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第毁，谓木龙炭矣。及发瓦砾，见木龙埋入地数尺，火不及，惊异之，遂呼为龙。不知何缘出易于市④，先君子以犀觥十七只售之⑤，进鲁宪王，误书“木龙”犯讳，峻辞之，遂留长史署中。周墨农字以“木犹龙”，倪鸿宝字以“木寓龙”⑦，祁世培字以“海槎⑧”，王士美字以“槎浪”，张毅儒字以“陆槎”，诗遂盈帙⑨。呜呼，木龙可谓遇矣！木龙体积庞大笨重，重达一千多斤，从辽东到京城、到兖州、再到济州，走的都是陆路。......
2023-10-09
彭天锡串戏妙绝天下，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全鉴（典藏版）书评
【摘要】：彭天锡串戏妙天下，然出出皆有传头，未尝一字杜撰。三春多在西湖，曾五至绍兴，到余家串戏五六十场，而穷其技不尽。天锡多扮丑净，千古之奸雄佞幸①，经天锡之心肝而愈狠，借天锡之面目而愈刁，出天锡之口角而愈险。彭天锡客串演戏堪称妙绝天下，而且他演的每出戏都有历史根据，没有一个字是杜撰的。
【原文】
彭天锡串戏妙天下，然出出皆有传头，未尝一字杜撰。曾以一出戏，延其人至家，费数十金者，家业十万缘手而尽。三春多在西湖，曾五至绍兴，到余家串戏五六十场，而穷其技不尽。天锡多扮丑净，千古之奸雄佞幸①，经天锡之心肝而愈狠，借天锡之面目而愈刁，出天锡之口角而愈险。设身处地，恐纣之恶不如是之也②。皱眉视眼，实实腹中有剑，笑里有刀，鬼气杀机，阴森可畏。盖天锡一肚皮书史，一肚皮山川，一肚皮机械，一肚皮磊砢不平之气③，无地发泄，特于是发泄之耳。
余尝见一出好戏，恨不得法锦包裹④，传之不朽；尝比之天上一夜好月，与得火候一杯好茶，只供一刻受用，其实珍惜之不尽也。桓子野见山水佳处⑤，辄呼“奈何！奈何！”真有无可奈何者，口说不出。
【注释】
①佞（nìng）幸：靠阿谀奉承得到君主宠幸的奸臣。②纣：这里指纣王，商朝的最后一位君主，历史上有名的暴君。③磊砢（luǒ）：亦作“磊坷”“磥砢”。形容才气卓越。④法锦：古代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产的一种丝织品。⑤桓子野：即桓伊，字叔夏，小字子野。东晋将领、名士、音乐家，桓伊有“笛圣”之称，桓伊唱挽歌与羊昙唱乐歌、袁山松唱《行路难》辞，曾被并称为“三绝”。(www.chuimin.cn)
【译文】
彭天锡客串演戏堪称妙绝天下，而且他演的每出戏都有历史根据，没有一个字是杜撰的。他曾经因为要演一出戏，宴请教戏的人到家里，认可花费几十两银子来学习，他的十万家业就这样在他手里没了。三春之时，他大多在西湖附近演戏，曾在五月时来到绍兴，到我家串演戏曲五六十场，而他的技艺果然无穷无尽。彭天锡经常扮演丑角、净角，那都是千古以来流传的奸雄与得宠的佞臣，经过彭天锡的演绎而变得心肠愈加狠毒，借助天锡的演绎使其面目越发刁钻，语言出自天锡之口就变得越发阴险。就算是设身处地回到当时年代，恐怕商纣王都没有他表演得恶毒。演戏时，就算是他做出个皱眉的动作看着你的眼睛，你就仿佛感觉到他腹中确实有剑，而且笑里藏刀，充满魔鬼气息而杀机暗藏，不禁让人感到阴森可怕，心胆生寒。大概是因为他有一肚皮的历史典籍，一肚皮的山川河流，一肚皮的演戏技巧，以及一肚皮的才气卓越却积聚成了满腹不平之气，无所发泄，于是就特意借此发泄在表演上了。
我曾经看过他演的一出好戏，恨不得用法锦包裹起来，永世不朽地流传下去；我曾经把这出戏比作天上一夜皎洁美好的月色，或者是煮得一杯火候刚好的好茶，只可供这一刻享用，其实也是极其值得无限珍惜的。就像东晋桓子野突然看见了一处极美的山水佳境，就总惊呼道：“奈何！奈何！”其实，人世间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是有嘴也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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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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