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声伎：畅销典藏版，开启声音之道

2023-10-0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谢太傅不畜声伎①，曰：“畏解，故不畜。”盖声音之道入人最微，一解则自不能已，一觉则自不能禁也。我家声伎，前世无之。自大父于万历年间与范长白、邹愚公、黄贞父、包涵所诸先生讲究此道，遂破天荒为之。主人解事日精一日，而傒童技艺亦愈出愈奇。旧时宫廷及贵族家中的歌姬舞女。大概是因为声音最容易进入人的内心，触动细微变化，一“解”则自己不能停止，一“觉”则自己不能控制。

【原文】

谢太傅不畜声伎①，曰：“畏解，故不畜。”王右军曰②：“老年赖丝竹陶写③，恒恐儿辈觉。”曰“解”，曰“觉”，古人用字深确。盖声音之道入人最微，一解则自不能已，一觉则自不能禁也。

我家声伎，前世无之。自大父于万历年间与范长白、邹愚公、黄贞父、包涵所诸先生讲究此道，遂破天荒为之。有“可餐班”，以张彩、王可餐、何闰、张福寿名；次则“武陵班”，以何韵士、傅吉甫、夏清之名；再次则“梯仙班”，以高眉生、李岕生、马蓝生名；再次则“吴郡班”，以王畹生、夏汝开、杨啸生名；再次则“苏小小班”，以马小卿、潘小妃名；再次则平子“茂苑班”，以李含香、顾岕竹、应楚烟、杨騄駬名④。

主人解事日精一日，而傒童技艺亦愈出愈奇。余历年半百，小傒自小而老、老而复小、小而复老者，凡五易之。无论“可餐”“武陵”诸人，如三代法物⑤，不可复见；“梯仙”“吴郡”间有存者，皆为佝偻老人；而“苏小小班”亦强半化为异物矣；“茂苑班”则吾弟先去，而诸人再易其主。余则婆娑一老，以碧眼波斯，尚能别其妍丑。山中人至海上归，种种海错皆在其眼⑥，请共舐之⑦。

【注释】

①畜：畜养。同“蓄养”，积蓄培养。声伎（jì）：亦作“声妓”。旧时宫廷及贵族家中的歌姬舞女。②王右军：这里指王羲之，王右军是王羲之的别名。③陶写：即陶冶性情，消愁解闷。④李岕（jiè）生、王畹（wǎn）生、杨騄駬（lù ěr）：都是古人名。⑤三代法物：指夏、商、周三个时期的器物。⑥海错：海产品。⑦舐（shì）：舔。这里比喻爱惜。(www.chuimin.cn)

【译文】

谢太傅家不蓄养歌姬舞女，他说：“我敬畏剖开事物本身后的明了，所以我不蓄养。”王右军说：“老年依赖音乐来陶冶性情，消愁解闷，常常害怕被儿辈们发觉，反而影响我的自娱自乐。”所谓“解”，所谓“觉”，古人用字的确很有深意。大概是因为声音最容易进入人的内心，触动细微变化，一“解”则自己不能停止，一“觉”则自己不能控制。

我家之前是没有歌姬舞女戏班的。自从万历年间，我祖父与范长白、邹愚公、黄贞父、包涵所等诸位先生讨论了这件事情之后，于是我家就破例开始畜养戏班子了。主要有以张彩、王可餐、何闰、张福寿而闻名的“可餐班”；其次则是“武陵班”，是以何韵士、傅吉甫、夏清之而闻名的；再其次是以高眉生、李岕生、马蓝生而闻名的“梯仙班”；再其次是以王畹生、夏汝开、杨啸生而闻名的“吴郡班”，再其次是以马小卿、潘小妃而闻名的“苏小小班”，再其次就是张平子的“茂苑班”，其中以李含香、顾岕竹、应楚烟、杨騄駬为最著名。

随着我祖父对戏剧理解日渐一日的精进，因而家中仆童的技艺也越来越超众。我经历了五十年的沧桑，见证了小仆童自小而老、老而又小、小而又老的变换，总计经历了五拨人的交替。不用说“可餐班”“武陵班”等诸多戏班的人，如同夏商周时期的法器物件，也都再也见不到了；“梯仙班”“吴郡班”或者还有活着的人，但也都已经是佝偻老人了；而“苏小小班”的人，也大半去世了；“茂苑班”则因为我弟弟平子的先行离去，其他人也都重新更换了自己的主人。虽然我已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但是尚且还有能辨别美丑的锐利眼光。如同刚从海上归来的山中人，眼前所见仍然还都是各种海物，那么就请让我们共同珍惜那些美好回忆吧！

张氏声伎：畅销典藏版，开启声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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