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战役中第九十四军四十三师被歼详解

2023-10-14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于十一月下旬，又将第九十四军主力集结在天津北仓以北地区，摆出了强力保卫天津的态势。东北解放军入关以后，首先展开对郭景云和安春山的第三十五军和暂三军的歼灭战。郑挺锋与第九十四军副军长朱敬民、参谋长饶启尧率指挥所人员，带第五师和一二一师车运南口。军部由政治副军长林伟宏负责，指挥第四十三师、三〇五师留置天津。十四日下午五时以后，解放军攻城炮兵开始向市内目标射击，第四十三师及第一八四师正面同时受到攻击。

饶启尧

一九四八年初冬，东北解放军先后全歼东北地区国民党军所有精锐部队，稍事休整，即挥师入关，围迫平、津，使整个华北局势急转直下。

为了迎击东北解放军，华北“剿总”司令傅作义对部队作了如下部署：傅作义将其自己的后方部队由绥远向天津转移，放弃保定和古北口；收编张家口、怀来、平、津、保地方部队和青壮年，新组五个师（第三〇一师——三〇五师）分隶于第十三、十六、三十五、九十四及暂三军，用之驻在平、津，一面整训，一面筑工。以李文兵团（第十六、九十四两军）及郭景云的第三十五军，安春山的暂三军，刘春芳的骑兵旅作机动，掩护平绥线上的转移。于十一月下旬，又将第九十四军主力集结在天津北仓以北地区，摆出了强力保卫天津的态势。东北解放军入关以后，首先展开对郭景云和安春山的第三十五军和暂三军的歼灭战。当郭、安两军被围于新保安等地时，华北“剿总”又派袁朴的第十六军，郑挺锋的第九十四军驰援。郑挺锋与第九十四军副军长朱敬民、参谋长饶启尧率指挥所人员，带第五师和一二一师车运南口。军部由政治副军长林伟宏负责，指挥第四十三师、三〇五师留置天津。嗣后，解放军自平绥路南下席卷两翼，北平西北地区立时紧张起来。随后，解放军对北平四郊形成合围。

北平被围后，“剿总”发出坚决固守指示，并仓卒作守城部署。

当北平被围后，第九十四军军长郑挺锋急谋脱身之计，力保该军副军长朱敬民升任军长，自己请求另调他职。傅作义终允所请，将郑挺锋调为天津防守副司令，朱升军长，同时将留天津之第四十三师师长王治熙调为高参，以饶启尧调任师长。

此时的天津，正在解放军日夜围攻之中，北平的南苑和天津的张贵庄两机场已为解放军占领，平津铁路交通也已中断。为维持交通紧急需要，在北平暂辟东长安街为临时飞行场，两引擎飞机尚能勉强着陆，天津则利用市内旧跑马场供小型飞机起落。

郑、饶两人的调令发表后，由“剿总”派机送往天津。一九四九年一月九日清晨，我按郑挺锋前夜电话交代，带随从一人往东长安街接洽座机，始知能冒险起飞者仅小型练习机一架，除驾驶员外，只能空手搭一人。经向郑联系，他说：“你先起飞，我等你坐去的飞机返航后再往，总部同意如此。你去，如不能下降，万勿勉强！”我在八时三十分起飞，九时零五分到达。降落时由预先准备好的徒手兵一排，隐蔽等候，待飞机甫一滑落地上，士兵们涌出，冒炮火急将飞机推入掩蔽物后。

天津防守司令陈长捷知我已到，即邀我去参加他每夜主持的军事会报，并要我在会报前先去和他谈谈。见面时我将北平概况向他报告，他也把天津被围后情况告诉了我，并说：“此地工事较北平早有充分准备，目前所缺，惟炮和弹药。”我回答他：“临行前郑副司令告诉过我，北平105榴弹炮弹药仓库还多，总部立即准备空投，惟连炮投下，目前尚有困难。”陈又问我去接第四十三师的意见，我说：“可先以军参谋长身份去协助他们，到师的事请暂勿宣布。”陈表示同意，并说：“我也考虑，现在换师长，可能有些困难。”随即参加他们的会报。此夜，各地区主官均未来，只有副军长或参谋长出席。而陈长捷利用我天津之行，为部队打气，讲了饶某既能飞来，说明守天津是有希望的等语。

参加会报后，得知天津防守部署的概要，全市分为三个防守区，以刘云瀚部第八十六军（附姚葛民第三〇五师），任正东至正北北仓之线防务，林伟俦部第六十二军（缺一师，另附三一七师），任由北仓起至全部西正面防务；南正面由第九十四军四十三师担任防务；（附第一八四师——该部系由东北逃出官兵组成，师长为杨朝纶），炮兵以九十四军榴弹炮营为主（该营另炮六门随军指挥所在北平，天津留六门，一门待修，营长车立人在天津），结合刘、林两军山炮，统一使用。预备部队主要由三个地区适当控制，防守司令部仅有由灰堆撤回之某部和“剿总”留守队伍及天津地方部队等归其直接调用。

第二天上午，林伟俦约我到他军部。我到刻许，刘云瀚也来了。我告诉他们北平未发现真面目的攻城战斗，他们都说：“很明显，共军的主攻在天津，傅作义顾老家不成，先输光了自己的血本，弄得很糟。”谈时情绪极为沮丧。十日夜间，又见到陈长捷，我将天津报上所见的天津市士绅啣民意去见解放军谈和平解决，我问他对此作何看法？陈回答我的大意是，他们代表民意，要求天津不打仗，现在是共军来打我们，他们只有自己去找共军了。然后主要谈我去接第四十三师事。因原师长王治熙已得北平师通讯处电告，知我来津实情，坚决向陈长捷要求移交，并向陈诉说，饶某在九十四军历史久，四十三师团营长大多与他近十年相处，请陈释顾虑，立即命我到职。陈长捷向我提出，如王治熙所讲系事实，希望我速去到职，因王师长心已卸责，更会影响部队。

