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教改革前沿探索：解决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

2023-10-0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我认为，所谓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就是在职业教育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影响其发展方向的大问题，涉及其发展规律的核心问题。这些问题在实践中是回避不开的，是由职业教育的基本规律决定的。因此，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是由职业教育的内在规律和外部功能两个方面组成，它们归根结底是职业教育的本质特征。这说明学徒制和职业教育的本质联系得很紧密，学徒制本身反映了本质。

一、职业教育基本问题的界定

首先，我们需要界定什么是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我认为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职业教育的内涵和本质属性，一方面是外部功能。这两个方面是紧密联系的。我认为，所谓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就是在职业教育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影响其发展方向的大问题，涉及其发展规律的核心问题。这些问题本身往往变化不大，但其边界条件在不断变化，人们的认识也是在与时俱进的。职业教育在经济、社会和人的发展中的作用、地位就属于这类问题，与人的发展的内在联系，与科技进步、经济结构、就业方式、劳动组织的变化的内在联系也属于这类问题。当然，还有办学制度、投入体制和运行机制等管理问题以及课程、教学问题等具体问题。这些问题在实践中是回避不开的，是由职业教育的基本规律决定的。因此，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是由职业教育的内在规律和外部功能两个方面组成，它们归根结底是职业教育的本质特征。

其次，我们需要寻找研究本质特征的切入点。我认为，采取从外部功能到内在规律的研究路径比较便捷。因为，外部功能往往是由一系列事实、数据组成的客观现实，多是可观察、可测量、可实证的，没有太多争论的余地，容易成为研究问题的起点，也应当成为研究本质特征的依据。本质特征问题本身是人们对事物的规律认识和价值判断，规律是由人抽象出来的，价值判断是个体的主观认识，因此，往往是多元化的。从外部功能入手，可以较快地发现职业教育的主要功能具有人的发展功能、经济功能和社会功能的统一性。这就是我国职业教育先驱黄炎培先生总结出来的“职业教育三性”，即职业性、社会性和人民性，也是他提出的职业教育“谋个人发展、促生产力进步、贡献社会”的基本功能。

最后，我们需要从历史的角度研究职业教育规律和价值判断的发展路径。目前，学术界对职业教育功能的比较一致的共识，可以归纳为：一是以人的综合职业能力培养为目标，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二是以劳动就业为目标，促进社会持续发展；三是以提高生产力为目标，促进经济持续发展，以及促进环境持续发展。然而，人们对职业教育功能的逐步认识，却是与此相反的顺序，首先是经济功能，然后是就业功能，最后才是人的发展功能。对职业教育功能的认识过程还从片面到全面，大体走过了经济导向、就业导向和人的发展导向三个发展阶段。形成这样一个认识过程，主要是由于职业教育办学主体的逐步多元化、职业教育自身结构的不断丰富、职业教育对象的不断扩大、职业教育的外部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环境不断发展等方面的诸多因素的影响。目前，可以说我国对职业教育的功能有了比较完整的认识，它具体体现在2005年《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之中。《决定》提出，要把职业教育与繁荣经济、促进就业、消除贫困、维护稳定和先进文化建设结合起来。

二、职业教育基本问题的认识过程

人的认识是否正确，是否符合客观实际，不仅要通过实践检验认识的结果，还要审视认识的过程是否科学、合理。正如恩格斯所说的，我们不仅要关注人们在做什么，更要关注他们是如何做的。我们也需要研究人们对职业教育认识过程中，对象、主体、方法的历史演进，从而使我们以更加宏观的、深入的、贴近客观现实的视角认识结果所具有的真理性。这一步是我们接近真理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关键一步。我对三个阶段有如下的初步看法。

