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校长及工学院和各系的领导均十分重视实验教育及实验室建设,以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和增加感性知识。本校工学院实验室工场亦援例于该日公开展览,以资庆祝。计工学院实验室、工场都十余部份,均于是日同时开放展览。工学院实验室奠基纪念碑王国松与陈晓光在遵义洗马滩机工实验室前1943年6月6日,工学院实验室也全部开放,盛况不减前一年。事后,学校发动浙大同学会进行募捐,使一部分实验室较快得到了修复。......
2023-10-07
陈健宽[1]
80年前父辈一代跟随竺可桢校长从杭州西迁,直到遵义、湄潭、永兴。他们不顾日寇飞机轰炸,克服重重困难,西迁途中坚持办学,体现了树我邦国的爱国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求是精神。我们西迁后代在这种氛围中长大,得到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我1937年离开杭州时才2岁,1940年先到遵义后到湄潭,开始读小学,湄潭的父老乡亲接纳了我们,我们自然地和湄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今年8月有机会跟着陈天来教授重访湄潭,回忆了童年的往事,对今日湄潭发展感到宽慰、兴奋。
最直接的感受是交通便捷了。我们从杭州出发飞贵阳,再坐小车上高速直达湄潭,前后仅用8小时。但是在抗战时期,竺可桢校长等1939年6月初次考察湄潭,从遵义到湄潭坐滑竿要花两天时间,第一天60里,第二天80里。以后公路逐渐开通,可以坐汽车,但是遵义到湄潭有一段山岭拐弯处叫“菩萨岩”,容易翻车,那时有的汽车还是烧木炭的,开不快。我父亲每月要到遵义开一次校务会,常担心这个路段。1946年复员,我们坐上车到这个地方,我也担惊受怕。现在已经不走这条老路,改走高速公路。我家住在七星桥附近,我跟着父母于1946年5月13日离开湄潭,先和房东的媳妇梁大嫂告别,过了七星桥,走到汽车站,去搭“黄鱼”(是小学的储凤书老师在走前一天为我们接洽好的)。这是运米的卡车,我们坐在米袋上,我很高兴,自从到了湄潭就没有坐过汽车。但是车开到菩萨岩,大家很担心,看着汽车慢慢地开着,安然通过,才松一口气。从湄潭到遵义要经过虾子场,停车吃中饭,到遵义已是下午3点多,现在湄潭到遵义,开车只需40分钟。那时从遵义到贵阳要经过息烽。现在有高速公路,湄潭到贵阳只用三个多小时,高速路虽盘山而过,但平稳舒适,风景宜人。今年回湄潭,看到电力充足,回忆起我们当年在湄潭,晚上点的是灯草桐油灯。更困难的是大学里开展教学科研,没有电怎么办?在宜山竺可桢校长确定了“求是”校训,我父亲参加了那次会议,他自己以行动践行,他在宜山建立了植物病理实验室,但迁往湄潭又要重新建立,而且许多设备没有电就无法使用,他就试验并且成功地制作了土定温箱,解决了教学和科研的需要,也解决了学生写论文的问题。土定温箱是利用湄潭当地的木炭资源,我在家看他把很多木炭磨成粉,又拌了泥土做成一条条的炭条,摊在地上,以后我才知道他是做试验,把木炭粉和黏土粉混掺成不同比例,再做成不同长度、不同粗细的炭条。他在病虫大厦办公室的走廊上(今年我回访已经找不到病虫大厦了,早已拆除),摊放了很多炭条,有的炭条有斑马纹,覆盖草木灰,经过反复试验,可使炭条既不烧得过快也不熄灭,可使土定温箱在10至12小时内温度稳定。他和杨新美先生利用这个土定温箱开展了银耳人工培育的研究,他还设计了担孢子弹射装置,克服了组织分离引起的污染,顺利获得银耳纯种,在病虫大厦前面的斜坡上,用野外挖浅坑、埋青杠木接种的办法,人工培育银耳。他用同样的方法还培育了食用菌大脚菇等。
湄潭教学环境好。在群山环抱中,小城清静不受干扰,教学气氛浓厚,教学有序。这里和在宜山不同,在宜山经常要躲警报,一看见山上挂出红灯笼,我母亲就带着我往山洞里跑,待到警报解除才可以回家。父亲和同事们根据当地农作物的病害,指导学生们对油菜霜霉病、玉米大斑病、马铃薯早疫病及储藏期细菌性病害、竹类病害、大豆病害等课题进行广泛研究,写论文。其他院系的科研也很多,英国李约瑟博士一行于1944年10月到湄潭,我父亲也参加接待。李约瑟认为浙大在湄潭的研究工作很活跃,师生们刻苦钻研,晚上的时间都利用上,有很多值得看的东西。我有时到农学院去,跟老师们拿标本箱和捕捉网,采标本,捕昆虫。农学院的农场有两百多亩地,有花园、果园、树林,大家都喜欢到农场去玩,湄潭水果多,经过品种改良后更好,浙大到湄潭引进了洋葱、番茄和西瓜。湄潭有特产水果毛桃(可能就是现在叫“猕猴桃”的水果)和刺梨,罗登义教授说富含维生素C。
