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夏开始全面抗战,我们全家十口人跟随父亲执教的浙大,一段段向西南迁徙,一路上颠沛流离,终于在1940年到达遵义,1941年又转至湄潭、永兴,终于到了大后方,不再听到警报声、敌机轰炸声,我们的生活逐渐趋于安定,小孩子又可以正常上学了,湄潭的生活虽然艰苦,但有身处世外桃源般的感觉,这就有了童年的第二段美好回忆,这平静生活来之不易,所以我格外珍惜且记忆深刻。湄潭之美是自然独特的。......
2023-10-07
1940年的遵义是重庆的南线屏障,是西南交通大动脉的枢纽。先于浙大迁到遵义的已经有南京陆军大学、军官外语培训班、步兵学校,以及各地涌来的难民潮。衣食住行在遵义当时都成大难题。遵义难,流浪的浙大更难。在泰和,浙大聚在一个村;在宜山,浙大散落于一个镇;而入黔初期,浙大几乎流离失所。原来说好的一处安置点遵义师范拒绝搬迁,浙大只好把一年级留在青岩,两地相距约150公里。而湄潭当时不通公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不论分内分外,只要力所能及的他全做了!这个人就是湄潭县长严溥泉。因为他,湄潭就像一个张开双臂的温暖怀抱。
浙大迁湄校舍协助委员会会议记录
1939年2月,当严溥泉得知浙大正在寻觅合适办学地点后,就主动做了许多事:(1)用写信、电报等方式联系竺校长表示热忱欢迎浙大入湄办学,并主动提供了自己议定的具体安置方案;(2)联络全县各界重要人士21名,成立了“浙大迁湄校舍协助委员会”;这在浙大西迁乃至全国各大学南渡西迁办学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在浙大尚未决定迁湄的情况下,他已安排21人具体落实了可供浙大使用的庙宇、民教馆、救济院、祠堂、民居等287间,考虑到可能不够用,又拨地40余亩供学校建校舍。并把亲自绘制的湄潭县城全景图发给竺校长,将可供学校用的房屋地点逐一标出;还对当地粮食、菜蔬、肉类等生活必需品的供应情况、市场价格等都做了详细介绍,一片真心诚意犹如浙大大管家。
而他所遭遇的阻力是今天的我们难以想象的。当浙大真正到来时发现已经谈妥的房屋无法完全兑现;县党部所在的文庙不肯搬出;湄潭、永兴两地党部都作梗浙大的到来;对浙大教授及严本人的各种小报告、诬告信频飞;“把浙大的桌椅等件抛至天井”;甚至发动民众数百人进城抗议示威,并扬言要罢市来“让浙大知难而退”……
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浙大最终分置于遵、湄两地;而严溥泉县长在做了大量实事之后被莫名其妙地迅速调离(也有人说他是气走的);最后在当时贵州省主席吴鼎昌的斡旋之下,湄潭文庙才得以全部让出,浙大在湄潭才安定下来。第二年吴鼎昌抱怨继任的县长很不得力,这是后话。
和竺校长曾留学海外一样,严溥泉曾留学英国,吴鼎昌曾留学日本,泰和的萧庆云曾留学美国,从他们身上我看到国破山河在时那一代读书人深重的济世情怀和社会责任感!在国难中他们为文化为教育铁肩担道义,呕心沥血的赤子情怀!他们的眼界、格局、抱负和胸怀都值得我们深深感念!
2018年中央电视台中国影像方志纪录片135集“贵州湄潭篇”里也记录了严溥泉县长的往事,说他欢迎浙大赴湄办学的“拳拳盛情,恰似粼粼湄江水”。
是历史选择了湄潭,还是湄潭选择了历史?一切事在人为!从严溥泉县长身上可以看到答案。这是一个应当铭记的人物!
遗憾的是对严溥泉的生平我们至今知之甚少。我对此一直无法释怀,但个人的力量又极其微弱(比如想在某大学图书馆查看一下当年的报纸,回答是需要单位发函才可以。不说太远,在过去40年里,但凡有一个“单位”能寻找一下严溥泉,还用我们平头百姓来如此大海捞针吗?)。
严溥泉生平简况(零星收集):
严溥泉(1900—?),贵州贵阳人,毕业于英国伦敦大学政治经济科。
回国后历任:
江苏省民政厅农工科科员(www.chuimin.cn)
江苏省农矿厅主任科科长
严溥泉县长(江苏省农矿厅时期)
江苏省实业厅代理科长
江苏省江阴县代县长、县长 (1934年11月28日)
据江阴《正气报》1934年11月30日《严新县长不日莅任》一文载:“……严为人沉静而好学,案头置满原版书籍,学识经验,两俱丰富。”
江苏省宝应县县长 (1936年7月10日)
贵州省湄潭县县长 (1938年10月—1940年5月)
贵州省安龙县县长(1940年8月)在安龙县因为开展禁烟,再次被排挤。(何琦副主任提供的信息:“严先生是中央实验茶厂、武汉头等测侯所、浙大落户湄潭的有功之臣。”)
最后回到贵阳(据王宽福老师信息)
此生平简况留待浙大校史研究部门、浙大西迁后人、浙大学人及关心浙大西迁历史的各方人士共同来关注、寻找、补充,特此鞠躬致谢!
