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楼船之美：包庄的历史遗迹

2023-10-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西湖之船有楼，实包副使涵所创为之。大厅以拱斗抬梁，偷其中间四柱，队舞狮子甚畅。陈函辉《南屏包庄》诗：独创楼船水上行，一天夜气识金银。旧时宫廷及贵族家中的歌姬舞女。西湖的游船大多设计成楼阁形态的，其实这是副使包涵所先生所开创。包家南园在雷峰塔下一侧，北园则在飞来峰下。西湖周围的大富大贵人家，从来都是无所不有，纵然是西子在世时，也有能力将其藏于金屋。

【原文】

西湖之船有楼，实包副使涵所创为之。大小三号：头号置歌筵，储歌童；次载书画；再次偫美人①。涵老以声伎非侍妾比②，仿石季伦、宋子京家法，都令见客。常靓妆走马，媻姗勃窣③，穿柳过之，以为笑乐。明槛绮疏④，曼讴其下⑤，擫籥弹筝⑥,声如莺试。客至,则歌僮演剧,队舞鼓吹,无不绝伦。

乘兴一出，住必浃旬⑦，观者相逐，问其所之。南园在雷峰塔下，北园在飞来峰下。两地皆石薮⑧，积牒磊砢⑨，无非奇峭。但亦借作溪涧桥梁，不于山上叠山，大有文理。大厅以拱斗抬梁，偷其中间四柱，队舞狮子甚畅。北园作八卦房，园亭如规，分作八格，形如扇面。当其狭处，横亘一床，帐前后开合，下里帐则床向外，下外帐则床向内。涵老居其中，扃上开明窗⑩，焚香倚枕，则八床面面皆出。穷奢极欲，老于西湖者二十年。金谷、郿坞，着一毫寒俭不得，索性繁华到底，亦杭州人所谓“左右是左右”也。西湖大家何所不有，西子有时亦贮金屋。咄咄书空⑪，则穷措大耳⑫。

陈函辉《南屏包庄》诗：

独创楼船水上行，一天夜气识金银。

歌喉裂石惊鱼鸟，灯火分光入藻蘋。

潇洒西园出声伎，豪华金谷集文人。(www.chuimin.cn)

自来寂寞皆唐突，虽是逋仙亦恨贫。

【注释】

①偫（zhì）：储备。②声伎（jì）：亦作“声妓”。旧时宫廷及贵族家中的歌姬舞女。③媻（pán）姗：犹蹒跚。行走艰难貌，缓缓而行。勃窣（sū）：亦作“勃崒”。匍匐而行；跛行。此处指女子缓步慢行摇曳生姿的样子。④绮疏（qǐs hū）：亦作“绮疎”。雕刻成空心花纹的轩窗。⑤讴（ōu）：歌唱。⑥擫（yè）：用手指按压乐器。籥（yuè）：龠是中国上古时期的一件关乎音律音阶的起源乃至华夏礼乐文明源头的神秘吹管乐器。其形制据汉代以降的历代文献记载，是一种如笛、似笛的“单管”乐器，是中国笛类乐器的先祖。⑦浃（jiā）旬：十天。⑧薮（sǒu）：人或物聚集的地方。⑨积牒（dié）：累积。磊砢（luǒ）：众多委积的石头。⑩扃（jiōng）：此指门户。⑪咄咄书空：语出《晋书·殷浩列传》。形容愤恨世事之叹。⑫穷措大：措：读书人。比喻贫穷的读书人。措大：也作“醋大”。旧时对贫寒的读书人的轻慢称呼。

【译文】

西湖的游船大多设计成楼阁形态的，其实这是副使包涵所先生所开创。楼船分为大中小三号：大号船专用作歌舞宴席，船上储备很多歌童；中号船装载名人书画，便于文人雅聚，书画写生；小号船则用来携带佳人美眷，随同游览湖山。涵所先生蓄养歌姬舞伎并非把她们当作侍妾一样看待，而是效仿石季伦、宋子京家的做法，让歌姬舞伎都出来拜见客人。常常让她们精心打扮，自庭前走过，缓步慢行摇曳生姿的样子，个个媚态百生，优雅地穿过柳林花径，以此当作休闲欢笑玩乐。而明净的栏杆前，雕刻成空心花纹的轩窗之下，佳人们在廊檐下轻歌曼舞，抚籥弹筝，声音犹似年幼的黄莺啼鸣。若是有客人到来，则安排歌童表演杂剧，列队欢舞，乐队鼓吹，无不精美绝伦。

涵所先生常常乘兴出游，一去必定会住上十多天，看见他的人往往都要追着跟上前去，问他将要去向哪里游玩观赏。包家南园在雷峰塔下一侧，北园则在飞来峰下。这两处园林内的石头都比较多，众多石头相互累积堆叠，没有不是形态奇异陡峭的。但也可以借助它们当作山涧溪流之上的桥梁，奇石不在山上堆叠，其纹理图案更是别有一番情趣。南园大厅是拱斗抬梁的形制，如此减去了中间的四根柱子，那么在此列队舞狮则更为畅快。北园里建有八卦房，园亭就像一个大圆规，向外分开，共分为八格，整体形状如同扇面。正当它的狭窄之处，只能横着放置一张床，帐幔可以前后同时开合，若是放下里侧的帐幔，则床向外开，若是放下外侧的帐幔，则床向里开。涵所老先生居于这其中，门户上开设明窗，可以焚香倚枕而坐，而八格共八床，面面都可以自由出入。涵所先生如此极尽奢华，老年时在西湖生活了二十年，最终老死于此。像那建于古时候的金谷、郿坞之类的豪华别墅与院邸，一丝一毫都寒俭不得，干脆就彻彻底底直达繁华锦绣，也就是应了杭州人常说的“左右是左右”的俗语了。西湖周围的大富大贵人家，从来都是无所不有，纵然是西子在世时，也有能力将其藏于金屋。而那些将这些行为看作殷浩笔下的“咄咄怪事”而不停悲叹的，则都是一些穷酸书生之辈了。

西湖楼船之美：包庄的历史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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