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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沙河镇历史文化图本:老家团聚、亲情温暖

【摘要】:登沙河镇是有些历史的老镇,商业较发达,人气较旺,通往棋杆底的道路两侧基本上被沿街商铺、小贩和各种车辆、行人所占有,道路拥堵着,行进艰难,开车通过尤其是要费一番周折。棋杆底是我的老家,年根近了,舅舅早早就打电话给我,约好时间,一起到棋杆底老家吃杀猪菜。这样的团聚让我们这些离开老家许久的人,重新回到老家,吃吃杀猪菜,看看乡里乡亲,提前在老家过年,体会老家的亲情,感受老家的温暖,倾听那好久不闻的乡音。

鹤蜚

棋杆底是个小村,小时候每次去棋杆底都要经过登沙河镇。有高速路后,也只设了登沙河站出口,没有直达棋杆底的道路,到棋杆底都要先绕道登沙河镇上再拐个“L”形的弯再开上一段路才能到达。现在,开车从丹大高速路登沙河站出口出来,就有一条直通棋杆底的大道。这条路近几年才建成使用,最近又重新进行翻修。每次开车从高速路上下来往棋杆底走时,行驶在这条通往棋杆底的平坦宽敞的大道上,感觉阳光下的柏油马路亮得有些晃眼,道路两侧还少有建筑,远远看去,四周都是无边无尽的田野,丝缕的炊烟从田野中间飘散弥漫开去,不见喧嚣和拥挤的人群,却让人领略到至淳的乡风和包裹在乡土皱褶里那些久远的笑脸,真有点大路通衢的感觉。

登沙河镇是有些历史的老镇,商业较发达,人气较旺,通往棋杆底的道路两侧基本上被沿街商铺、小贩和各种车辆、行人所占有,道路拥堵着,行进艰难,开车通过尤其是要费一番周折。而新修的这条道路从高速路出口直通棋杆底,顺畅便利,也解决了棋杆底人出行的问题。这条大路让有些封闭的棋杆底小村有了豁然舒展的感觉,打开了棋杆底通往外部世界的大门。棋杆底小村也仿佛一下子敞开了胸襟,开阔了,开怀了,开朗了,开放了。

棋杆底是我的老家,年根近了,舅舅早早就打电话给我,约好时间,一起到棋杆底老家吃杀猪菜。近些年来,每到年根,舅舅都会提前安排一次在老家的团聚,已经成了每年的保留节目。这样的团聚让我们这些离开老家许久的人,重新回到老家,吃吃杀猪菜,看看乡里乡亲,提前在老家过年,体会老家的亲情,感受老家的温暖,倾听那好久不闻的乡音。

说是老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至亲在那里,但左邻右舍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说来说去都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亲人。猪是舅舅在老家托人代养的,挑一户信誉好的人家,每年交些代养的费用,如饲料钱、人工费什么的,尽心尽力地养着,只等着年根到了再把猪交给主人。我们去的前一天,舅舅就提前安排好了,猪已经杀好并处理完了,那天,还没等走进院子,远远就闻到了大锅煮肉的香气。

舅舅在老家的老宅宽敞明亮,有一个好大好大的院子,朝阳的是五间大瓦房,还有几间堆放杂物的厢房,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全不是小时候的样子。帮着养猪的邻居已经提前接到通知,早早就把房子打扫干净了,玻璃窗也擦得能照出人影,火炕烧得滚烫,手伸到炕被里会烫得立即抽出来。门上已经贴上了大大的“福”字,门两旁也贴上了对联。灶火间里,请来的一个厨师还有两个助手正在灶台上忙着,一大盆血肠在锅台上放着,案几上摆满了做好的猪肝、猪头肉等,大锅里炖着猪肉萝卜干,这时正滋滋地冒着热气,柴火堆在大锅的灶台前,炉膛里的火时不时地喷出来,到处飘荡着浓浓的年的气息。

我最喜欢回老家了,每次回老家,我喜欢满村子乱走。村子里也是一派过年的喜庆气氛,外出打工的人大多回老家了,遇到相熟和不熟的人都会停下来,聊几句,有时遇到看着年纪大一点儿的老人,知道了我是谁家的孩子,一下子就会想起我小时候的一些事。有些老人也会讲些长辈们的事情,有些小时候一起的玩伴还会忆起我小时候来老家的一些趣事,每到这时,我就非常开心。乡里乡亲,即使不认识的,也不会有任何的陌生感,大家聚在村子里的某一个地方,或者哪家的大门口,或者一个不起眼的柴火堆前、小路旁、大树,等等,互相客气地聊一些村子里的陈年旧事,知道的不知道的听起来都非常地亲切。

