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起源引起了进化心理学家和从事音乐心理学研究的人的极大关注,并提供了一个有趣的案例研究。早期音乐行为的其他益处被列为与进化相关的有:知觉发展、运动技能发展和跨代交流[607]。在后来1857年《论音乐的起源和功能》的一篇后记中,赫伯特·斯宾塞用比现在许多进化心理学家更清晰的理解为他的文章辩护:试图解释音乐起源的努力被当作好像是一个完整的音乐理论来处理。......
2023-10-14
引言
40万年前,一位类人物种的祖先设计了一个手斧。像其他手斧一样,它是通过对撞击岩石脱落的碎片进行精巧的塑形来制造的。成品工具适合于手握的尺寸,且边缘锋利。它品质优良,由深红色石英岩制成,呈现出血丝纹理,十分独特。或许,它并不是用来切割的。这把手斧在一个深洞中被发现,这个洞里埋葬着其制造者的族群。我们不能确定它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它是这个洞穴中唯一被发现的人工制品。它也许是人类最早的随葬品。考古学家们对这把色彩鲜艳的手斧印象深刻,他们以传说中亚瑟王的圣剑“艾克斯卡里布”[1]为它命名。
“艾克斯卡里布”绝非孤品。从这一时期开始,人们对待手斧制造的态度有了显著变化。在某些地方,手斧(也称“双面器”)的数量远远超过了纯粹功能性所需的数量。约有1%~2%的双面对称手斧[2],其制作极为考究,但这种考究却是非必要性的。一些最精细、最对称的手斧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有些手斧不是按照适合使用的尺寸或样式来制造的,有些手斧在石头中呈现出化石的特征或矿物质的纹路。这都表明,手斧的制造者们关注了手斧基本使用功能之外的东西。
哲学家格雷戈里·柯里(Gregory Currie)这样描述其中的一把手斧[3]:
一块加工过的石头,形状像一个拉长的泪珠,在两个维度上大致对称,对称处有一个弯曲并留有一颗嵌入的化石。从大小和形状上看,它不是一个有用的屠宰工具,并且与任何可能的用途都不成比例。把它称为“早期艺术作品”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它至少暗示了某种美感。
所谓“美感”,柯里指的是对美的创造或欣赏的品位,我将在第一章中做出进一步的解释。积极的审美回应通常包括在情感上高度关注一件物品的吸引力或精妙之处。
很多评论者,包括我自己,都认为这些斧头的制造者在追求审美效果[4]。如果这一判断是正确的,那么我们类人生物祖先就已经有了创造和欣赏美的品位。
这些美学家是谁?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五百万年前或更久之前,一种原始的类猴生物分支成两个谱系。其中一系延伸为与我们先祖最为近似的现存灵长类亲属,即黑猩猩以及倭黑猩猩、大猩猩、猩猩谱系。另一系始自我们遥远的祖先,涉及一个物种分支网络——包括人属(Homo)物种,以及人属物种之前的南方古猿(如许多文献记载的“露西”)、旁喉猿、阿迪古猿。我们,即智人(Homo sapiens),出现在约20万年前的非洲。这个谱系之前的所有分支,除了变为我们的这一支,都已灭绝。最近一次的人属物种灭绝是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5]的灭绝,发生在距今3.5万年的欧洲。构成这次二代谱系沿袭的所有物种,包括智人,统称为“人族”(Hominins)。
在我们的谱系中,第一次使用石器[6]的是距今约260万年的古老的人族物种成员[7]。最早的手斧大约出现在165万年前[8]。“艾克斯卡里布”的制造者是一个更晚时期的物种——海德堡人(Homo heidelbergensis)。海德堡人先演变为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s),继而演变为现代人。