十一日上午，我先到各团看看。这天下午，由北平先后飞来两架运输机，在市内民园（即今民园体育场）空投了炮弹及手榴弹等。

十二日我去第四十三师师部到职。次日分别与各团独立排长以上人员见面。自我到天津五天以来，两军攻守战一直未停，战斗情况是白昼沉寂入夜激烈，重点经常在东局子和西北的丁字沽一带，海河以西地区仅有较小战斗。此段时间，炮火尚未波及市内，在昼间，市民生活行动一如平时。

十三日夜间，副师长余和去防守司令部参加军事会报回来向我说：“会报没有说什么名堂，今晚是秋宗鼎主持，陈长捷、林伟俦、刘云瀚来了幌一下就走了。听说林彪有亲笔信给陈长捷，要无条件放下武器，限三日答复。总之，他们鬼鬼祟祟，最好下次你去参加，否则他们干啥也不知道呢！”(www.chuimin.cn)

十四日上午，我由电话找陈长捷，秋宗鼎接电话说，陈有事外出，有事可和他谈。我说：“司令部有什么新指示没有？”秋答道：“没有别的，只是这两天来，林、刘两军伤亡比以往多了”。

是日薄暮起，海河东岸枪声较紧，我师一二八团阵地也受到炮击。据该团团长谢劲风报告：“发现共军利用海河掩护，向东局子和我团正面增加兵力。”此时海河已冰封。我闻报后，亲往谢团视察。由电话传来，刘、林两军当面战斗，打得激烈；东局子国民党守军失而复得，得后又失；北洋大学方面守军已退近法政桥；我师与杨师当面，自灰堆以北多系开阔的水草地带，只有零星战斗。傍晚以后，战况又趋缓和。

十四日下午五时以后，解放军攻城炮兵开始向市内目标射击，第四十三师及第一八四师正面同时受到攻击。我师第一二九团方面打得较紧，据该团团长马芳诚报告：“共军在炮火掩护下，正向我团阵地猛攻”。杨朝纶也来电话，说他师（一八四师）与马团结合部已在对战中。约半时左右，听各方均发生剧战，我亲往马团观察，途中两度为炮击所阻，当我到达时，见其团部已被炮火轰击，又悉前沿阵地一处已被攻破，大家有慌乱象。马芳诚见我到来，乃命其副团长集合预备队，准备逆袭。

至夜八时，余和给我电话，告知几次向防守司令部联系，均无主要接话人，交通已被封锁，欲亲去也不能。又说林、刘两军当面战斗愈来愈近市内，司令部附近已受炮击，催我即回师部。我不待马团逆袭结果，即乘车返师部。此时，余和已与秋宗鼎接上了电话，我即跟上与秋联系，他告诉我林、刘两军今夜战斗伤亡很大，我向他谈了本师当面情况。

隔些时候，姚葛民在电话上找我，除问我师情况外，告诉我第三〇五师原被刘云瀚分割，配作地区预备队，今夜也加入了战斗。

午夜时，第九十四军军部副参谋长坚请我去军部一趟，我勉应所请而去，听了几个处的负责人报告，知副军长林伟宏去向不明，他们同感惶惑。我说：“大家安静勿疑，如副军长果不回来，有事我会通知你们。”

下夜一时，正假寐中，忽接通讯营长车灵电话，他把收音机线接在总机上，叫我听广播。当即听到天津市广播电台重复地叫喊：“林彪将军注意，天津守军同意放下武器，请即命令停止攻击！”我听广播后，心情极感空虚，恼火陈长捷一点也不告诉我们。

约二时许，陈长捷找我说话，先问第四十三师当面情况，接着说：“林、刘两军伤亡大极啦！司令部附近连续被炮轰击，你等秋副司令有话向你说。”秋接过电话向我说：“现在司令的意思只有停止战斗了。”我问：“如何才能停止呢？”他答说：“只好插上白旗嘛。”我恼怒他们不事前告诉，便把话顶回去说：“插白旗，我没学过。”放了电话，副师长余和、参谋长徐季春一旁听着，立即哭了起来，大家相对无言。过了些时，我向徐季春说：“把一二七团撤回师部附近再说罢。”

在此团后撤中，解放军跟踪而来，战斗即在市内打开了。此时余和说：“他们既决心如此，我们也无好办法。”我说：“你们要如何办，我也无意见”。徐季春立即叫师部传达班长在驻地耀华中学高楼上插上白旗，同时告知了各团。但正是黑夜，解放军一时不能见到白旗，因此战斗未能停止，师部附近已有炮弹着落。我们在移往地下室的同时，派师部防毒军官出外联络，由他带来解放军一团长和武装数人，我们当即交了自卫手枪。此时师部外还有战斗声，该团长对我说：“你最好收拾好行李，我派人用车送你到上级司令部去”。

我们到学校球场正准备上车，突然飞来炮弹落在球场内爆炸，大家皆往地下伏卧。我趁炮弹爆炸的顷刻，越墙逃入一民家。

天津在一九四九年一月十五日下午一时完全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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