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职业教育趋势：技术与培训的未来桥梁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经济和其他社会活动的全球化、信息和科学技术的飞快进步以及从业流动人口的不断增加，这些变化使职业技术教育面临着新的巨大的挑战，职业界面临着从业和失业的巨大压力。世界各国政府和产业界，面对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采取了一系列应对的战略措施，其中共同的一条就是加快了职业技术教育的改革发展，全面提高劳动者素质，全面提高国家在新形势下的竞争能力。199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韩国召开了第二届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大会。会议回顾了1987年第一次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大会以来的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在观念、制度和运行等方面取得的成就，着重分析了新世纪对职业教育外在和内在需求的新特点，进而对新的发展模式提出了富有建设性的建议。大会通过了《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21世纪的展望——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的建议书》，这一文件不仅是新世纪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的指南，而且也是我们综观国际潮流、回顾近10年世界职教历程、进行前瞻性战略思考的一把钥匙。

一、重视发展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国家战略

（一）国际组织的观点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副总干事科林·鲍尔在第二届世界职教大会上的报告中提出：“世界正走向以信息为基础的经济，生产和服务的质量将决定效率。培养富有成效的灵活的劳动力对迎接21世纪的竞争至关重要。每个国家不论发展状况如何，必须努力革新其国家的职业技术教育与培训计划以解决下一个世纪的就业问题。必须重视教育、培训和就业政策的紧密联系。”他郑重呼吁，旨在培养合格的技术员和熟练、半熟练劳动者的职业技术教育与培训，应该是所有国家发展日程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国际劳工组织提交给第二届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大会的一份政策报告《变革政府和其他决策者在职业教育与培训中的作用》，也提出同样问题。报告认为：在当前的环境下，劳动力的质量成为企业、职工和经济竞争力和适应性的决定性因素。教育和培训体制面临着多重挑战，首先要用新的技能和能力来武装已经就业的工人，这就需要发展一个连续性的在职培训制度，使其能够灵活迅速地适应劳动力市场的需要。其次需要向青年提供扎实的教育和起始培训，为他们一生的工作接受继续培训打下牢固的基础。最后必须保证那些未能就业的处境不利的人和处于危机状态的人能有机会受到培训。

（二）各国发展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战略

面对挑战，各国积极采取措施强化发展职业教育的国家战略。美国20世纪90年代初由经济联合会和劳工部联合进行的一项调查披露：新增劳动力缺乏基本技能；3000万青年人中有近900万不具备就业入门技术；高中毕业生普遍缺乏现代技术岗位所需要的综合技能。针对这一状况，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战略性措施。

1991年开始实施《帕金斯职业和应用技术教育法案》，规定联邦政府每年向州政府和地方培训计划投资16亿美元，使学生获得科学知识和实用技能。这项资金以专项补助款形式分配，要求地方按至少1∶3的比例配套，同时要把9.4亿美元用于资助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接受职业技术教育。

1994年5月制定了《学校—工作法案》，强化职前就业教育。这一法案提出实施从高中二年级开始的为期三年的学校职业教育加企业培训计划。凡完成计划者授予高中毕业文凭和产业界认可的职业技能证书。该法案体现了教育界与产业界对强化职业教育的共识和学校与企业合作，共同培养高素质劳动者的新办学体制。

1994年欧盟委员会发表《增长、竞争力和就业》白皮书，指出职业教育是变化中社会的催化剂，强调职业教育在促进经济增长、增强企业竞争力和减少失业方面的重要作用。1994年欧洲理事会通过决议，实施“达·芬奇”跨国职业教育和培训计划，该计划从1995年初到2000年底，五年预算为6.2亿。1998年欧洲理事会通过决议，实施“欧洲之路”跨国培训，侧重与工作联系的培训，参加“欧洲之路”跨国培训的学生可获得由欧盟统一印制的“欧洲之路”培训证书。欧盟还专门为那些已失业、准失业者及处境不利人群，提供劳动市场导向的培训，以使其重新找到工作。

德国为了克服近年来出现的职业教育吸引力下降、企业提供培训位置不足和课程更新不适应经济技术结构调整步伐等问题，1997年制定了《职业教育改革计划》，强调加快职业培训条例更新周期，开发新的职业培训领域，鼓励企业参与，重视培养青年人的就业能力和职业转化适应能力，承认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学历等值等重大措施。

英国政府规定，所有25岁以下的失业者必须强制性地接受六个月“半工半读”的在岗培训。

10年前俄罗斯的私有化造成职业学校经费无保障，资源流失，由于就业困难和交不起学费而引起了学校招生人数急剧下降，青少年犯罪率猛增。在社会各界和学生家长的呼吁下，政府决定恢复和重新确立教育优先的战略。1993年政府决定保护各类国有职业学校资源，不允许其私有化、不得改做他用。1997年通过的《初等职业教育法》又宣布了初等（相当于我国中等）职业教育在经费标准、保证支出和投资办学者减免税三方面的优先原则。

