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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联到俄罗斯:电影大师的经典作品评析

【摘要】:到了后期,由于苏联解体,俄罗斯转型时期社会表现出来的各种不正常社会现象削弱了梁赞诺夫早期喜剧的明朗乐观基调,从而增添了更为鲜明的批判性。梁赞诺夫的喜剧电影即以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物为表现对象,以此反映社会生活中出现的矛盾和不足,并通过这种矛盾和不足来阐发人们对社会生活的思考。列车员利用职务的便利,从异地运输物品倒卖。显现出梁赞诺夫深厚的现实主义功力及其喜剧电影的独特风格。

喜剧的主要特点就是讽刺。最早的喜剧出现在古希腊,在当时,喜剧作为一种民间艺术,相较于悲剧,它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它被贬低,成为市井小民自娱自乐的业余活动。所以,喜剧自出现便一直带有讽刺性,它原是市民阶级为讽刺当时腐朽的政治生活而创造的,讽刺性是喜剧的固有属性,也正是因为有了讽刺性,喜剧才被称为喜剧。有“喜剧之父”之称的古希腊喜剧作家阿里斯托芬,他的喜剧作品多涉及当时重大的社会问题、政治问题,他的喜剧作品多是通过犀利、嘲讽的语句和主人公夸张的表现,来讽刺当时社会的弊病,旨在发挥文艺的教化作用,引导人们崇尚真善美

梁赞诺夫的喜剧一直以现实生活为土壤,撷取那些具有时代气息和广泛社会批判意义的细节,将不同阶层的普遍心理反映出来,并且触及生活,将社会生活中普遍存在的问题展示出来,将生活的本质展示到人们面前。但在梁赞诺夫早期作品中贯穿始终的是不温不火的笑料与欢快情绪,就算批判也主要是善意的嘲讽,如《狂欢之夜》里对官僚作风的讽刺;《命运的捉弄》揶揄现代化城市建设标准的千篇一律;《两个人的车站》中揭示了一些社会问题,如列车员倒买倒卖、黑市上暴发户的投机倒把、餐厅的服务态度问题等,但也是点到为止。到了后期,由于苏联解体,俄罗斯转型时期社会表现出来的各种不正常社会现象削弱了梁赞诺夫早期喜剧的明朗乐观基调,从而增添了更为鲜明的批判性。如《老马》中对俄罗斯转型时期退休老人沦为弱势群体、社会治安混乱的揭露;《你好,小傻瓜!》里对俄罗斯新贵阶层的习气、为富不仁的批判。这些作品在松弛、调侃的表层叙述下隐藏着底层小人物生存境况的窘迫,以幽默喜剧的方式反映社会弊端和阴暗面。

为了讽刺当时苏联城市建设中千篇一律的布置,梁赞诺夫让莫斯科的男主人公热尼亚来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列宁格勒的另一个“家”中,同样的街道名称、相同的家具通用的钥匙,热尼亚仿佛就是这个“家”的主人,而这个家中真正的女主人娜佳回到家,在一系列的误会和巧合后,对热尼亚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雷同的社会布景让城市之间的个性消失,使得各城市间的区分度变小,城市自己的特色荡然无存。而这种情景对生活在其中的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喜剧中,这种影响在戏剧化的效果下被夸大,具有了喜剧的讽刺性和戏剧性。虽然剧中仍不乏搞笑的桥段,但在其巨大的讽刺前提下,这种笑料便显得十分尴尬,让人难以笑对。

梁赞诺夫的喜剧电影即以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物为表现对象,以此反映社会生活中出现的矛盾和不足,并通过这种矛盾和不足来阐发人们对社会生活的思考。梁赞诺夫便很好地运用了这一点,他运用写实主义在不扭曲现实的前提下,描写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他笔下的人都是常人,就在你我身边,故事也都是寻常的故事,没有太多的曲折和离奇。但恰恰是这样的故事和主人公才能引发我们的共鸣,它是如此真实,如此靠近我们的生活,以至于我们可能会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www.chuimin.cn)

《两个人的车站》的故事主要发生在火车站和监狱,整体的色调还是明快的,用调侃的方式来映射一系列社会问题,反映了普通人的真实生活。比如投机倒把、拉关系走后门、服务质量差、热衷外国货、酗酒、盗窃、家庭破裂等问题。仅仅透过一个火车站上的国营餐厅,就可以看到服务行业的种种弊病:服务员对顾客态度恶劣,上班时候聊天,不理睬顾客,饭菜质量无保证……从商品质量到服务质量处处存在问题。列车员利用职务的便利,从异地运输物品倒卖。还有二道贩子钻国营商店管理不善的空子发大财,影片中的“米沙大叔”,本来就是一个集体农社的女庄员,但她通过倒卖商品发了财。她的家里从昂贵的壁毯、漂亮的家具、水晶玻璃器皿到进口录像机和黑市售价高达三百卢布一盒的美国电影录像带一应俱全。这个暴发户理直气壮地批评国营商店的一段讲话,颇值得玩味。她说:“我给人民提供的食品都是上等货,可店里尽是些次货。他们卖的西瓜是生的,梨是青的,咬上去发木。我们都像爱护自己亲生儿女一样爱护每个李子,而供应站呢,无论是蔬菜还是水果,都不好好保管,因为那些东西不是他们自己的。”这段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国营商店在经营管理方面的弊病。

《两个人的车站》中许多喜剧因素都蕴含在幽默的对白之中。外宾休息室里值班的姑娘说,她有两个男朋友,一个挣得多,酒也喝得多,一个挣得少,酒也喝得少,她拿不定主意嫁给哪一个。普拉东奇怪地问:“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完全不喝酒的吗?”姑娘反间:“这样的人如今到哪儿去找?”显现出梁赞诺夫深厚的现实主义功力及其喜剧电影的独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