还有其他证据支持这一假设——人属物种的先祖们对美化他们的外表有兴趣。赭石从30万年前开始被采集,考古学家认为它被用作个人装饰[9]。诚然,我们应该谨慎,不要妄断赭石对它的使用者总是具有审美意义[10]。赭石的其他可能用途有:皮革防腐剂[11]、药材[12]、防晒霜和驱虫剂[13]、黏合剂(用于给石器上柄)的成分[14]、抛光磨料[15]以及用于模仿(从而掩盖)月经[16]。尽管如此,有证据表明,最强烈,最纯粹的红色备受青睐,所以颜色有时至关重要。而如果是出于颜色的缘故,让饰以赭石者变得更加美丽和出彩,那么,我断言这种使用是审美的。
然而,在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类出现之后,证明人类对美化人类自身和美化人类拥有物感兴趣的证据更加充分。如在距今7.7万年的南非布隆博斯(Blombos)洞穴中发现的数千支赭石彩笔。并且,采用装饰品作为个人装饰进一步证明了审美创造[17],如果制作和使用它们的目的是突出佩戴者的外表的话。它们在4万年前十分常见[18],尽管在此之前也有被发现[19],如在距今10万~13万年的以色列埃斯-斯虎尔(Es-Skhul)洞穴和距今12.8万年的摩洛哥达累斯索尔坦(Dar Es Soltan)一号洞穴中发现的穿孔贝壳。
装饰物由壳(海洋生物的[20]、鸟类的[21]和蜗牛的)、牙齿[22]、兽角、骨头、象牙、琥珀以及类似滑石和玉石类的石头[23]制成。除了被装置在衣服上,它们还以珠子、腰带、项链、吊坠和护身符的形式出现。有时,这些材料产自遥远的异国他乡。
在距今2.8万年的俄罗斯桑吉尔(Sungir)墓葬中,一名60岁男子身上有近3000颗珠子和碎片,手臂上有25个猛犸象象牙手镯,而一名儿童身上有4900颗珠子和一条饰有250颗北极狐犬齿的腰带[24]。
尼安德特人和现代人一样,在他们存在的后期,显然也佩戴珠子[25]。虽然有争议,但目前的观点认为这并不是模仿他们的智人邻居的结果[26]。
一些评论家把现代人创造的个人装饰品视为艺术品[27]。在本书后文中将明显看到,我很乐意赞同一种将装饰品纳入艺术范畴的、包容而长远的艺术观。此外,似乎可以推断,艺术可追溯至象征性思维和行为变得明显的时代,距今至少5万年。布隆博斯洞穴中发现了一些刻有抽象图案的赭石条,这证明象征性行为的发生早至7.8万年前[28]。象征性行为[29]与心理(或行为)的现代性[30]发展有关。它涉及指代或代表抽象关系,如以一个图案或标记表示社会地位或宗族归属。或者,当有人提及或表示非即时存在的事物时,例如在绘画中描绘过去的场景,也属于这种情况。随着心理现代性的到来,我们讨论的是和我们一样,有思想(感知、意图、欲望、情感)、有身体的人类。因此,他们是潜在的艺术家。
有些人认为将珠子装饰称为之“艺术”是有争议的,因为这不合时宜地稀释了艺术的概念。不过,我们在论证人类创造的史前艺术的存在时,可以对个人装饰的艺术地位持不可知论的态度,因为毫无争议的艺术范例是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又称晚更新世)被创造的。这包括法国肖维(Chauvet,距今至少3.7万年)、科斯奎(Cosquer,距今1.9万~2.7万年)、古纳克(Cougnac,距今2万~2.5万年)、佩奇梅勒(Pech Merle,距今2万年)和拉斯科(Lascaux,距今1.9万年)洞穴以及西班牙阿尔塔米拉(Altamira,距今1.25万年)洞穴中的绘画[31]。不可否认,这些洞穴中有时包含乱涂乱画和色情涂鸦[32],在描绘动物时也会呈现出工艺上的欠缺[33]。然而,许多洞穴绘画表现出惊人的艺术技巧、力量感、生动性和丰富性。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在观察阿尔塔米拉时说出的一句名言,道出了阿尔塔米拉作品的质量:“阿尔塔米拉之后,一切尽颓。”
少数写作者质疑这些画的艺术地位,或对此保持中立,或将“艺术”一词放在令人惶恐的引号中[34]。然而,绝大多数专家毫不犹豫地称之为艺术[35]。虽然他们确信这些画是艺术,但他们不知道这些画对于它们的制作者而言,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各种各样的理论应运而生:它们具有宗教意义,洞穴的墙壁是连接尘世和阴间的一层薄膜[36];它们是使用迷幻剂的结果[37];它们被用作历法[38];它们是狩猎的一种魔法形式[39];它们是“为了它们自己”[40]而被创造出来的。但是没有人确切地知道答案。