先看职业教育功能的经济导向阶段。原来我们认为职业教育的功能与经济紧密联系，甚至有人认为职业教育是经济的一部分。确实，我认为职业教育的雏形是学徒制，完整的职业教育的历史应该从工业革命前的手工业行会的学徒培训算起。只有职业学校教育才是大工业生产的产物。直到工业化完成，已经进入了后工业化时期一些西方国家，至今仍在实行一些新的学徒制。这说明学徒制和职业教育的本质联系得很紧密，学徒制本身反映了本质。一方面它是经济的一部分，在手工业生产过程中，人的培养是边工作边学习，在工作中学习，学徒制更多的是企业的一部分，是企业生产、经营的一部分，这说明职业教育与经济有内在的联系。这种联系到了工业化时期更明显，和产业结构、科技进步、劳动组织优化关系非常清楚。从表面上看，有的国家的职业教育报告，如德国的国家职业教育报告就要由经济部长、劳动部长和教育部长共同签署，这说明其有内在的联系。他们共同签署的结果就是形成一种政策组合，即经济政策、就业政策与教育政策的组合。再就是从职业教育的发展过程中，我们看到，最初职业教育的经济功能表现比较突出，所以很多国家把职业教育作为发展经济或是经济腾飞、经济崛起的一个措施。

再看职业教育功能的就业导向阶段。二战之后，工业国家就业问题突出了，职业教育不仅是向工业输送产业工人、技能人才的主要途径，也发挥了促进就业的作用，成为了缓解就业压力的蓄水池。职业教育与就业的联系变得更加直接，也越发重要。我国在21世纪初提出职业教育以就业为导向，也有着相似的就业形势背景。我认为，就业是职业教育服务经济的一个结合点，职业教育必须通过学生的就业才能服务于经济；就业是调节个人和企业对职业教育需求的平衡点；就业还是很多国家职业教育规划的出发点，职业教育发展要适应劳动就业市场的供求关系。同时，最好的职业教育的外部发展政策是经济、就业、职业教育的政策组合，我记得德国的一个研究所长说过：一个国家的职业教育制度，与其说是由教育体系决定的，还不如说是由劳动体系决定的。德国的劳动力市场分工比较严格，它的职业教育程度比较高。而另外一些国家，比如美国，劳动力市场配备比较灵活，分工没那么严格，就引起了相应的职业教育模式。

最后看职业教育功能人的发展导向阶段。以前职业教育与经济、就业关系比较直接，后来由于经济发展、劳动组织、就业的形势变化太快，以至于出现了这样一种现象：从最初特别重视实际的操作技能，到发现还得关注人的相关知识的应用以及通用的能力，最后强调人的基本素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张与其像之前一样强调岗位针对性很强的技能，由于经济发展、劳动组织和就业形势的变化周期短，还不如拓宽专业，提高基本素质和应变能力。这是一种回归，联合国教科文对职业教育的理解，我认为是比较广泛、比较综合地吸收世界上职业教育的经验进行的总结。

对职业教育内涵的认识是一个螺旋上升过程。最初是以学徒制为代表的职业培训，后来演变为校企双元合作职业教育和职业学校教育两种模式。职业培训在德国通过逐渐演变，成为企业培训和学校教育的一种组合。有些国家，以法国为代表，包括中国，已发展为以学校为主的职业教育，我认为这也不失为是职业教育的一种有效形式。职业教育的培养目标也在不断变化，从培养技术工人，发展到培养技术员，形成了职业技术教育，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称之为技术与职业教育。到了1999年，第二届世界职教大会又提出了TVET，把培训纳入职业技术教育，叫技术与职业教育与培训。而且，它的外延还在不断扩大，被纳入到终身教育体系，形成了终身职业教育与培训。

职业教育在发展的过程中，有一部分内容是相当稳定的，即对一线生产、技术、服务、经营管理人员的培养。所以作为职业教育的重点，我个人认为仍然要集中在一线，虽然看起来好像集中在一线并没有囊括所有的教育的对象，但是，当我们注意了一线这个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之后，才能实现全民的教育、普及的教育。职业教育当然不是精英教育，也不能停留在大众化教育，而要进入普及性教育，一些发达国家已经把职业教育纳入义务教育阶段，这是一种很典型的职业教育的普及计划。职业教育在关注和解决社会问题有独特的贡献，它关注弱势群体，为人人提供了成材之路。职业教育关注每一个人，体现了公平、平等。

[1] 本文原载于《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06年第17期。

职教改革前沿探索：解决职业教育的基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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