回到老家,我总会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的那些经历,老家总是让我感觉无比亲切。

我小时候是在姥姥家长大的,那时候妈妈还要工作,就把刚断奶的我送到了姥姥家寄养,因为我是家中的唯一的女儿,爸爸特别宠爱我,我送到老家没有多久,爸爸惦记我,也担心我在姥姥家的情况,就独自一个人去看我。也是快到年根了,姥姥抱着我到生产队的磨坊里磨麦子。姥姥把睡熟的我放在磨坊里的面案上,一个人在那里磨着面粉,爸爸突然找到磨坊,进门就到处找我,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因为姥姥在磨坊里干活的时间太长,我已经被面粉覆盖了,磨坊里的面粉就像在我身上下了一层白白的雪花,只留下我的一对鼻孔在那里一下一下地热热地喘息着,睡得正香。见我在案板上像一个小雪人儿一样,爸爸心疼不已,要把我带走,最后还是在姥姥的一再坚持下,爸爸才没有把我抱回家。我在姥姥家一直住到三岁时能上幼儿园了,才回到自己家里。但我每年都跟随父母回老家过年,直到姥姥过世,舅舅也迁往城里,老家再也没有至亲至爱的人,回老家过年的日子就渐渐地少了。

我小时候,父母工作忙,那时候也没有大礼拜,更没有长假,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老家,那时候物资匮乏,大人们回老家拿的东西也特别多,吃的用的穿的盖的等,从大米白面老板鱼豆腐干,到饼干罐头四海肥皂劳保鞋线手套笔记本铅笔盒,什么都带。那时候火车没有座号,谁能抢座位是谁的。因为父母带的东西多,总是挤不上车,抢座的大任就交给我了。因为我个子小好往车上挤,我常常是最先冲上火车的,我先找好一个座位,把书包衣服什么的往座位上一放先占着,然后再在对面的座位上躺下,一下子就能占上一排两三个人的座位,这样我就万事大吉了,只等着爸爸妈妈上车了,我再把占好的座位交给爸爸妈妈。每到这时,爸爸就抱抱我说,哈哈,胖丫头,好闺女,爸爸没白疼你啊。

那时候火车的速度较慢,从大连到棋杆底感觉要晃荡好几个小时才能到。有时候大家在车上会遇到亲戚或者老乡,一会儿,大人们就会聚到一起讲闲话聊闲天,孩子们则都滚成一团在车厢里跑来跑去,车厢顿时乱成糨糊。那时候没有电话,快过年时,有时候会提前写信回家,告诉家人什么时候坐几点的火车,老家就会派一些闲来无事的孩子辈的人到车站去接站。但有时要是忙忘记了写信,老家人也不急,从腊月二十六七开始,让孩子辈们往火车站跑,反正每天就两趟车,如果今天没有接到明天就会接着去,直到接到人为止。车站上到处都是接站的大人孩子,火车一来,个个大呼小叫的好不热闹。棋杆底是小站,只停留一两分钟,而且每天只有两班列车停车,一班是下午四点,另一班是晚上八点,如果这两个时间段赶不上,还可以乘坐在登沙河停车的火车。登沙河是大站,经停的火车多,但是从登沙河到棋杆底的公交车也只有两班,如果赶不上,就得从登沙河走到棋杆底,要走很长时间。

