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同形成条件及影响要素分析

2023-10-0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认同形成的条件就是对认同形成发展发生作用的诸要素的总和。影响认同形成的条件，既包括现在的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也包括历史因素的影响。这种紧急状态意味着，社会生活的物质方面、人们从事活动的物质生活条件发生了剧烈变化。欧洲中心、白人是优等人可以说是近代以来欧洲人形成的范畴化。

条件指对事物的存在和发展发生作用的诸要素的总和。认同形成的条件就是对认同形成发展发生作用的诸要素的总和。影响认同形成的条件，既包括现在的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也包括历史因素的影响。

（一）社会存在的影响

社会存在是社会生活的物质方面的总称，辩证唯物主义要求我们研究问题不能从任意提出的前提出发，不能从教条出发，只能从现实的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确认的前提出发，即从现实的个人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已有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创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25]出发。因此，无论自我认同还是社会认同，社会存在都是首要的影响因素。

埃里克森在其著作《同一性：青少年认同机制》中这样表述了认同问题的出现背景：

“如果我没有记错，‘同一性危机’这个词，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齐昂山退伍军人健康诊所，为了一种特殊的临床目的而首次使用的。……我们当时诊断的大多数病人，既不曾有弹震症，也不是装病者，而是在战争的紧急状态中失去了个人同一性和历史连续性之感，他们失去了对自己的中枢的控制。”^[26]

这里病人所失去的这种个人同一性和历史连续性之感，埃里克森称之为失去了“自我同一性”，这种自我同一性就是后来被不断研究和应用的自我认同问题。这里，我们无需关心这种自我同一性究竟是怎样失去的，我们关注的是失去这种同一性的社会状况。当时的社会状况，埃里克森称之为“战争的紧急状态”。这种紧急状态意味着，社会生活的物质方面、人们从事活动的物质生活条件发生了剧烈变化。如果从社会存在角度分析，社会存在的自然地理环境虽没有发生实质性物理形态的变化，但是它们的社会存在意义发生了变化。原本用于陶冶情操的高山成了战争中的高地，原本怡人心情的原野成了战场。人口因素的变化更是显而易见的，大批青壮年被裹挟进战争，每天都有人阵亡。生产方式也为战争服务，原有生产关系被打破。对社会存在的这些变化，体会最集中、矛盾感最突出的应该就是军人群体。在这个意义上，正是社会存在的剧烈变动，导致了一部分人失去了个人同一性和历史连续性之感。

认同问题的出场背景，显示了其与社会存在之间的关系。从社会认同角度看，同样能看到社会存在对认同的影响。社会认同理论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的欧洲，代表人物是泰弗尔和莫斯科维奇。在社会认同理论中，范畴化是理论建构的基础。在社会认同理论中，所谓范畴化，是一种自动的认知过程，这里的范畴是社会的组成部分^[27]。在这里，范畴化是一个没有被进一步批判的前提。其实，所谓社会组成部分的范畴化，是人们在社会生活实践中形成的对社会存在的定型的看法。由于社会存在之物在短时间内大多不会发生特别明显的变化，人们对这些存在物的看法也就不会发生明显变化，久而久之就成了所谓的范畴。不过，这种定型，或者说范畴化并非一成不变的，尤其是在社会剧烈变动的时期。当社会发生剧烈变动，原有范畴化不能适应新的变化了的社会存在，新的范畴化如果不能顺利产生，就容易产生整个社会的认同危机。人们在变化了的社会存在中，进行他们的生产和生活，进而形成对变化了的社会存在的新的范畴化，社会认同危机才会得以消解。社会认同理论之所以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欧洲，与当时欧洲社会存在发生的剧烈变化有密切关系。近代以来，由于工业革命发端于欧洲，欧洲最早建立了资本主义社会，形成了近代意义的民族国家。强盛起来的欧洲通过对外战争和殖民，建立了以欧洲为中心的近代世界体系。可以说，近代以来，欧洲人一直以先进和文明自居。欧洲中心、白人是优等人可以说是近代以来欧洲人形成的范畴化。二战结束后，这种形成于近代历史的范畴化受到了社会存在的挑战。二战结束后，欧洲中心的世界体系，逐渐被两极争霸的世界体系取代，被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的冷战体系取代。在冷战体系中，欧洲不过是美国的马前卒。社会存在的剧烈变化引起了欧洲的社会认同危机。

（二）意识形态的影响(www.chuimin.cn)

社会意识虽然由社会存在决定，但是它具有相对独立性，其中最突出的独立性是对社会存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这种能动反作用，一方面表现在指导人们改变现实存在物，另一方面表现在影响人的认识的形成和价值的选择。认同是一种包含了认知关系和价值关系的关系状态，必然受到社会意识的影响，尤其是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

埃里克森的自我认同理论是由他的一系列论文组成的，关于自我认同的重要理论问题都有阐发。关于自我认同的影响因素，埃里克森在观察认同问题的基本原则中做了说明。他从两方面讨论了观察认同的基本原则，一是从他的临床笔记出发，另一个就是从意识形态出发。从临床笔记出发，埃里克森总结了三个影响自我认同因素：一是集体对自我认同的影响，二是历史对自我认同的影响，三是社会对自我认同的影响。关于意识形态的影响，埃里克森讨论的是极权主义的影响^[28]。极权主义是美国对苏联意识形态的特征描述，这一词本身就带有极强的意识形态色彩。至于埃里克森是不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苏联的这种意识形态，我们不必讨论，至少可以明确的是意识形态对自我认同的确有着重要影响。

意识形态不只对自我认同有影响，对社会认同也有着重要影响。在社会认同理论中，意识形态除了基本的解释功能，也提供了一套参考术语，或者说一套概念工具，来限定人的思考方式。在一定意义上，这也是一种范畴化。在此基础上，社会认同理论认为，意识形态“也界定社会群体”^[29]。换句话说，意识形态影响着社会认同的形成。

（三）历史因素的影响

埃里克森认为，自我认同问题实际上是一个“世代问题，年长的一代必须在下一代同一性形成之前提供强有力的理想”^[30]。埃里克森在这里清晰表达了历史因素对自我认同的影响。至于历史怎样对自我同一性产生影响，埃里克森提到了民族战争、政治革命、道德叛乱，这一切通过他所谓的“传统残余物”^[31]对认同产生影响。在这个意义上，埃里克森的观点和马克思主义有相通之处。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是这样表述的：“历史不外是各个世代的依次交替。每一代都利用以前各代遗留下来的材料、资金和生产力；由于这个缘故，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环境下继续从事所继承的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变更旧的环境” ^[32]。区别在于，马克思是站在哲学的高度讨论历史的影响，埃里克森站在自我认同的角度讨论历史的影响。关于历史因素影响的作用机制，埃里克森并没有深入探究，但我们可以从他的同一性渐成说看出埃里克森把自我认同的形成当做了一个过程。作为过程存在的活动，其当前状态不可避免受前一状态的影响，或者说受前一阶段自我历史的影响。这里所说的历史，是从个人作为主体的历史来说的。

同自我认同相比，社会认同受历史因素的影响更加明显。从“范畴化”这一社会认同理论的基本概念来看，它的形成绝不是一个瞬时概念，而是有其历史过程。马克思说过“前期历史的‘使命’‘目的’‘萌芽’‘观念’等词所表示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从后期历史中得出的抽象，不过是从前期历史对后期历史发生的积极影响中得出的抽象” ^[33]。

认同形成条件及影响要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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