我们小学叫国立浙江大学附设湄江小学,虽然规模不大,学生一百多人,但也受到重视。我们小学的老师常利用大学的科研条件,带我们参观各个系的实验场地,例如到物理系观看电话机、电报机、电影机、收音机,到病虫害系观看各种昆虫,到园艺系观看各种瓜枣,到生物系观看好多鸟类、蛇蛙等,参观养牛场和血清厂。浙大的大型活动,我们也会参加,例如浙大校庆和竺校长任浙大校长十周年庆祝会,我们小学生排队到文庙的图书馆,听师范学院王院长、祝廉先先生演讲,会后到文庙前照相。
到六年级即将结束的4月份,储老师说毕业证书上要有我们的照片,他为我们联系好照相馆,交到学校后学校在毕业证书上盖章,还要送到遵义浙大去盖章。可见,浙大不仅对大学生的管理规范,对小学生的管理也是很规范的。
我们的老师布置作业很认真,假期写日记,留作业,练字。我在作文“雨”里写道,“雨有暴雨、大雨、小雨、微雨,在大雨连续时,会变成水灾,人民受苦”。因为我想到西门的老平桥有时暴雨来时,桥板被冲,很危险。我又想到有时天不下雨,农作物不能生长,我们就没有粮食了。因为我常在家门口看到求雨的人群经过,一些农妇一边走一边喊:“天那天,求天下雨,大雨落在秧田中,小雨落在大门前。”由此,在作文“一个农人的生活”中,我写道:“农人很苦,整天种田、放牛、喂猪……粮食是农人种出来的,所以农人对国家很重要。”(www.chuimin.cn)
在作文“理想的中国”中,我写道,“我理想的中国就是成了很强盛的国家,不怕别国来侵略,要造很好的铁路、公路,很多船,要多设工厂,机器代人力,要有很好的教育,全国的人民都认得字……”。因为西迁的经历让我从小很恨日本鬼子的侵略,大学生们常常唱抗战歌曲,我父亲在家也教我唱,如《义勇军进行曲》《大刀进行曲》《黄河大合唱》等,我的两个亲哥哥留在上海跟祖母和姑妈生活,等抗战胜利复员才团聚。有一天傍晚北门外有两个前线退下来的伤兵,他们想找个地方过一夜,好多人家看到伤兵赶快关门,我也去关门,我父亲不让我关门,说他们是抗战受伤的,让他们进来,这两个伤兵就进了我们家,在外间的躺椅上过了一夜,我原来很害怕,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赶路走了,没有打扰我们。当时老师常教育我们,要读好书,长大为国家做事,将来国家的责任要我们负担等。我们的小学靠近大学的操场,老师常带我们去玩球。但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校在南门外浙大数学研究所内,那时只有四个班,没有五六年级,也没有操场,只有一片草地,二年级以后搬到玉皇阁这边来。今年我重访,寻找小学地址,在湄潭中学旁遇到当地老乡母女两人,带我们找到湄潭中学退休的85岁的语文老师李老师,李老师带我们指认了仅存的一间旧屋,李老师也曾经在湄江小学读过五年级。我的老同学郑德明记得进湄江小学需从挑水巷走进去,这些回忆就可确定湄江小学的位置了。
我家住在七星桥附近,当年教职员家属在这边的不多,我家隔壁是周本湘先生家和祝汝佐先生家,我们原住的房子现在已找不到,这里都是楼房了,记得束星北先生家也在附近,我们这些孩子平时就在街上玩,有一次祝家的一只鸡不见了,孩子们帮着找,最后发现这只鸡跑到束家,可见束先生家离我们家不远。有些先生到七星桥附近,路过我们家会进来坐坐,如李天助医生和夫人带着女儿久蒂、胡建人先生和夫人及女儿等。有些广东籍的学生会来家里玩玩,我母亲做广东点心给他们吃。过年时,我会跟着父母去各家拜年。
当时七星桥旁边有百鸟归巢,我们晚饭后会去欣赏吱吱鸟声。过去店铺少,赶场做买卖也蛮热闹,而且做交易的办法也奇特。我看到卖猪的买方与卖方,只比画手势而不动嘴,在外衣袍子遮挡下讨价还价成交。湄潭冬天很冷,要用灰炉。一般鞋子是布鞋或草鞋,我的布鞋涂上桐油,可当雨鞋。小伙伴们在街上玩耍,自得其乐。
我们在贵州长大的娃儿,回到杭州仍说一口的贵州话,我直到高三还在讲贵州话。
遵义、湄潭人民在抗战期间默默无闻地帮助浙江大学,我们这些娃儿能健康成长,平安上学,应当感谢湄潭的父老乡亲。现在贵州和全国一样在迅速发展,向小康迈进,祝愿湄潭人民生活更加幸福美满。
[1]陈健宽:陈鸿逵之女。1937年随父母参加浙大西迁,1946年随浙大回杭。退休前是杭州玻璃集团建新浮法玻璃公司教授级高工。现聘为浙大关工委求是宣讲团特约宣讲员。
陈鸿逵于1935年任浙江大学农学院副教授、教授,兼植物病虫害系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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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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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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