(注1:以上资料现存:江阴档案馆、南大图书馆、江苏省档案馆、湄潭档案馆。
注2:以上资料是在王敬东大姐和她的亲属、陈天来老师的帮助下获得,在此感谢他们的共同努力!同时感谢何琦副主任、蔡恒胜老师、皇甫玎老师的帮助!)
补充:因为庚子年初的疫情,本书付印延期,意外的是严溥泉先生的照片浮出水面!接力寻找的人员有:何琦副主任、贵州省文史馆桂珍明老师、李连昌老师、浙江大学的张淑锵老师、钱永红老师。在此深深致谢!
有关重走西迁路:浙江大学西迁后代纪念文集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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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2007年6月在首访浙大西迁终站永兴、湄潭后,我即萌生要重访西迁各站及1946年东归复员杭州之路。6月即去江西泰和,么弟志平来昌接我后先去吉安,后转大巴去泰和。2008年6月在杭州见到泰和县博物馆馆长肖用桁先生,经他指点,方知此屋是临清书屋,是萧氏族人子弟的私学,是竺校长当年的办公室。中午一时许回到泰和车站,中餐在店主推荐下,吃了当地名产乌骨鸡,从现杀到炖成汤,半小时多,其味真的鲜美,餐后三时哥俩去了赣州。......
2023-10-07
金秋十月,浙江大学电机系发电专业61级新安江同学会在建德举办,我与大学同学们一起寻访了浙江大学西迁办学第一站——建德梅城镇。建德梅城镇副镇长彭思远陪同我们一起参观。后经竺校长等再进一步实地考察,在10月5日的校务会议上以多数票通过二、三、四年级迁移至建德的决议。......
2023-10-07
我们参观了浙大西迁陈列馆,重温了浙大西迁的过程,特别是在湄潭时期,我小时候常跟父亲到农学院,跟着去捕虫采标本,现在只能在陈列馆里看照片了。原农学院病虫大厦牛郎背现状在文庙前留影和敬东在纪念碑前留影在石碑上找到父亲的名字和敬东找父辈名字找到同事二伯杨曦的名字在李万琼老师家和李万琼老师合影参观完浙大西迁陈列馆之后,我们到浙大广场拍照,找石碑上的父辈名字。......
2023-10-07
学生撤离建德时的计划是分批乘船到兰溪,再步行到金华坐火车。我们到达兰溪时得知金华遭到日机轰炸。第二路从兰溪步行或换乘小船溯梅溪而上到金华。何时开车无处可以打听,又不敢离开,只是忍饥挨饿,但求尽早开车离金华西去。到了晚上,这辆长长的、满载难民、货物的混合列车,终于从金华开出。在月台上幸遇参军同学俞懋旦,押运汽油去南昌,我们三人就到他的铁皮车厢里的汽油桶上,垫草而卧,一路风雨无阻到达南昌。......
2023-10-07
1928年7月国立浙江大学正式定名,劳农学院改名浙大农学院。1938年10月浙大到达宜山的时候,祖父一家在柳州。1939年秋他收到竺可桢校长的聘书,再任浙大园艺系主任兼教授,于是带领全家从柳州直奔宜山,重返浙大,直到终老。宜山,今称宜州,是浙大西迁路上唯一直接遭过日机轰炸的地方,新建的校舍毁为废墟。幸苍天护佑,师生无大伤亡。宜山也曾是瘴气恶疾猖獗的所在,浙大在宜山的15个月中,师生染病者达三分之一,病逝者近二十人。......
2023-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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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陆建德[1]浙江大学的校史里,抗日战争时期的“文军西征”是最出彩的一章,但是对于亲历者来说,那段经历都被称之为“逃难”。这三样物品都是所谓的“美军剩余物资”。那年11月下旬,祖父率一家四口随浙大迁至“文军西征”的第一站—建德,那是浙大“弦歌不辍”的起点。日军步步紧逼,建德也遭到空袭。不料浙大宣传抗日,竟被日军列入轰炸目标。这次轰炸造成极大恐慌,当晚浙大决定停课两天。......
2023-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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