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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西域图志》:揭示西域河流湖泊

【摘要】:由此认为对西域河流湖泊的水必须利用和防患并举,“不惟资以利用,抑且划为地险,襟带绝徼,古而然矣”。[26]该书“水”门以五卷篇幅,详细考察和记载了西域的诸水系河、水、泉、池、湖。安西北路记载了图尔库勒等6条河流,赛巴什湖等3个湖泊,鞭杆泉等23眼泉水。从中,我们可以得知西域各地何处多河流,何处多山泉,何处多湖泊,以便更好地利用和保护西域丰富的水资源。

西域图志》的撰修者,对西域河流湖泊情况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西域河流与内地江河有四大不同:其一,“内地之水东流就下,而西域之水则东西并流者也”;其二“内地之水堤防宣泄兼赖人功,而西域之水则高下浮沉专凭地势者也”;其三“内地之水深浅有定,而西域之水则时因冰雪消融成渠、冬夏盈亏者也”;其四“内地之水土地坚韧伏流鲜少,而西域之水则渗入沙碛,或伏或现,发之无常时,出之无常候者也”。由此认为对西域河流湖泊的水必须利用和防患并举,“不惟资以利用,抑且划为地险,襟带绝徼,古而然矣”。[26]

该书“水”门以五卷篇幅,详细考察和记载了西域的诸水系河、水、泉、池、湖。在西域民族语言中,河称郭勒,大河称达里雅,水称乌苏,泉称拉克,池、湖称淖尔、库勒。

书中,安西南路记载了白杨河等13条河流,火烧沟等2条沟,赤金湖等6个湖泊,悬泉等7眼泉。安西北路记载了图尔库勒等6条河流,赛巴什湖等3个湖泊,鞭杆泉等23眼泉水天山北路记载了察罕乌苏等48条河流,鄂伦淖尔等12个湖泊,多伦布拉克等29眼泉。天山北路二记载了哈什郭勒等49条河流,巴勒喀什淖尔等6个湖泊,图尔根布拉克等17眼泉。天山南路记载了土尔番郭勒等39条河流,乌恰特达里雅等4条大河,敖尔他克齐鄂斯腾8条溶成之河,哈喇乌苏等4条水,罗布淖尔等11个湖泊,伊兰布拉克等6眼泉。从中,我们可以得知西域各地何处多河流,何处多山泉,何处多湖泊,以便更好地利用和保护西域丰富的水资源。(www.chuimin.cn)

《西域图志》对罗布淖尔与黄河源的关系进行了考证。罗布淖尔即罗布泊,在今新疆若羌县境,古籍中又称蒲昌海、泑泽、盐泽等,其面积曾达3000平方公里,今已干涸。该书描述,乾隆中期的罗布泊“周回五百里,旁有小洲数十。西域之水,莫此为大”[27]。在《山海经》《汉书》《水经注》诸书中都称:“其河有两源: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28]唐杜佑《通典》对蒲昌海潜流等河源说进行讨论,言“穷究诸说,悉皆谬误”,指出“宁有今吐蕃中,河从西南数千里向东北流,见与积石山下河相连。聘使涉历无不言之,吐蕃自云:昆仑山在国中西南,则河之所出也”[29],认定河源在吐蕃境内的昆仑山。元世祖命都实为招讨使,由河州往西南,经过四个月跋涉,找到真正的河源是星宿海,称:“河源在土蕃朵甘思西鄙,有泉百余泓,沮洳散涣,弗可逼视,方可七八十里,履高山下瞰,灿若列星,以故名火敦脑儿。火敦,译言星宿也。”[30]“于是河水潜行之说不复取信于后人”。《西域图志》按语:“臣等恭读圣祖训谕,黄河之源出西宁边外库尔坤山之东,众泉涣散,不可胜数,望之灿如列星。蒙古谓之敖敦他拉,西番谓之梭罗木,中华谓之星宿海,是为河源。又云,梵书四大水出于阿耨达山下,有阿耨达池。以今考之,意即冈底斯,是唐古特称冈底斯者,犹云众山水之根,与《释典》之言相合,诚可谓昭若发蒙矣!谨考,冈底斯在葱岭西南,西藏之西,山势连延委折,东北接葱岭,东南属库尔坤地,当天下之脊。而山皆一脉所分,则所谓河源者,或随山东南下,而发于库尔坤;或随山东北走,而发于葱岭、于阗。其发于库尔坤者,东行至积石山;其发于葱岭、于阗者,亦东行至蒲昌海潜行地下,而会于积石山,同流入中国,为河源。此其较然可见者。……杜佑、欧阳忞、潘昂霄之说,徒以其所及见者执此一隅,概彼全局,有如东面而不见西墙者矣。”[31]不仅坚持蒲昌海潜行入中国说,而且将河源推至与喜马拉雅山平行的冈底斯山,言黄河由冈底斯山发源,向东南流则发于库尔坤,东行至积石山,由冈底斯山向东北流,至葱岭、于阗东行至蒲昌海,潜行至积石山,两水相会,而成为人们所说的黄河。殊不知,一则潜流说毫无依据,如今罗布泊干涸,黄河浪涛依旧就是明证;二则由冈底斯山向东北流之水,因地势关系,只能流到云南、四川、缅甸、泰国,不可能流到北边的积石山。现代地理科学调查早已否定了清康熙、乾隆关于黄河源于冈底斯的说法[32],黄河之源在青海省巴颜喀拉山北麓、雅拉达泽山以东的约古宗列曲,河源之水行进至星宿海一带,因地势平缓,河面骤然展宽,流速也变缓,从而形成大片沼泽和众多的湖泊。由此我们不能不说,《西域图志》对罗布泊与黄河源的论断,是其一大失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