛位于舟山群岛南部,沈家门以南19.4千米,西隔条帚门与六横岛相邻,东隔虾峙门与桃花岛相邻。东濒东海,距宁波最近距离13.6千米。岛呈弯虾形,西北—东南走向,长10.1千米。最高点为西北部偏东区域的礁岙山,海拔207. 4米。

虾峙岛开发历史悠久。南宋乾道《四明图经·昌国》记载为“巉石山”和“黄沙山”,元《大德昌国州图志·乡村》中始有“虾崎”岙记载,明代称“虾崎山”。清康熙《定海县志·山川》记载为“虾岐山”。宋元时期,虾峙岛上就已形成村落。明代受“海禁”政策影响,岛民外迁,其中有陈氏于明万历年间(1573—1620)从虾峙岛迁往宁波新碶。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舟山展复,逐渐有宁波等地渔民在虾峙附近海域作业,并上岛定居。至近代形成栅棚、礁岙、石子岙、大岙、南岙、庙湾、凉湖等十多个岙口村落。1987年,设立虾峙镇,镇政府所在地灵和社区(村)是全镇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虾峙岛的水井有诸多特点。一是多大水潭。由于地处海岛渔乡,当地渔船以张网、对网作业为主,特别是大对船作业,船上用水较多,故岛上多修建大水潭,以保障渔民生活、生产用水。虾峙岛曾有当地最大水潭,位于沙峧,称“沙峧大井”。据《普陀地名志》记载,该井“井径30米,井深7.5米,水位1—7 米”,现已无存。二是旧时水潭多呈“畚斗”式样。因为虾峙岛地貌以丘陵为主,水潭多修建于山麓,水井背部依借山坡而砌垒石块,并形成环形井圈,井口以条石铺设,井圈高度往往由背部向井口面倾斜,有点像“畚斗”。旧时水潭多为全开放露天式,存在安全、卫生等隐患,后来有些水潭上面铺设水泥板,留出圆口或方形井口。三是虾峙岛大小水井数量多。海岛缺水,旱灾多发,特别是20世纪60年代的大旱灾,海岛百姓深受其苦,故而很多村民想方设法多挖水井,开源节流。据《中国海岛志·浙江卷第二册》(2014年出版)数据统计,虾峙岛有“民用水井265口,容积0.27万立方米。坑道井78口,容积9.8万立方米”。

大涂面沙水潭 位于虾峙镇灵和村大岙北区,以所在地大涂面得名。20世纪50年代前后修建,至70 年代末旁建造为民桥,故又名“为民桥大井”。整个水潭呈圆形,直径13.6 米,水域面积约160平方米,深达6米以上,容积900多立方米。沙水潭是目前虾峙岛上最大的井潭,现四周筑有高墙,高2米左右,团团围起,像一座微型城堡。高墙外侧留有正方形井口,外边长约1米,内边长0.77米。大涂面沙水潭储水量大,向来是当地居民主要生活用水来源,也是渔船用水的保障基地。旧时对船渔民都到这个大水潭来挑水。大旱之年,远至栅棚等地的居民也来挑水。据栅棚老人介绍,虾峙岛栅棚人的扁担最“漂亮”了,扁担的弹性恰到好处,两个水桶一挂,吭哧吭哧,水一点也不会溢出来。从栅棚到大涂面,走一趟四五里路,挑水过程太困难了,因此栅棚人想方设法把扁担做得精致一些,防止晃动溢水。细心一些的村民,还会在农田摘一些芋艿叶子或菜叶放在水面上,也可减少溢水。沙水潭的水,村民们格外珍惜。

南岙沙水潭 位于虾峙镇灵和村南岙炮台岗山脚下,泉源流量大而不溢,久旱不涸。水潭始建于清乾隆年间(1736—1795),1935年修建,1996年9 月第二次重修。井口呈八角形,用长约2米的花岗石条砌成,井口直径约6.5 米,深4.8米,平常水位3.5 米,蓄水量120立方米。沙水潭旧时也是渔船用水的补给水源。当地老人介绍,庙湾、栅棚的张网船来装井水,船停泊在南岙碶门外面,再由渔民来挑水。大旱之年,大水潭偶尔见底,村民连夜“管水”,用小水桶排队,为了防止插队,村民会搓好草绳,把水桶串起来,依次排列取水。

