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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水浒牌-西湖梦寻全鉴(典藏版)

【摘要】:周孔嘉请求我催促陈章侯早日完成,有了孔嘉催促和我的督促,陈章侯经过四个月终于完成了一套水浒牌。

【原文】

古貌古服、古兜鍪、古铠胄、古器械,章侯自写其所学所问已耳。而辄呼之曰“宋江”,曰“吴用”,而“宋江”“吴用”亦无不应者,以英雄忠义之气,郁郁芋芋,积于笔墨间也。周孔嘉丐余促章侯,孔嘉丐之,余促之,凡四阅月而成。余为作缘起曰:

“余友章侯,才足掞天,笔能泣鬼。昌谷道上,婢囊呕血之诗;兰清寺中,僧秘开花之字。兼之力开画苑,遂能目无古人,有索必酬,无求不与。既蠲郭恕先之癖,喜周贾耘老之贫。画《水浒》四十人,为孔嘉八口计,遂使宋江兄弟,复睹汉官威仪。伯益考著《山海》遗经,兽毨鸟氄皆拾为千古奇文;吴道子画《地狱变相》,青面獠牙尽化作一团清气。收掌付双荷叶,能月继三石米,致二斗酒,不妨持赠;珍重如柳河东,必日灌蔷薇露,薰玉蕤香,方许解观。非敢阿私,愿公同好。”

【注释】

①水浒牌:也称水浒纸牌、水浒叶子,是游戏牌上印有《水浒传》人物的叶子戏。②兜鍪(móu):古代作战时所戴的头盔。③铠胄(kǎi zhòu):铠甲和头盔。④郁郁芋芋:草木茂盛的样子。⑤丐:乞求。⑥掞(yàn):照耀。⑦婢囊呕血之诗:典出唐代诗人李贺(号昌谷)的故事。⑧蠲(juān):免除,去掉。⑨兽毨(xiǎn):野兽身上整齐丰满的毛。鸟氄(rǒng):鸟身上柔软的细毛。⑩双荷叶:贾耘老有小妓,因其“两髻并前如双荷叶”,东坡给她取名“双荷叶”。耘老欲娶双荷叶为妾,朋友们都以老夫娶少妾戏谑这位秀才。此借指妻妾。(www.chuimin.cn)

【译文】

关于古代英雄的面貌、古代服饰、古代作战头盔、古代铠甲和头盔、古代兵器,陈章侯把自己所学所问到的都记画下来了,继而把这些纸牌称为“宋江”,称为“吴用”,而这“宋江”“吴用”也都好像能有所回应一样,凭借他们的英雄气概,忠义豪气,如草木一样繁盛葱郁下去,沉积流转于笔墨之间。周孔嘉请求我催促陈章侯早日完成,有了孔嘉催促和我的督促,陈章侯经过四个月终于完成了一套水浒牌。我给“水浒牌”写了一篇作画缘由的序言,说:

“我朋友陈章侯,才气光芒足以照耀天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他不仅如李贺一样呕心写诗;而且书法也是如高僧辩才《兰亭序》真迹一样行云流水。甚至还有能力开办画苑,所以才能目无古人,通常也是有索求必然会酬赠,从来没有向他请求之后不赠予的情形。既去掉了郭恕先狂放不羁、不与俗人为伍的怪癖,可喜的是还能竭尽所能周济贾耘老那样清贫的朋友。章侯画出了四十位《水浒传》中的人物,因为考虑到周孔嘉家里的八口人,于是就使用宋江兄弟为题材,使人再次看到了汉官的威仪。伯益考著述《山海经》留给后人,当时他把鸟兽片羽绒毛都拾来进行钻研,最终成就了千古奇文;吴道子画的《地狱变相》图,虽然个个青面獠牙,却也能全部化作一团清气。如果得到它交给你的妻妾收藏掌管,就能当月相继换来三石米、二斤酒,所以不妨将水浒牌拿来收藏以备不急之需相赠;希望大家珍重这些纸牌,像柳宗元得到了韩愈所寄赠诗篇那样,务必每天用蔷薇露洗净双手,身薰玉蕤香后,才准许自己打开观赏。我不敢私自收藏这么好的东西,愿与诸公一同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