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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登沙河-老镇登沙河历史文化图本

【摘要】:孟君棋杆乡,是旅大市的卫生先进乡,响亮的名字把我引到了这个地方。他们准备把全乡的院里院外,修上百花坛,叫奇花异草在棋杆乡盛开,要让庄稼人的心花随着百花怒放,要让庄稼人伴着百花过日子,他们在昨天还是卫生运动中的阻力,而今天却在热烈地规划远景。棋杆乡,是在合作化高潮那年,由二十五个自然村组成的,成立了红星、先进两个农业社。它的名字,是从一个自然村——“棋杆底下”变化来的。

孟君

棋杆乡,是旅大市的卫生先进乡,响亮的名字把我引到了这个地方。从大连坐了三四个钟头的火车,我走进这个乡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黑夜里不能参观,只好到乡人委找个地方睡觉。

论睡觉,我是从不打怵的,每天晚上,一闭眼就到天亮。可谁料想,今天晚上不同了,躺在炕上两眼溜滑,好像涂了猪油似的总黏不到一块儿。睡不着,心里便胡思乱想起来——我想起了过去农村的景象。

旧农村,满街是马粪、杂草,每家门前一个大粪堆。进了院,你会看到西窗下一个鸡窝,东窗下一个猪圈,房门口是个院坑,离院坑不远的地方是便所,臭味直往鼻子里钻。假如这时从屋里跳出个小孩,你会看到他光着一双小黑铁脚板,大鼻涕过了河,一抽搭鼻下一条沟。如果进了屋,主人会顺手扫扫炕,抹抹凳子让你坐下,谈话中间老母鸡和小猪也许会跑进屋来了。当然现在不同了,自从解放以来,人民挖掉了穷根,家家都干净起来了。可是农村总归是农村,究竟能卫生到什么程度呢? 这我却想象不出来。

夜里,蒙蒙眬眬刚睡着,突然一阵雨声把我惊醒了,往外一望,雨像瓢泼似的,看到这光景,我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起苦来,雨下得到处汪水,农村没有下水道,一定是满院泥泞。唉!这能看到什么卫生气象呢? 这场雨把我满腹的热火泼灭了。

当我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出门一看,雨还在稀疏地滴巴着。望望天,东边的天似乎开了点儿缝,低头看地,不由我大吃一惊:房东的宽敞大院里,竟没有汪水。水哪儿去了呢?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院子中央有一条小水沟,顺着小沟走出大门,眼前是一条横穿棋杆乡的公路,公路像条金龙,一眼望出几十里。公路两旁有两条水沟,每家院里的小水沟都和路旁的大水沟联系着,小沟进大沟,满院子雨水就这样流走了。

我顺着公路往前走,看见几个老乡手拿铁锨,把路沟里的水引进了棋杆河里。棋杆河水,绕着全乡慢悠悠地流着。河两岸的垂叶柳,胖绿胖绿的,被雨水洗过的桃花梨花,好像一片白云和晚霞,棋杆乡真像一幅画,美极了。我问一位老人:沟里存点儿水怕什么? 他手指路旁的一块写着“卫生守则”的木牌让我看,那上面第四款写的是:“街道沟坑,下过雨后不准存水,要及时填平。” 哦,原来人们在自觉地履行着自己的“卫生守则”啊!我们的农村变了,一切都变了,变得使你想象不到了!我想起昨晚的忧虑,满脸有些发起烧来……

吃过早饭,忽然太阳出来了。它照耀着雨后的棋杆乡,房屋树木闪闪发亮。在街上我见到一位大嫂子赶着一只老母鸡,一边赶一边好像在训斥它:“猴头鸡你犯了卫生守则的第七条,你还不赶快地回到你的新房子里去!”鸡被赶进栏杆里了,大嫂子美滋滋地瞅着不远的石墙对我笑。我看到那涂了一层白色消毒粉的墙上书写着大字的标语:“讲卫生,把粪攒,人增寿,田增产!振奋民族精神,造福子孙万代!”(www.chuimin.cn)

我随着生产队长走进了大嫂的院子,一个四五岁、红脸蛋,穿着一身刚浆洗过的衣裳的小孩,大大方方走出来问:“同志,你看哪里不卫生?”我一听乐了,队长一旁说:“这个小家伙,头些日子一见面就跟我要卫生合格证!”孩子也知道要合格证,卫生工作真是深入人心哪!