旧时沙水潭周边有数亩稻田,通过水车可从水潭里引水灌溉。南岙沙水潭水质良好,曾是附近居民的主要生活水源。如今,镇政府在老井外围修筑传统园林式青瓦粉墙,作为乡村街区的一个景观。井口备有抽水机,井水供附近企业制冰所用,也可供园林部门绿化之用。

大庞公上井 位于虾峙镇兴港村岙口大庞公自然村,又称岙口大庞公池塘,地处太白山与礁岙山之间的山坡。井口呈圆形,池壁用块石垒成,水域面积达150平方米,潭深5 米左右。清末建,原为小水潭,水质清冽,水净而不长青苔,旧时村民多用来酿酒,枫树岙、栅棚等地村民也来挑水。后来随着村落居民增多,水潭规模不断扩大,2003年进行清淤整修。近年来,村民多外迁,大庞公池塘已逐渐荒废。

玄坛庙上、下水潭 玄坛庙位于晨港村栅棚204号附近,是清初虾峙岛上较早建造的庙宇,与渔民定居开发虾峙岛历史有关,而其中的水潭则是渔民得以生存的最基本条件,水潭的挖建与村落的形成有密切关系。栅棚地处虾峙岛西北角,与宁波较近,旧时虾峙岛上的宁波航船、舟山航船渡口就设在栅棚,可见栅棚是虾峙岛开发较早的岙口,人口集聚比较早。清代乾隆年间(1736—1795),镇海小港人陈玲志、董文超两人落户栅棚,在近海张网捕捞,颇有渔获。此后小港、大碶一带居民陆续迁来定居。到清末,栅棚已迁入刘、陆、顾、王、张、乐诸姓在此繁衍生息。

玄坛庙所在的老街,旧称中街,清代有宁波镇海、北仑等地商贩在此设店,鱼汛期间形成了街市,收购鱼货,经营南北土产。道光八年(1828),当地村民建起玄坛庙,供奉财神爷赵公明,同时纪念清初虾峙岛最早的拓荒人陈玲志、董文超。庙宇占地面积7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约400平方米,前后两进。后大殿中间塑玄坛尊神赵公明像,大殿两边塑陈、董二位像,以示永久纪念。

上水潭,位于玄坛庙左侧,依山而建,水潭形似畚斗,后高前低,前面取水处用石条形成井栏,四周池壁石块垒砌,直径8—9米,井深约7米,水位1—5.5 米,日出水量约2立方米,水质良好。

下水潭,位于玄坛庙门口,建于清朝末期,水潭也形似畚斗,大小和上水潭相近。

关于玄坛庙和上、下水潭的关系,有民间故事说,下水潭是庙里菩萨(即庙神)洗脚的,上水潭则是洗脸的。实际上,这个传说反映了当时两个水潭的功能。这两个水潭旧时一般不作饮用水源,而是作为洗涤功能。下水潭是夏日孩童们沐浴、游泳的,上水潭则是淘米洗菜的。村民的饮用水源在最高的一个水潭,后来被开发成水库。(www.chuimin.cn)

上、下水潭的另一大功能,是渔民洗网、栲网之用。栅棚渔民向有近海张网作业传统,网具的清洗需要大量的井水。由于井水资源有限,当地村民在海滩滴网,然后再下水潭汰网,清洗干净。旧时栅棚一带有三个晾网棚,用毛竹撑起晾网柱,搭棚晾晒网具,留下老地名称“网棚岗墩”。因为清洗干净的苎麻网具不能铺在地面上晾晒,否则容易烂掉。而晾网棚下,则是孩童们午睡的好去处。栲网用水,也常取之于上、下水潭,栅棚一带有三个“栲陶”,用水量大,渔民常常还须到大涂面等地挑水。