哲学家彼得·拉马克(Peter Lamarque)很好地总结了这个谜题:
一方面,绘画的外在可感性特征本身就涉及审美或艺术史的表达方式。人们对绘画的技法、颜料和材料进行研究,并对绘画的形式和结构、洞穴墙壁自然特征的利用方式、反复出现的主题、具象写实的逼真度(使主题可识别),以及纯粹的力量,手法的简洁、描绘的热忱展开广泛性评论。另一方面,这些绘画仍然是一个彻底的谜;它们不可解释,这些绘画在它们的制造者所属的文化或社会生活中起到的作用是未知的,观看它们的人的态度、愿望、价值观和信仰也是未知的[41]。
然而,即使我们不能确定为什么绘制这些画,但我们也可以肯定,这些画对于它们的制作者而言,必然十分重要,因为创作这些画绝非易事。绘画者趴到地下,只能用蜡烛或灯取光。他们搭起架子,在高高的墙上和洞顶上绘画。一些他们使用的颜料必须在极高温度下备制[42]。这些画不是在生活轻松的时候创作的,而是在大地冰封、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创作的[43]。
在我看来,我们不得不把这些作品视为艺术,因为我们自然而然地与它们的作者产生共鸣。如果绘制这些图像的是我们,那么毫无疑问,它们就是艺术。尽管创作这些图像的初衷可能是服务于实用的或宗教的功能,而非用于无拘无束的沉思。换言之,这些绘画明显地揭示了人类拥有共同的艺术本能。人类学家、进化心理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如是说:
这些工艺精湛的作品穿越了千万年,与我们展开对话。这是一群与我们没有太大区别的人;我们认为美的东西,他们也认为美[44]。
拉马克也持同样的观点,他不仅认为这些画的作者有审美情感和审美目标,而且认为他们制作的许多东西都应该被当作艺术。
同样的技艺精湛和做工细腻,在一些古代雕刻或烧制的塑像身上也尽显无疑。其中包括在德国福格尔赫德洞穴(Vogelherd cave,距今3.2万年)发现的猛犸象和用猛犸象象牙雕刻的马、在德国霍伦斯敦-史塔德洞穴(Hohlenstein-Stadel cave,距今3.2万年)发现的用猛犸象象牙雕刻的狮子人、俄罗斯科斯坦基遗址(Kostenki,距今3万年)的骨雕维纳斯俑和捷克共和国多尔尼·维斯多尼斯遗址(Dolní Věstonice,距今2.6万年)的维纳斯陶瓷雕像。法国布拉桑普伊遗址(Brassempouy,距今2.5万年)的维纳斯象牙雕[45],只有头和脖子得以幸存,但极具感染力。一盏来自法国拉穆泰洞穴(La Mouthe cave,距今1.9万年)的灯,底座有羱羊形设计,展示了装饰如何为实用物品增加审美价值。
但令人更加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掷矛,学名“阿特拉特”,来自法国勒马斯-达济勒遗址(Le Mas-d’Azil,距今约2万年)。这个掷矛被雕刻为羱羊或羚羊形,这一美学设计与物品的实用功能完全融合在一起。这只动物扬着尾巴,俯视后背,整个体态完美地匹配了长矛的杆,并保证了掷矛的力度[46]。虽然有些人认为艺术必须是非功能性的,但我认为许多优秀的艺术作品不仅是功能性的,而且还可以通过它们的审美特征来帮助实现其实用目的。
我们还有史前乐器的例子。最古老的是一个秃鹫骨长笛,距今3.5万年以上[47]。鼓和响板也可能是古老的,但难以被识别,因为覆盖在木质框架上的膜和皮无法留存至今,并且自然物也可以作为鼓使用,如敲击树枝或石头[48]。同样值得注意的是,狩猎弓的设计非常古老(距今6.4万年),对狩猎—采集部落的人群而言,它同时还具备了作为乐器的双重功能,弓形的或弹拨的乐器[49]。
早期考古学家持有欧洲中心主义的偏见,但此类古代艺术的发展并非局限于欧洲,注意到这一点十分重要。例如,澳大利亚土著人的岩画相当古老,但同样也呈现出令人震撼的象征性力量和艺术品质。(www.chuimin.cn)
我们的主题
关于我们人族祖先对审美经验的追求的思考,和关于人类创作的史前艺术的思考,引发出一系列问题。
是什么使某物具有审美价值或成为美的?这是否会随着该物的属性及其文化定位不同而发生变化?