大嫂住的是五间正房,门窗玻璃抹得通亮,屋里拾掇得井井有条,炕前有痰桶,墙上倚着苍蝇拍子。特别使我吃惊的是:屋的房梁和檩子,几十年烟熏火燎长满油灰的木头柜,都擦成了米黄色,有的地方被擦得起了毛。这真是奇迹!过去要想房梁变成黄色,那只有翻新另盖,而今天的农民在党的领导下竟抹去了多年的陈灰,使房梁还了原色,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

我激动地走出大嫂的家,在门前,遇见了四位老人在那唠嗑儿。他们加在一起足有二百五六十岁。队长悄悄地告诉我,就是这几位老人和他们的老伴,过去曾经是除四害讲卫生运动里的阻力,他们说:“每天干活不能讲卫生,庄稼人多少辈子都是这样,不干不净吃了没有病。”又说:“苍蝇、蚊子、跳蚤、虱子、麻雀无计数,老驴长角你也收拾不光!”还有的说:“院坑是太神,迁到大门外,全家不太平;猪是黑煞神,换了新圈能闹猪瘟·····”我怀着好奇的心情凑过去听听他们谈论些什么,发现他们谈论的是绿化棋杆乡的问题。他们准备把全乡的院里院外,修上百花坛,叫奇花异草在棋杆乡盛开,要让庄稼人的心花随着百花怒放,要让庄稼人伴着百花过日子,他们在昨天还是卫生运动中的阻力,而今天却在热烈地规划远景。这股劲头哪来的?一位老大爷告诉我:“早先干了一天活,一进院子瞅见满院鸡屎,有的时候还拉在锅台上,心里就满了,就是十个碟子八个碗,也吃不出个香味来……”说到这里,另一位老人接上了话头:“现在不同了,一进街心就开了门,进了院子心就开了花,进了家就是苞米饼子也能吃出个饺子味来,气一顺满身都是劲……”

棋杆乡这个地方,我多少了解些,从历史上就是个出名的穷地方。棋杆乡,是在合作化高潮那年,由二十五个自然村组成的,成立了红星、先进两个农业社。它的名字,是从一个自然村——“棋杆底下”变化来的。据说在清皇朝里有一个姓苗的大官住在这个村里,作威作福地在自己门前竖起两根大旗杆,这个村便取名为“棋杆底下”。顾名思义,那时候人民是生活在他们的脚底下。日本鬼子殖民统治时期,棋杆底下是伪会的所在地,那时候,人民头上顶着封建势力和帝国主义两座大山,人民的血汗被他们喝干了,谁能空着肚子去讲卫生?那时候人民被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不和鸡猪、苍蝇、蚊子、臭虫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办法!在那个倒霉的社会里,谁敢把猪鸡送到院门外去?要那样就等于是给小偷养活的。

而今天人民翻身了,人们埋葬了旧社会,合作化拔掉了三千多年的穷根,扎下了富根;人民砍倒了封建迷信的旗杆,树立起卫生文明的大旗。在党的领导下,敲起了除四害讲卫生的战鼓,前后经过十三次大战役,十二次小战役,几天时间,基本上攻下了八无八净的战斗目标……

中国人民是移山的愚公,我们既能掀掉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两座大山,就能翻江倒海,扭转乾坤;我们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我们要打倒一切敌人,包括自然界的反动派在内。谁敢说我们民族不文明,谁敢说我们民族愚昧,落后?我们已经是一个文明、卫生的国家,站立在世界的东方了。

摘自《海燕》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