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石屋：西湖探幽之旅

2023-10-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由太子湾南折而上，为石屋岭。袁宏道《烟霞洞小记》：烟霞洞，亦古亦幽，凉沁入骨，乳汁涔涔下。余凡两过石屋，为佣奴所据，嘈杂若市，俱不得意而归。张京元《石屋小记》：石屋寺，寺卑下无可观。岩下石龛⑤，方广十笏⑥，遂以屋称。由殿右稍上两三盘，经象鼻峰东折数十武，为烟霞洞。犹记与闲孟、无际，自法相寺至烟霞洞，小憩亭子，渴甚，无从得酒。穿过石屋岭则是大仁禅寺，禅寺的左面便是烟霞石屋。

【原文】

由太子湾南折而上，为石屋岭。过岭为大仁禅寺，寺左为烟霞石屋。屋高厂虚明，行迤二丈六尺，状如轩榭，可布几筵。洞上周镌罗汉五百十六身。其底邃窄通幽，阴翳杳霭。侧有蝙蝠洞，蝙蝠大者如鸦，挂搭连牵，互衔其尾。粪作奇臭，古庙高梁，多受其累。会稽禹庙亦然。由山椒右旋为新庵，王子安亹①、陈章侯洪绶尝读书其中。余往访之，见石如飞来峰，初经洗出，洁不去肤，隽不伤骨，一洗杨髡凿佛之惨。峭壁奇峰，忽露生面，为之大快。建炎间，里人避兵其内，数千人皆获免。岭下有水乐洞，嘉泰间为杨郡王别圃。垒石筑亭，结构精雅。年久芜秽不治，水乐绝响。贾秋壑以厚直得之，命寺僧深求水乐所以兴废者，不得其说。一日，秋壑往游，俯睨旁听②，悠然有会，曰：“谷虚而后能应，水激而后能响，今水潴其中③，土壅其外，欲其发响，得乎？”亟命疏壅导潴，有声从洞涧出，节奏自然。二百年胜概，一日始复。乃筑亭，以所得东坡真迹，刻置其上。

袁宏道《烟霞洞小记》：

烟霞洞，亦古亦幽，凉沁入骨，乳汁涔涔下。石屋虚明开朗，如一片云，欹侧而立④，又如轩榭，可布几筵。余凡两过石屋，为佣奴所据，嘈杂若市，俱不得意而归。

张京元《石屋小记》：

石屋寺，寺卑下无可观。岩下石龛⑤，方广十笏⑥，遂以屋称。屋内，好事者置一石榻，可坐。四旁刻石像如傀儡⑦，殊不雅驯。想以幽僻得名耳。出石屋西，上下山坡夹道皆丛桂，秋时着花，香闻数十里，堪称金粟世界。

又《烟霞寺小记》：

烟霞寺在山上，亦荒落，系中贵孙隆易创，颇新整。殿后开宕取土，石骨尽出，巉峭可观⑧。由殿右稍上两三盘，经象鼻峰东折数十武，为烟霞洞。洞外小亭踞之，望钱塘如带。(www.chuimin.cn)

李流芳《题烟霞春洞画》：

从烟霞寺山门下眺，林壑窈窕，非复人境。李花时尤奇，真琼林瑶岛也。犹记与闲孟、无际，自法相寺至烟霞洞，小憩亭子，渴甚，无从得酒。见两伧父携榼至⑨，闲孟口流涎，遽从乞饮，伧父不顾。予辈大怪。偶见梁间恶诗书一板上，乃抉而掷之。伧父跄踉而走。念此辄喷饭不已也。

【注释】

①王子安亹（mén）：即王亹，字子安（一说予安），浙江绍兴人。②睨（nì）：有斜着眼睛看、偏斜等意思。③潴（zhū）：水积聚的地方。④欹（qī）侧：倾斜。⑤龛（kān）：盛放神圣物品的盒子。⑥十笏（hù）：形容小面积的建筑物。⑦傀儡（kuǐ lěi）：亦作“傀垒”，原指木偶，后比喻不能自主、受人操纵的人或组织。⑧巉峭（chán qiào）：意思是险峻陡峭。⑨伧（cāng）父：泛指粗俗鄙贱之人，村夫。榼（kē）：古代盛酒的器具。

【译文】

由太子湾向南折转，然后登山而上就是石屋岭。穿过石屋岭则是大仁禅寺，禅寺的左面便是烟霞石屋。石屋高敞明亮，行走延伸之间竟有两丈六尺多宽，形状如同轩阁小榭，可以安排几案、布置宴席。洞内四周雕刻着五百六十座罗汉像。其洞底狭窄幽深，枝叶遮蔽如伞盖，雾霭缭绕。旁边有一个蝙蝠洞，洞中蝙蝠大如乌鸦一般，倒挂在岩壁之上，彼此牵连，互相叼着前一只蝙蝠的尾巴。这些蝙蝠的粪便极臭，而山间古庙的梁柱之上常常堆满粪便，难以清理，因而深受它们牵累。听说，会稽的大禹庙也是如此。从山椒巨石向右转，就是新庵，曾一度出家的王子安（一说予安）和陈章侯都曾经在这里读书。我前去寻访他们，只见庵中的石头奇特而形似飞来峰，就像刚刚经过溪水洗涤，整洁而不失其如肌肤滋润之色，隽秀而不伤其风骨，又不失其神韵，将杨髡（kūn）盗墓凿刻佛像的惨状一概清洗干净。这里的山崖峭壁高耸，峰岭奇特，行走之间，总会忽然显露出你不曾见过的景致，令人心中大感快意。宋高宗建炎年间，乡里之人到这里躲避兵灾，数千人都在此获得了活命的机会。山岭之下有水乐洞，是宋宁宗嘉泰年间杨郡王的花园别墅。园中有垒石修筑的亭阁，结构精巧雅致。只可惜年久失修，已经荒草满地，污秽不堪，以至于水乐洞的潺潺溪水也从此绝响。后来，贾似道出高价买得这座园林，命寺中僧人彻底查找水乐洞之所以绝响的原因，但始终未能解开谜团。一天，贾似道来到这里游览，俯身斜视，侧耳细听，忽然之间便有了领会，因此他说：“山谷空虚而后才能有回应，水流激越而后才能有响声，如今水流积蓄其中，土堆壅堵在其外围，想要让它发出响声，怎么可能呢？”于是命人立即疏通壅堵的土堆，导引淤积的水流，果然很快就有水声从洞中的山涧里发出，节奏自然流畅，仿佛优美的音乐之声。这停止了二百年的胜景，终于一天之内又重见天日了。于是，贾似道便在此处又修建了一座亭阁，用他所得的苏东坡真迹，镌刻在亭阁之上。

烟霞石屋：西湖探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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