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物种:审美反应是否有不恰当道德？

2023-10-14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这些观点使我不同意帕森斯和卡尔森在讨论人类对非人类动物的审美欣赏时所采取的立场。当然，如果这些欣赏形式无视动物的种类，那它们就是片面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如帕森斯和卡尔森显然认为的那样，它们一定是表面的或肤浅的。那么，仍然没有理由认为这种回应在道德上是可疑的。

正如我之前指出的，许多美学家和艺术哲学家都赞同我一直在论证的对审美概念的开放性。然而，在某些方面，我的观点背离了主流，这正是我现在将要提出的。

我前面提到，传统的美学理论倾向于认为不当的回应由错误的态度（例如，功利而非无功利）引起，或直接指向不值得这样做的对象（如巧克力）。此外，亦有一种倾向，认为这些不当的回应并非真正的审美，如同假的朋友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虽然这种态度的极端形式现在经常被否定，但传统说法中经常被保留的一个观点是，审美经验应该指向被视为对象的对象，而不是那些偶然地与该对象的身份在某些方面相符的东西。例如，在环境美学方面，有人认为，以形式主义、艺术主义和印象主义的方式欣赏自然环境，无法做到尊重其作为自然环境的身份［101］。随后的很多辩论都集中在尊重它们作为自然环境需要什么，如果以一个有良好定位和审美动机的观察者的背景知识为途径的话。其含义是，对审美经验的分析应排除不恰当的回应，没有根据的回应或许因此是非审美的。

我同意，重要的是要指明，当审美欣赏发生时，受关注的对象是在什么理念下被欣赏的——例如，作为一个家被欣赏、作为一项投资被欣赏、作为一件建筑作品被欣赏、作为可燃烧的木材被欣赏。我也承认，在各种可能性中，那些确定它是什么的可能性才是首要的。由于一本书所包含的故事而从审美角度去欣赏这本书，这种欣赏与书身份的关联比将这本书作为一个可能的门挡^[1]来欣赏时的关联更紧密。但我不认为，少一些思虑或多一些推测、想象、执拗（如果你会的话）就不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审美经验。然而，一种盲目自发的回应可能会导向一个物品可感知的优美和崇高，也可能导向其对立面。而一个不适合其对象的反应，即看待该对象时忽略了该对象身份的某些关键方面，并没有因此脱离其审美维度。书作为潜在的门挡，可以从审美角度具有可欣赏性。

这些观点使我不同意帕森斯和卡尔森在讨论人类对非人类动物的审美欣赏时所采取的立场。他们谴责这种方式：将动物作为奇异或象征物来欣赏、以媚俗的方式对动物进行拟人化，或者仅仅考虑动物的外形特征。这种方式包含“肤浅的、因此在道德上不适当的方法来关联动物”［102］。他们提倡伦理，因为虽然动物本身不是道德的行为主体，但人类可以不道德地对待它们。动物应该受到尊重。我们的审美欣赏应该承认并依赖于动物作为其成为对象的本质。我们应该按照动物适应环境所具有的恰当功能来看待动物的特性或特征，动物适应于环境的外表应该是审美愉悦的来源。

我也有同感，动物对环境和生活方式的适应确实可以让我们感到愉快，但我认为，以这种替代性的方式看待动物的美并非不恰当或不道德。例如，我们可以把鸟当作移动雕塑来看待（我将在第五章中探讨此方法和其他备选方案）。当然，如果这些欣赏形式无视动物的种类，那它们就是片面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如帕森斯和卡尔森显然认为的那样，它们一定是表面的或肤浅的。我可能会对鸟羽毛的图案错综复杂而感到一种深入探究的快乐，而无须考虑它的功能美，即鸟的羽毛如何提供伪装、隔热和飞行的可能性。东非牧民丁卡人是标记牛的行家，而且他们有大量的词汇来描述这些标记。牛的颜色经常被他们用来给孩子取名。(www.chuimin.cn)

如果我们为了讨论而接受这一观点，即关注动物不熟悉的、形式的、象征性的或与人相似的特征不仅是片面的，而且是肤浅的。那么，仍然没有理由认为这种回应在道德上是可疑的。不可否认，如果我们仅仅根据这种不恰当的依据做出影响动物的决定，情况就会如此。例如，仅仅因为外貌，就决定消灭看起来丑陋的动物是不道德的。但是，只要没有导致不道德的行为，在追求和享受肤浅的审美反应时，就没有什么不妥。如果我们容易产生无意识的偏见，转而支持“漂亮”或“可爱”，反对“丑陋”的动物，这表明我们应该警惕这种偏见，因为这种偏见可能导致我们做出错误的行为或判断，而不是说我们应该不假思索地谴责任何不关注动物如何融入环境而产生的对动物的审美兴趣。

最后，认为以人为中心的立场对于正确的动物审美欣赏而言是不合时宜的，坚持这种观点是错误的。毕竟，我们正在考虑我们对它们的回应和判断——而不是一只狮子对另一只狮子的审美判断，如果狮子会判断的话——并且，我们有理由期望我们的判断与我们的利益以及它们的利益联系起来。

毫无疑问，动物在道德上常常受到人类的冤枉。但我怀疑，这个事实与我们对动物外表采取片面甚至肤浅的审美态度之间有直接联系。

艺术物种:审美反应是否有不恰当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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