韩国从经济起飞到基本实现现代化，一直把职业教育作为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依托。进入20世纪90年代，遇到了高等教育扩张、中等职业教育下滑、技术工人严重短缺的形势。为此韩国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一方面通过经济、行政手段增强职业教育的外部吸引力，另一方面通过完善职业教育体系、建立职业教育学位制度，增强职业教育的内在吸引力。经过10年努力，韩国职业教育的政策效果显著，中等职业教育得到继续发展，高等职业教育也迅速发展了起来。

1998年澳大利亚制定了《通向未来的桥梁——1998～2003年国家职业教育和培训战略》，强调产教结合，建立适应学生和就业者需要的、为终身技能培训打基础的职业教育和培训制度。

二、构建面向全民的终身学习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

科林·鲍尔在第二届世界职教大会上指出：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TVET）应是人的整体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应能使社会所有群体的人都能入学，所有年龄层的人都能入学，它应该为全民提供终身学习的机会。这次大会文件首次正式采用了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TVET）这一提法代替原来的职业教育（TVE）。多年来，国际上对职业教育的概念和内涵一直争执不休。传统的提法是职业教育（VE）或职业技术教育（VTE），教科文组织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用技术职业教育（TVE），国际劳工组织的提法是职业教育与培训（VET），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80年代中期以来开始使用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TVET）的概念。这次教科文组织采用了TVET的提法，这绝不仅仅是字眼的变换问题。随着世界范围内新技术革命的深入发展和信息产业的迅猛崛起，对从业人员素质的要求不断提高，传统的以农业、工商业、家政业为主要内容的职业教育课程发生了很大变化，传统职业已经让位于那些要求有更多专业资格的服务性活动，技术教育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许多国家加强了教育、培训与劳动就业部门的密切协调与合作，教育和培训相互分割的状态有了明显改善。

第二届世界职教大会强调，技术和职业教育是终身教育体系一个内在的组成部分。“终身学习是一条有许多支径的旅程，技术和职业教育是这条旅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不是像过去那样强调职业教育要与普通教育沟通，而是强调技术职业教育是教育主渠道的组成部分，对所有人具有生产性作用。大会决议认为，由于技术的高度发展，势必要出现这样一种趋势，即无论各国的发展状况如何，一个全民继续学习的模式将取代那种有选择的、占主导地位的并集中在较为有限的一段学习时间内的学习模式。学习是一种训练，一种终身培训。全部挑战在于把以下思想变成现实：继续培训的思想，以及对个人进行终身培训的思想，使他们掌握对自己的知识提出质疑的能力。学校不再是获取知识的唯一场所，在校学习阶段也不再是唯一的培训时期。大会提议各国要改进提供终身教育和培训的系统，制定灵活的接受终身职业技术教育的政策，建立教育和培训衔接的体系。这些思想和建议受到各国的高度重视。

开展全民技术职业教育是1990年3月世界全民教育大会后全民教育理论的一个延伸。“全民教育”是国际社会在20世纪90年代初提出的新概念。其最终目标是“要满足全体儿童、青年和成人的基本学习需要”。同全民教育一样，全民技术和职业教育也有其特定的含义。它主要包括：（1）保证女童和妇女接受技术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机会均等；（2）为失业者和各种处境不利人群（包括辍学者、残疾人、农村贫困人口、因战争造成的移民和退伍士兵）提供的各种正规与非正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3）对社会所有成员进行职业指导和咨询；（4）促进弹性入学以实现终身学习与培训。通过实施全民教育，人们可以获得消除贫穷、提高生活质量所必需的最基本的知识和技能，加强保护环境方面的态度和观念，培养他们与可持续发展相一致的环境意识。而开展全民职业技术教育是加强社会凝聚力的一种极为重要的手段，它有助于获得可促进同贫困和排斥现象作斗争的能力，有助于获得自我谋职的能力和革新的能力，以便减少青年人失业和处于社会边缘的现象。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处境不利人群的职业技术教育有了长足进展。

在终身教育理念指导下，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职业教育体系改革的步伐明显加快，199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新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及时反映了这一改革方向。

