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谷的酒徒生活与悲叹

2023-10-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山人张东谷，酒徒也，每悒悒不自得⑤。山人张东谷是个酒徒，每天都是抑郁不得志的样子。然而近来有鄙贱之人把这件事记录到《舌华录》上，说：“张氏兄弟赋性奇哉！肉不论美恶，只是吃；酒不论美恶，只是不吃。”张东谷善于风趣幽默之言，贫穷到没有能够立足的地方，他曾与恶霸打官司，恶霸指说东谷拥有万金财富，东谷急忙跑来向我祖父诉苦说：“绍兴人太可恶，面对面还说谎，竟然说我是万金富豪！”

【原文】

余家自太仆公称豪饮，后竟失传，余父余叔不能饮一蠡壳①，食糟茄，面即发赪，家常宴会，但留心烹饪，庖厨之精②，遂甲江左。一簋进③，兄弟争啖之立尽④，饱即自去，终席未尝举杯。有客在，不待客辞，亦即自去。

山人张东谷，酒徒也，每悒悒不自得⑤。一日起谓家君曰：“尔兄弟奇矣！肉只是吃，不管好吃不好吃；酒只是不吃，不知会吃不会吃。”二语颇韵，有晋人风味。而近有伧父载之《舌华录》⑥，曰：“张氏兄弟赋性奇哉！肉不论美恶，只是吃；酒不论美恶，只是不吃。”字字板实，一去千里，世上真不少点金成铁手也。东谷善滑稽，贫无立锥，与恶少讼，指东谷为万金豪富，东谷忙忙走诉大父曰：“绍兴人可恶，对半说谎，便说我是万金豪富！”大父常举以为笑。

【注释】

①蠡（luó）壳：螺壳。借指小酒杯。②庖厨（páo chú）：指厨房，肴馔，也指厨师。③簋（guǐ）：指古代青铜或陶制盛食物的容器。④啖（dàn）：吃或给人吃。⑤悒悒（yì yì）：忧郁，愁闷。⑥伧（cāng）父：粗俗的人、村夫。(www.chuimin.cn)

【译文】

我家祖上自太仆公开始喝酒便号称豪饮，后来竟然失去传承人了，我父亲和我叔叔们都是连一蠡壳的酒也喝不下去，甚至吃了酒糟腌制的茄子也会像喝了酒一样脸色发红，因此无论出席家宴还是外出聚会，都只留心烹饪的食物，于是他们的美食鉴赏水平在江左一带数一数二。每当一簋食物端上桌，他们兄弟就会争相开吃，立刻吃遍所有的菜肴，吃饱以后就会自行离去，直到宴会结束也不曾举过酒杯饮酒。如果有其他客人在，不等客人告辞，他们也会先行辞别而去。

山人张东谷是个酒徒，每天都是抑郁不得志的样子。一天，他对我父亲说：“你家兄弟们真是奇怪了！肉只管吃，也不管好吃不好吃；酒就是不喝，也不知会不会喝。”这两句话说得颇有韵味，而且还是晋人风味。然而近来有鄙贱之人把这件事记录到《舌华录》上，说：“张氏兄弟赋性奇哉！肉不论美恶，只是吃；酒不论美恶，只是不吃。”字字板实，意思却相隔千里之远，世上这样点石成铁的高手可真多啊！张东谷善于风趣幽默之言，贫穷到没有能够立足的地方，他曾与恶霸打官司，恶霸指说东谷拥有万金财富，东谷急忙跑来向我祖父诉苦说：“绍兴人太可恶，面对面还说谎，竟然说我是万金富豪！”祖父常把这件事列举出来当作笑话说。

张东谷的酒徒生活与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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