东海渔嫂井 虾峙岛上的渔嫂,非常了不起。有的下海捕鱼奋战在洋鞍渔场,有的积极参加庙湾海塘的修筑,其中有些渔嫂,还在岛上挖了好几口水井。

草屋水潭,位于庙湾岗墩上面,井口为五边形,用长石条铺设,边长在2米左右。所处区域旧时多草棚,故称“草屋水潭”。水潭原来较小,20世纪60年代由当地妇女发起扩建,清淤、掏土、挑泥、抬石头,请来泥水师傅帮忙,把小水潭掏成了一定规格的大井潭,井深4米左右。如今,附近上了年纪的妇女仍对这口井感到骄傲。该井水质清澈,现还是居民的生活用水水源。

庙湾大井潭,位于庙湾岗墩,早期也是小水潭,始建时间不详,1966年前后由当地妇女修建成大水潭。水潭呈椭圆形,长轴20米,断轴8米多,井壁高度达10米,是深水井,地下水、天落水兼贮,旧时除居民饮用外还供张网渔民栲网、洗网之用。

大岙岗头水潭,位于庙湾岗墩东侧去大岙的山路上,故称“大岙岗头水潭”。水潭呈畚斗形状,长5米左右,宽4米左右。它也是渔嫂们挖成的。

南岙对头屋古井 位于虾峙镇南岙村6区59号。这口古井至少已有150年历史。此井呈长方形,外边长1.7米,宽1.2米,深约2米。井沿、井壁用紫色、青色条状花岗岩砌成,井内一侧下方有“舌状石”依次嵌于井壁上,可逐阶下井取水。水质甘甜,常年不涸。据附近村民介绍,该井最初为畚斗式小水潭,后来井壁垒砌石块,但常有渗水。后来附近办起猪场,所用石条多为附近坟墓石碑等优质石材,不久猪场关闭,村民便利用这些石条修筑老井。老井修筑后,当地村民曾经竖两个石碑,分别刻有“细水长流”“喝水不忘挖井人”字样,现碑刻已佚失。

南岙上水潭 位于虾峙镇南岙村张族老堂前。据传为清康熙年间(1662—1722)建造。井口约1.5米,“口小肚大”,藏于山岩之中,深约2.5米,水质清澈,口味甘醇。据村民相传,该井底通往南岙打水潭神秘洞穴和山后洪洞坑,每到台风季节,海上巨浪冲击洞穴时,在井口侧耳静听有“澎澎”的浪声轰鸣。

里大岙老井潭 位于虾峙镇大岙村三区45号。建于清末。井口长方形,外边长1.4米,宽1.15米,石条方砌,井深约4米,井壁块石砌成。曾为大岙村里大岙居民饮用水源,居民酿酒也多用此井水。

大沙头上井 位于虾峙镇兴港村岙口大沙头56号附近。清末建。原为畚斗形水潭,靠近水溪。后清淤挖深,潭面铺设水泥板,留出长方形井口,外边长1.27米,宽1.1米,井深4 米多,渗水较旺,水质良好。这口水潭除居民生活用水外,也曾经是当地渔船用水来源。大沙头渔民多从事对网作业,旧时一对木帆渔船出海半月,大约需要准备30担的水,渔民们从水潭到海边道头来回挑水,井水源源不断渗出,不会干涸。

外礁岙防旱池井 位于虾峙镇外礁岙88号附近,虾峙岛最高峰礁岙山下。呈畚斗形,长约5米,宽约3米,水深2—3米。井为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所修。井前有石碑作井栏,长3米左右,上刻有“防旱池”三字,为当地书法家邬耐光所题。石碑两侧井圈立面还刻绘有五角星作修饰。目前防旱池年久失修,已渐荒废。

“防旱池”的命名,说明当时修建水池的意义所在。旧时礁岙渔民擅于夏秋时节在沿岸海域捕捞黄鱼、乌贼,称为“抲秋”,渔民收获较丰,因而居民不断增加,多达300多户。随人口不断增加,用水日见紧张,故挖建“防旱池”以防旱。实际上供水有限的防旱池,并不能最终解决当地村民的用水问题。直到20世纪60年代末,一位部队首长前来视察礁岙村,目睹村民用水窘境,主动联系水利部门,筹资在礁岙山上打了一口坑道井,储水量达1800立方米。当年来自展茅的建筑工程队承建了这口坑道井,坑道井成为海岛防旱的一大利器。如今,礁岙村村民虽然家家通了自来水,但是这口坑道井依然在发挥作用,冬暖夏凉的井水,为村民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