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多民族聚居及其历史发展

2023-10-1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西域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区。西域早期居民的族属问题，历史文献只是笼统地称西北地区包括西域古代居民为“羌戎”。大致居住于阿姆河以南、帕米尔高原以西、兴都库什山脉以北这一广大地区。其中，活动于贝加尔湖一带的被称为东部铁勒。唐宋时期，西域地区迁入了突厥人、吐蕃人、回鹘等民族，西域地区出现了民族大融合，塔里木盆地周围地区形成了回鹘化的局面。

西域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区。《西域图志》在侧重记载乾隆时期西域民族状况的同时，对西域民族发展的历史也进行了考证。

西域早期居民的族属问题，历史文献只是笼统地称西北地区包括西域古代居民为“羌戎”。研究表明，“早在距今4000～3000年间就有印欧人种、蒙古人种，以及他们的混合型人种的族群自西向东或自东向西迁徙，分布在天山南北和罗布泊地区。”^[1]西域“早期的居民主要是印欧语系的塞人、吐火罗人，而自公元前开始，一直到13世纪，阿尔泰语系和汉藏语系的羌人、汉人、匈奴人、柔然人、悦般人、铁勒人、高车人、吐谷浑人、突厥人、吐蕃人、回鹘人、蒙古人先后登上了西域历史舞台”^[2]。

近代以来的考古发现和研究也证明，先秦时期西域有明确记载的有塞人、吐火罗人、羌人、月氏人、乌孙人等。

塞人是公元前6至前5世纪从西伯利亚进入伊利河流域的一个古老民族。汉初，塞人在月氏人的打击下，主支南迁，居留在伊犁河流域的塞人逐步融入了月氏民族之中。

吐火罗人是最初在塔里木盆地讲吐火罗语的游牧民族，原始印欧人中地处最东的一支民族。吐火罗人这个叫法是希腊人的他族命名，入侵巴克特里亚的希腊人把帕米尔以西的人称作吐火罗（Τóαροι），因为突厥语里吐火罗人所说的语言叫作twgry，即吐火罗语。根据美国爱达荷大学吐火罗语学者道格拉斯·亚当斯教授（Douglas Adams）的研究，吐火罗人可能自称akni，在吐火罗语里是“边境者（borderer，marcher）”的意思。吐火罗语属于印欧语系的未知语族，从左到右横着用印度婆罗米字母书写。吐火罗人就是月氏人。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衰落以后，月氏人（即大月氏）在张骞到达前征服巴克特里亚。大致居住于阿姆河以南、帕米尔高原以西、兴都库什山脉以北这一广大地区。在中国史书中最早记载吐火罗这一情况的是《魏书》。据《魏书·西域传》载：“吐呼罗国，去代一万二千里。”这里所说的“吐呼罗国”，就是吐火罗国。按公元前1世纪古希腊历史学家斯特拉波的描述，在公元前2世纪“吐火罗人占领了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因为月氏在西方被称为吐火罗人，所以巴克特里亚被西方称为吐火罗斯坦。公元3世纪以后吐火罗斯坦被萨珊王朝的波斯人占领。因为巴克特里亚在被希腊入侵前就以地名“大夏（Amu Darya伊朗语音译，上古音dalgra）”的名称出现在汉字文献中，张骞到达月氏人的吐火罗斯坦后仍把当地称为大夏。公元8世纪，塔里木的吐火罗人最后被维吾尔突厥人同化。吐火罗人与其他民族形成古粟特人、古塔里木诸族，最终融于吉尔吉斯人等。

月氏是战国时期生活在河西走廊的游牧民族。《史记·大宛列传》记载：“（月氏）行国也，随畜移徙，与匈奴同俗。控弦者可一二十万。故时强，轻匈奴，及冒顿立，攻破月氏。至匈奴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及为匈奴所败，乃远去，过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遂都妫水北，为王庭。其余小众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后汉书·西羌传》有月氏“旧在张掖、酒泉地”，《史记正义》有“凉、甘、肃、瓜等州，本月氏国之地”。汉初，月氏人被匈奴人打败，被迫西迁。他们打败当地的塞人，进据伊犁河流域。后来，月氏人在匈奴人和乌孙人的不断打击下，被迫离开伊犁河流域向西南方向前进，进入中亚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乌孙是战国及秦汉时期生活在敦煌、瓜州一带的民族。秦朝初年，月氏攻杀乌孙王难兜靡，乌孙西迁依附匈奴。《汉书·西域传》记载，乌孙王号昆莫。昆莫父难兜靡本与大月氏俱在祁连、敦煌间，小国也。大月氏攻杀难兜靡，夺其地，人民亡走匈奴……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请单于报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复西走，徙大夏地。昆莫略其众，因留居，兵稍强。会单于死，不肯复事匈奴。