我十多岁的时候父亲突然去世了,回老家过年就没有了小时候那种欢快的情绪,妈妈也不大愿意回老家,因为过年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没有了爸爸的相伴,过年的老家便会勾起旧时的往事,不能疗伤却让人心伤。但是有一年,已经过了大年三十,也过了正月初一和初二,初三早晨,妈妈突然想回老家,她说想老家了,想得要命,说初三前赶回老家还来得及,因为“此地人”初三晚上才送年。可能是三十晚上喧闹的鞭炮扰动了妈妈心底的忧伤,也许是左邻右舍热腾腾的欢声使妈妈突然地想念亲人,妈妈简单地收拾一下,拖着我就往火车站跑,但是只有晚上八点才能到达的火车,而且只在登沙河站停车。但是妈妈铁了心要回去,根本不管天有多冷,路有多黑。车在登沙河停下后,已经没有了前往棋杆底的汽车,周围也没有妈妈熟悉的面孔。妈妈领着我往棋杆底走,路两旁没有路灯,远远的才会看到零星的灯火,夜晚的村庄都早早地关了灯,仿佛关闭了与外面相连的气息。我和妈妈摸着黑往棋杆底走,那天风很大,天气很冷,我心里害怕极了,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跟在她的后面走。那时候从登沙河往棋杆底走要路过一个庙宇,庙宇门前有两棵参天的大树,这两棵大树是银杏树,长得非常高大,又处在半山坡上,方圆十几里地都可以看到,传说这两棵银杏树是一对情人幻化而成的,往往从登沙河往棋杆底走的人,只要走到大树这里就表明到家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了,这两棵大树成为登沙河和棋杆底的界碑。后来,有一次这对大树遭到雷击,被劈得粉碎,劈碎的树枝树叶被哄抢一空,传说用树枝和树叶煮水喝可以祛病。那天,一路上我眼睛远远地就盯着那两棵银杏树,妈妈就一路上给我讲两棵大树的故事,讲小时候到这个庙宇玩过的游戏,讲小时候偷吃庙宇里东西的孩子们……我们就这样走着走着,路上除了我和妈妈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风吹过耳边的恐惧。妈妈边走边数落她的外甥们:怎么会没有人接站?怎么我们就不能初三初四回来吗?怎么就一个个死脑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些臭小子们……妈妈因为有好几年没有回老家了,而且每次回老家都有人接,而这次我们两个人又是黑夜,一开始妈妈很自信地领着我走,但是等到了棋杆底往屯子里走时,才发现有两个岔路口,不知道往哪里走,又没有人问,于是妈妈凭着记忆选了一条路往前走,走了好长好长时间才看到一个村子,但是在村子里转来转去的却怎么也找不到姥姥家了,好容易看到一户亮着灯光的人家,妈妈上前敲开这户人家的大门,原来是我们走错了,不是姥姥所在的王家屯,而是与姥姥家方向相反的范家屯。不过,还好这户人家的主人正好认识舅舅,也听说过妈妈,还和考上大学的小姨曾经是同学。他骑着自行车把我和妈妈送到了三四里地外的姥姥家,到姥姥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妈妈一看见姥姥,委屈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娘儿俩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过年时也正值立春时节,万物复苏,如果恰好是暖冬,房檐上的冰溜子早早地就开始融化,脚下的地也开始变得松软。那时候没有钱,院子里没有现在的石子和砖头铺路,化冻时,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就会变得泥泞不堪,村子里的小道也满是污浊,常常弄脏了我的新鞋子,让我好不心痛。

白家村鸟瞰图

那天,我们在舅舅的老宅子里,吃着杀猪菜,喝着大碗酒,扯着嗓门说话,挥着胳膊打牌,舅舅的老房子里到处都是欢笑,仿佛年真的到来了一般。从舅舅家的窗口望出去,冬日的暖阳正懒洋洋地洒在院子里,我家的狗黑罗正和谁家的狗在院子里纠缠着,互相咬闹着,孩子们在欢快地奔跑着,此情此景,让我心生无限的感慨。

我问我家先生,你有老家吗?你的老家在哪里?先生说他有老家,他说每个人都有老家,他的老家在山东,只是他从来没有去过老家,从他爷爷那一辈离开老家以后,带来了一大家子的人,老家再也没有亲人了,他也就从来没有回过老家。

“不过,我把你的老家当成我的老家。”他说。呵呵,看上去倒也真诚。

虽然我有老家,但是老家的房子长年空着,老家的人都急着争着离开老家。如今老家的人许多都是走在对面不相识。老家虽在,老家人却成了陌生的邻居,少了亲情的召唤,多了客气的招呼。而老家,几十年过去了,小路还是那么泥泞狭窄,房子还是那么破旧低矮……似乎一切都在变,而一切又都没有变。

老家仿佛城里人的伤痕,老家里有忧伤,老家里更有思念,老家有抹不去的记忆。

老家仿佛窖藏的老酒,有回味,既辛辣又刺激,喝一口让人落泪。

舅舅的生活早已经城市化,生存方式与时代脉搏紧密相连,几驾坐骑都是百万以上,算是老家里走出来的成功人士了。那天我问他怕不怕金融危机,他就非常有底气地说,不怕,怕什么,我有老家啊!大不了我回老家。

老家是他的根。

老家!老家!

大连出版社2015年出版选自散文集《融入生命的味道》

棋杆村鸟瞰图

盐大澳海岸线的绮丽风光

村屯水库(www.chuimin.cn)

丛家村的蔬菜大棚

登沙河秋天收获季节金色的田野

丛家村鸟瞰图

北关村的大门

北关村的苞米仓

高家村水田春天的绿色

高家村水田秋天的金黄

在登沙河的田野上一抬头就会看见一座水塔

登沙河秋天的颜色就是梵·高向日葵的颜色

小平原的清晨

老盐场旧址新貌

北关村鸟瞰图

正阳街一角

马坨子岛上的海神娘娘塑像

马坨子岛海域碧波万顷

马坨子岛与段家村的小码头遥遥相望

盐大澳里的明珠——马坨子岛

段家范家渔牧场,

马坨蛋坨鸟天堂。

根红苗正出辽参,

碧波滩涂海鲜坊。

遗址遗迹说盐田,

何时何处有金厂?

昔日血雨腥风处,

今是鱼米稻花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