一件物品的审美属性是属于它自身的,还是由欣赏者投射到它身上的?
审美创造和思考是否总是忽视其对象的功能,像非适宜尺寸的手斧所显示的那样?或者,我们是否也会对某物如何发挥其功能产生审美兴趣?
哲学家在描述艺术或自然时所呼吁的美的概念与进化心理学家对人类性吸引力的思考之间是否有联系?
是否存在审美价值的普遍性或总体性标准?
审美经验被视为快乐和好奇的源泉,但它的实际目的或益处是什么?
谈到艺术,我们可能会问,是什么使某物成为艺术品。
艺术的价值和趣味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审美属性时就尽显无余,还是艺术还会呈现出有价值的艺术属性?换言之,我们是只看重艺术作品的美,还是也要考虑它们的风格、表现力、对传统或其他作品的借鉴等方面?
功能性艺术作品,如用于阐释、描述或演绎某民族创世故事的宗教性艺术作品,与那些仅为自我审视而创作的作品之间有何关系?
我们能够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和欣赏在异质文化中或在我们一无所知的传统中产生的艺术作品?
形式浅简的家居和装饰艺术是如何与深奥的纯艺术和极度精致而复杂的先锋艺术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有的话,它们当中有哪一个更真实地代表了艺术的本质或服务于艺术的首要目的?
最后,我们可能会问,审美和艺术行为是否具有普遍性,是否是人性的基石,如它们极其古老的性质可能暗示的那样。更具体地说,审美和艺术行为之所以成为人类进化的产物,是因为它们直接帮助我们的祖先得以生存繁衍,还是因为它们是形成这一事实的副产品?或者,审美和艺术行为是否深受文化专横的控制,以至于它们与生物学的联系微不足道?
这些问题及类似问题构成了本书的主题。我将探讨:通过生物进化、文化定位而获得的人性以及人们普遍的审美兴趣(自然发生的或人为创造的),这二者与人们创作及欣赏艺术的习性之间存在的可能性联系。
瞻望
我的目的是研究进化、艺术和美学之间可能的联系。为此,我介绍并评价心理学、神经科学、人类学、考古学、行为学(即动物行为的研究,动物指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进化生物学、科学哲学、艺术哲学、艺术史、音乐学和英文文学等多个学科的研究成果。结论是我们对这些主题有了更广泛的理解,这一理解大致如下。某些(但不是全部)审美兴趣和审美回应具有生物学基础。从这一层面而言,这些回应反映出我们共同的人性。但对于声称艺术就是一种进化适应的论点,我们应更为慎重。适应论的艺术观点并未得到牢靠的确认。但是,同样地,认为艺术是进化的副产品,或者说认为艺术与进化之间关系甚微,因此必须将艺术当作非生物性的文化发明,这样的观点也没有得到强有力的支持。我承认,将艺术视为我们共同的生物遗传的一个核心层面,这一理论颇具吸引力和合理性。但是,建立这样的联系最终取决于信仰的飞跃,而非诉诸不容置疑的科学事实。
本书第一部分将澄清关键概念——美学,艺术和进化,并勾勒出它们之间是如何联系的。在每一个例子中,现行的理论及三者性质的描述都将被探讨。我将找出与之对应的不同模式和系统;讨论这些模式和系统之间的竞争,它们之间并非相互一致,并且有诸多开放性的选项;指出我更倾向于哪一个选项。
明确我们的核心概念非常重要,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审美、艺术和进化之间联系的可能性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如何分析它们。例如,如果对人类美的判断具有普遍性,那么将美学与生物学联系起来可能是合理的。如果与我先前的建议相反,艺术是西方最近的发明,在其他文化或更早的时代无迹可寻,那么艺术不大可能与塑造我们远祖特征的选择性力量直接相关。如果广义的审美偏好在基因方面从父母传给子女,而艺术天赋却没有,这将导致我们推测:与进化相联系的可能是我们的审美意向,而非我们的艺术创造。我的初衷立场是倾向于那些使进化、艺术和美学之间的联系尽可能可信的理论和方法。