羌人早期活动在今陕西西部至甘肃和青海的河湟流域一带。春秋战国时期，向西向南移动，其中一部进入塔里木盆地南缘的若羌等地，与当地土著居民融合。

《西域图志》的作者认为，清代的回部是由先秦时期的塞种演变而来，“塞种往往分散为数国。是在当时为塞种，今则回部别种云”^[3]。这种观点与现代学界的认识不一致。清代的回部，即维吾尔部族。“维吾尔”是维吾尔族自称“Uyghur”的音译，具有“联合、同盟和凝结”的意思。“维吾尔”一名最早见于汉籍是在公元4世纪的《魏书·高车传》里，被译写为“韦纥”，指的是高车部落联合体中的一个部落。公元7世纪开始称“回纥”^[4]，788年又改译为“回鹘”^[5]，这个称呼一直延续至宋及五代。元明时期一般译为“畏兀儿”。1934年，中华民国新疆省政府正式规定“维吾尔”为汉译民族名称，沿用至今。(www.chuimin.cn)

早在公元前3世纪，在蒙古草原和南西伯利亚地区，活动着很多被统称为丁零的游牧部落。丁零人相继受草原上的匈奴、鲜卑和柔然汗国的统治，长期局促于山地森林和蒙古草原的北部边缘，以狩猎和畜牧为生。公元4世纪以后，丁零又被称为“铁勒”，由于他们使用一种“车轮高大，辐数至多”的大车，又被称为“高车”。^[6]他们分布于西起伏尔加河、东至兴安岭的东西万余里的欧亚北方大草原上。其中，活动于贝加尔湖一带的被称为东部铁勒。东部铁勒中较大的部落有9个，回纥是其中之一。为了抵御异族的侵扰和压迫，这9个部落经常结合成暂时的地域性联盟，因此又被称为“九姓铁勒”或简称“九姓”。^[7]至于南疆绿洲上的土著居民是否与塞种同一种属，目前尚缺乏实证和文献记载。

西汉时期，随着匈奴势力的扩张，匈奴人入住西域。当时的西域36国中“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8]。随着西域都护的设立和丝绸之路的开通，大批汉民也入住西域。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民族大迁徙的历史时期，汉人、鲜卑、柔然、高车、吐谷浑等民族迁入西域。这一时期“汉藏语系的羌人、汉人，以及阿尔泰语系的匈奴人已经与印欧语系的塞人、吐火罗人等在西域人口分布上处于胶合状态，其文化也出现了融合的趋势”^[9]。

唐宋时期，西域地区迁入了突厥人、吐蕃人、回鹘等民族，西域地区出现了民族大融合，塔里木盆地周围地区形成了回鹘化的局面。《西域图志》指出：“唐兴，突厥强盛，西域诸国多役属。”^[10]其后，“各绿洲城邦和诸游牧民族，经过整合，于9世纪中后期以后，形成了高昌回鹘王国、喀喇汗王朝、于阗国三个我国西北地方政权。以前语言文化各异、人种种属多样的西域居民，在以回鹘为代表的操突厥语族语言的大批游牧民迁入定居以后，开始了长时间的民族融合过程”^[11]。特别是高昌回鹘国形成，加快了以突厥语化和回鹘语化的民族融合的进程。12世纪30年代建立的西辽国，统一了天山南北，契丹贵族耶律大石率领部众迁入西域，汉文化再次得到广泛传播。

蒙元时期，蒙古统治范围扩大到了西域及中亚地区，西域形成了民族迁入的又一个高潮，大量的蒙古人、女真人、契丹人、汉人、党项人等入住西域。

明清时期，经过东察合台汗国及叶尔羌汗国300多年的渐变，统治西域绝大部分地区的察合台蒙古人最终融入当地土著居民——维吾尔族之中；其后，随着准噶尔汗国的灭亡和维吾尔族的发展壮大，维吾尔族逐渐成为西域的主体民族。

清朝统一西域后，随着朝廷对西域的大规模经营，满、汉、锡伯、达斡尔、回等族人民徙入，形成了新疆新的多民族格局。

民族迁徙发展的记载，为了解新疆民族渊源、民族习性提供了较为准确的史料，也为多民族地区的治理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西域多民族聚居及其历史发展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