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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大西迁后代纪念文集:建德之行

【摘要】:金秋十月,浙江大学电机系发电专业61级新安江同学会在建德举办,我与大学同学们一起寻访了浙江大学西迁办学第一站——建德梅城镇。建德梅城镇副镇长彭思远陪同我们一起参观。后经竺校长等再进一步实地考察,在10月5日的校务会议上以多数票通过二、三、四年级迁移至建德的决议。

金秋十月,浙江大学电机系发电专业61级新安江同学会在建德举办,我与大学同学们一起寻访了浙江大学西迁办学第一站——建德梅城镇。

梅城位于新安江、兰江、富春江三江汇合之处,是当年南来北往经商的水路交通要道,更是通往钱塘江下游大都市的必经之地。梅城是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千年古镇,据传围城中曾有东南西北门再加小南门和小西门共六道城门,城门顶端都有双层阁楼,登高俯瞰全城形如一朵梅花,故称为梅城。1937年11月11日到12月26日,竺可桢校长带领浙大二、三、四年级师生员工到梅城办学。

同学会报到那天,活动筹备组发给我们一册《竺可桢在梅城的日记摘录》,内中收集了自1937年10月1日至12月16日的竺可桢日记及部分回忆文章和历史照片。这是东道主洪社阳同学历时数月,搜集整理了竺可桢校长在梅城的日记,一字一句录入电脑、编辑印刷成册的,我们不由得为他对竺可桢校长的敬仰之情及对母校的真挚感情而感动,他给同学们送上了一份珍贵的精神礼物!翻开“日记摘录”第一页,家父王劲夫的名字跃入眼中,劲夫是父亲的“字”,竺校长经常以“字”称呼同事。1962年家父曾教了我们发电61级一年的“电工基础”课程,当同学们知道王劲夫就是王国松先生时,真是惊喜而又感慨!

我们寻访了浙大西迁梅城的部分遗址,包括修缮中的竺可桢校长故居、教务处和校总部办公室。建德梅城镇副镇长彭思远陪同我们一起参观。

我曾查阅过《竺可桢日记》及有关资料,知从1938年8月22日起,受竺校长之安排,家父与浙大多位前辈曾到萧山湘湖、天目山禅源寺、建德、绍兴等地进行过迁校前期实地考察,现摘录如下(括号中添加了人名):

8月22日:“七点半晓峰(张其昀 史地系主任)来,知渠与荩谋(张绍忠文理学院副院长)、劲夫(王国松 电机系主任)及庆椿(梁庆椿 农经系主任)四人于昨往萧山湘湖。谓建厅农业人员养成所可住学生三四百人,若欲移往,则非另盖房子不可。鲁珍(沈思玙 代总务长)提议西天目山禅源寺,该地于去夏曾办训练班,可住数百人。”

8月23日:“晨请晓峰、劲夫、荩谋、庆椿等至西天目禅源寺。三点半开校务会议,决定大学于九月十六开学,二十上课。关于避难地点,西天目山与湘湖二者颇有争持。西天目山较为安全,但交通不便,粮食缺乏;湘湖则本校有一百廿亩之稻田,可以自给,且运输亦相当便利。故决定危急时避湘湖。”

9月5日:“三点开会讨论迁移天目山各类问题,到柏青(陈柏青 教授)、荩谋、仲翔(朱庭祜)、刚复(胡刚复 文理学院院长)、亦秋(卢守耕 农学院院长)、庆椿、劲夫、鲁珍诸人,谈及交通、房屋、水电、警卫各问题,六点散。”

9月8日:“五点李乔年(李寿恒 工学院院长兼化工系主任)、刚复、承圻(潘承圻 教授)、仲翔、劲夫等诸人自西天目回,知该地预备非一星期所能为功,开课以后新旧生均得在校中上课。”(www.chuimin.cn)

9月22日:“中午荩谋、齐学启在办公室同中膳。膳后讨论二、三、四年级校址问题,适王劲夫、周承佑及吴馥初(吴钟伟 土木系主任)来,讨论迁移地点约一小时。关于钱塘江上游如建德、桐庐,以省立学〔校〕多已捷足先登,故引为不宜。最后决先往绍兴,明日出发,由刚复、亦秋、劲夫、承佑(周承佑)、馥初五人前往,余打电报与王子余及绍兴区督察专员沈士华,嘱设法指导。”

9月23日:“八点刚复偕亦秋、劲夫、馥初及承佑往绍兴,余事先已电王子余,嘱觅大学迁居之所。”

9月25日:“六点半周承佑、吴馥初、劲夫、亦秋、刚复来,知调查结果,绍兴有二大寺,一在平水为显圣寺,一在漓渚。显圣寺可住百余人,但平水多茶场,亦可住百余人。漓渚之寺则可住百五六十人。交通则均通水道,但须有三里至五里之旱路,由显圣寺至运河三里,平水站五里,至茶场则又三里云。”

9月30日:“十点劲夫与亦秋来,十一点刚复来,下午二点承佑〔来〕,均谈前二日赴桐庐与建德之经过。据云桐庐圆通寺已为省立初中捷足先得。梅洲系一小岛,其上面积甚小,房屋无适宜者。严州则严州中学地方甚大,惜其余屋已允借给省立杭州师范,惟余森林场及孔庙等,若去二三百人尚可应付云。周主张在天目山,而王、卢则喜严州,以教职员住宅可不成问题。”

后经竺校长等再进一步实地考察,在10月5日的校务会议上以多数票通过二、三、四年级迁移至建德的决议。11月11日开始搬迁,从杭州江干码头坐船逆流而上。

家父时任电机系主任,负责电机系图书和仪器及设备的装箱、起运和押运工作,并参与安排和协商电机系师生及家眷搬迁的交通工具、临时教室、宿舍,以及课程安排和授课等工作。

母亲与几个姐姐也随学校一起迁移,但父亲没有精力照顾家庭,只能托友人照顾。路经桐庐,我的三姐走散了,差点丢失。路经金华,家父在料理运输船只,家母及姐姐在汽车站等车,突然警报响起,她们赶紧往防空洞跑。旁边的难友发现才9个月大的小姐姐身上的红斗篷易成敌机目标时,齐声惊呼,家母赶紧将斗篷翻过来,刚跑到防空洞,一颗炸弹就在附近爆炸,好险啊!

战火纷飞年代,父亲考虑到学校搬迁路途可能遥远而艰辛,工作担子又重,带着家眷有许多不便。在金华安排好仪器设备装车并派定押运人员等工作后,就送家母和姐姐到温州永嘉的亲戚家去暂住,然后即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