我们有进一步的理由仔细研究这一论题中的核心观念。这些观念没有任何一个是简单明了的,而且我们对这些观念的“民间流传的”直觉并不总是可靠的。此外,我们的主题需要一种跨学科的切入方式,因为这一主题同时涉及了科学和人文领域。鉴于此,不可能所有的读者都有相同的背景知识。我将在后面对此进行说明,这也会出现在关于我们的主题的论述中。一些人文主义者对于进化是如何运作的,或者涉及什么,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注意到,如果把艺术与进化联系起来,我们就可以从艺术中获益。同时,进化论理论家和心理学家经常使用一种天真的概念来对待艺术和审美,或者用一种简化的途径来解释其相关行为,以至于他们所表达的意思不一定就是这些概念和方法通常所被理解的东西。
并且,这一领域还吸引了一些狂热分子,他们的论据有时被强大的时政所左右。某些生物学家热衷于用生物学术语解释人类的所有行为,就像某些神经系统科学家用大脑状态来看待一切事物一样。进化心理学家经常淡化他们所使用的方法和假设存在的争议性或猜测性。同时,一些坚持认为艺术是一种进化适应的人文主义者,他们的动机更多的是为了证明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艺术)在人类生活中的中心地位,而非证明这是否合乎科学解释的高标准。出于上述原因,我主要采取批判的立场来评价许多试图将美学和艺术与进化联系起来的理论,尽管我的总体研究是为了寻求这种联系。
在第一部分的最后一章,我将概述美学和艺术与进化之间的不同联结方式。我认为,审美意识在人类中是普遍存在的,在审美判断的某些领域,存在着跨文化的一致性。同样,我认为艺术创作是泛文化的,几乎每个人都欣赏这种或那种艺术。的确,也许人人都有资格成为艺术家。艺术的某些方面或某些种类的艺术也是以跨文化的方式被欣赏的,即使情况并非如此,只要稍加帮助,我们往往可以很快对另一种文化中的艺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这些事实至少证明了进化与艺术和美学之间存在着联系。同时,我们将考虑我们的审美和艺术行为的生物学起源是否能解释它们当前的目的和功能。我认为对于我们的大部分审美兴趣而言是可能的,例如解释人的吸引力,但对于艺术而言却不尽然。
在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我们将让美学、艺术和进化的关键概念运行起来。第二部分是审美。我们将首先考虑我们对非人类动物的外表和力量的审美兴趣。接下来的章节将涵盖我们对环境和人类身体美的审美回应。我认为,我们的某些但不是所有的审美回应都是我们物种进化史如何塑造我们的思想和情感的结果。
第三部分将焦点转向艺术。在那里,我们将探讨一般艺术,或尤其是某些特定的艺术,是否可能是进化选择的产物,因为它们在我们祖先的生活中扮演着促成性的角色;或恰恰相反,相关的艺术行为和意向是否作为其他进化意义上有益的行为(如社交和群体联系)的副产品而自由产生;或者,由于这些行为与进化的影响相去甚远,所以,是否最好将它们视为“技术”,作为纯粹的文化产物。尽管这些选项涵盖了各种可能性,但我认为,没有一种可能性是在现有证据下不容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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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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