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佛舍：离奇命运与悲剧遗志

2023-10-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乃匿之孤山佛舍，令一尼与俱。小青的母亲不同意。那人的正妻异常嫉妒，竟对小青百般欺凌万分逼迫。于是竟将小青藏在了孤山佛寺之中，并命令一个尼姑跟她住在一起看着她。随着一阵悲痛的哭声，小青绝气身亡，那年她年仅十八岁。小青死后曾留有一卷诗稿。那个刁蛮的正妻听说小青已死，便立刻赶到佛寺，索要小青的画像和诗稿，并全部将它们焚烧以后，急忙拂袖而去。

【原文】

小青，广陵人。十岁时遇老尼，口授《心经》，一过成诵。

尼曰：“是儿早慧福薄，乞付我作弟子。”母不许。长好读书，解音律，善奕棋。误落武林富人，为其小妇①。大妇奇妒，凌逼万状。一日携小青往天竺，大妇曰：“西方佛无量，乃世独礼大士，何耶？”小青曰：“以慈悲故耳。”大妇笑曰：“我亦慈悲若。”乃匿之孤山佛舍，令一尼与俱。小青无事，辄临池自照，好与影语，絮絮如问答，人见辄止。故其诗有“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之句。后病瘵②，绝粒③，日饮梨汁少许，奄奄待尽。乃呼画师写照，更换再三，都不谓似。

后画师注视良久，匠意妖纤④。乃曰：“是矣。”以梨酒供之榻前，连呼：“小青！小青！”一恸而绝⑤，年仅十八。遗诗一帙⑥。大妇闻其死，立至佛舍，索其图并诗焚之，遽去⑦。

小青《拜慈云阁》诗：

稽首慈云大士前，莫生西土莫生天。

愿将一滴杨枝水，洒作人间并蒂莲⑧。

又《拜苏小小墓》诗：

西冷芳草绮粼粼，内信传来唤踏青。(www.chuimin.cn)

杯酒自浇苏小墓，可知妾是意中人。

【注释】

①小妇：小妾。②瘵（zhài）：病。多指痨病。③绝粒：绝食。④妖纤：娇媚柔弱。⑤恸（tòng）：极其悲痛而痛哭。⑥帙（zhì）：本意是指帛书用囊盛放，整理书籍，用于装套的线装书，后来帙指书画外面包着的套子，一套叫作一帙。⑦遽（jù）：急忙，赶快。⑧并蒂莲：荷花中的一个变种，实际上，它一茎产生两花，花各有蒂，蒂在花茎上连在一起，所以也有人称它为并头莲、同心芙蓉、合欢莲、瑞莲。自古以来，人们便视并蒂莲为吉祥、喜庆的征兆，善良、美丽的化身。

【译文】

小青，是扬州广陵人氏。十岁时遇一老尼口授《心经》于她，小青听了一遍就会背诵。

老尼说：“这孩子颇有慧根，可惜福分浅薄，不如交给我做个弟子吧。”小青的母亲不同意。等到小青长大以后，她依然非常喜好读书，更是精通音律，善于奕棋。然而令她不幸的是，误嫁给杭州（武林）一个富人之家，成了他人的小妾。那人的正妻异常嫉妒，竟对小青百般欺凌万分逼迫。一天，正妻带着小青前往天竺寺，正妻对她说：“西方的菩萨有无数尊，世人却只礼拜观音大士，这是为什么呢？”小青回答道：“这是因为观音大士心怀慈悲的缘故而已。”正妻随后奸笑道：“我对你也是像菩萨一样慈悲的。”于是竟将小青藏在了孤山佛寺之中，并命令一个尼姑跟她住在一起看着她。小青每天闲来无事，就会来到池畔边独自照影，喜欢与自己的影子说话，絮絮叨叨就像是在自问自答，若是被人看见，就悄然止住。所以她曾写有“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的诗句。但是此后不久，小青因患严重的痨病，渐渐地就连颗粒食物都难以下咽，每天只能饮少许梨汁度日，已经奄奄一息了。于是请来画师为她画像，可是换了两三个画师都画得不像，更不能画出小青的神韵。

最后有一画师注视了小青许久，忽得灵感，匠心巧运，画出了她以往娇媚柔弱的容貌，小青看后这才满意地说：“这就对了”。然后以梨酒、画像供奉在她的床榻前，人们连声呼唤：“小青！小青！”随着一阵悲痛的哭声，小青绝气身亡，那年她年仅十八岁。小青死后曾留有一卷诗稿。那个刁蛮的正妻听说小青已死，便立刻赶到佛寺，索要小青的画像和诗稿，并全部将它们焚烧以后，急忙拂袖而去。

小青佛舍：离奇命运与悲剧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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