发展终身学习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取得了以下新进展。

发展高等职业技术教育 在继续普及中等职业技术教育的基础上，积极发展高等职业教育（新《国际教育标准分类》中的5B教育）、高中后非高等教育（新《国际教育标准分类》中的4A、4B教育）。北美地区的社区学院、欧洲各国的短大性质的技术学院和专科大学、亚洲地区的五年制高等专科学校等，在课程设置与教学内容上更加突出职业性和实用性。其毕业生就业率均高于本科毕业生，因实践能力强而广泛受到企业欢迎。其中突出事例，一是被誉为欧洲终身教育样板的芬兰，1991年通过《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法》，决定发展高等职业教育，在合并了85所职业教育机构的基础上新组建了22所试点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学院，试点工作从1991年到1999年。检查验收后这些院校将成为永久的法定机构。二是德国职业学院脱颖而出，成为以专科层次为主的高等职业教育机构。这一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初，以奔驰公司为代表的产业界兴办的双元制高职院校，招收高中毕业生，学制三年，没有长假期，实行双元制。职业学院前两年培养“助理工程师、助理经济师”，结业者可以就业或继续学习；后一年，培养相当于工程师的人才。1975年得到各州文教部长联席会议的认可，成为“第三级教育机构”。到1995年，职业学院已推广到德国的9个州，规模扩大到30所。三是韩国积极发展两年制的初级职业学院并从1996年起对初级职业学院的毕业生颁发副学士学位。截至到1997年，韩国共有155所初级职业学院，在校生72.47万人，占全部高等院校在校生的28％。从1979年到1997年，初级职业学院的在校生增长了11倍，开设的课程从91种增加到361种。同时职业教育向本科延伸的趋势也在发展，如日本的技术科学大学、韩国的产业大学。高职教育的发展结束了中职教育的终结性，而中职学校课程的基础强化和专业综合化也为职业教育体系的纵向衔接提供了条件。

沟通中职与高等教育的衔接 职教体系进一步完善，打通了中职毕业生升入高等教育的通道，有利于高、中级职业教育的衔接。

从20世纪80年代初荷兰政府鼓励更多中职毕业生报考和继续接受高等职业教育。80年代末中职升入高职比例达到10％，1998年达到30％，当时估计2000年可达45％。韩国为了加强中职与高职衔接，鼓励职业高中毕业生对口报考初级职业学院（专科层次），该学院每年为职业高中毕业生留有30％～50％的配额。通过国家资格认证的工匠和具有规定工作年限的工人也可以报考。韩国还允许初级职业学院毕业生报考大学。进入20世纪90年代为促进教育机会均等，增强双元制的吸引力，德国许多州规定，具有中等职业教育和职业培训资格的学生可报考大学，承认中职与普通高中具有报考大学的同等资格（以前中职毕业生要上大学往往需要经过附加的预科教育）。总之，中、高职教衔接已成大势所趋，原先不允许衔接的也打开了方便之门，通过预科予以衔接；原先已有通道的则拓宽通道，探索不通过预科的直通方式。中东欧国家中等职业技术教育普遍实行“双证书”（职业资格证书是进入劳动市场的凭证，学历证书是进入高等教育的凭证），单证书职业教育因没有升学机会而受到冷落。

表1 1997年部分国家14～19 岁青年参加职业教育与培训比例 （％）

中、高职教衔接的另一方式是高中、高职一体化。典型的例子是美国的“2＋2”模式。美国《1990年职业教育法》要求将高中（后两年）职业教育与社区学院（前两年）高职教育在课程上衔接起来，以使学生顺利跨过高中教育到高中后教育的门槛，同时适应未来劳动力市场的需求。

发展综合高中教育综合高中在新国际教育标准分类中属于3B教育，这种类型的高中阶段教育，推迟了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分流时间点，有利于提高学生基础文化水平，兼顾升学与就业。

瑞典、挪威式的普职分班不分校的综合高中，其特点是：分班不分校，一所综合高中一般分为普通班和职业班，两班学生在同一所学校就学，不再分为普通高中和职业高中，所有学生在第一学年都学习相同的文化基础课，专业定向性课从第二年开设，形成高二分流，比初中分流推迟了一年。

瑞典将普高和职高合并为综合高中，是1970年第一次高中教育结构改革的成果。当时，在综合高中内，普通班学制三年为升学作准备，职业班学制两年为就业作准备。1992年第二次改革，统一学制，将职业班学习年限也延长至三年同时拓宽专业。1995年新型综合高中在全国全面实施，1998年高中入学率达到98％。

挪威1974年通过《高中教育法》，决定大力推广综合高中，此后设立的高中学校均为综合高中。综合高中的课程结构是文化基础课程加专业定向课程。1996年普通班学生占51％，职业班学生占49％。三年职业高中班毕业生如欲报考高等院校，还需要另外学习一年普通教育课程。

德国双证制学校，是为适应近年来青年人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而建立的一种新型学校，或者说这是一种新型教学模式的尝试。这种学校的毕业生既具有继续深造上大学的资格，又具备从事一种专门职业的本领。双证教育目前主要在下述三种学校里进行：一是职业或专科完全中学，二是完全中学高中与职业学校的联合体，三是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大学预科或补习学校之类的学校。双证制教育的学制一般为四年，学生毕业时要参加两类考试，即高中毕业考试和职业资格考试。毕业生可获得两种证书：大学成熟证书（学历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德国发展综合高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目前该州已有29所综合高中。但综合高中在德国始终没有成为主流模式。

美国实施合校但不分班选课程的综合高中。由于主张延迟分流，高中阶段实施职业教育的学校不多，在全国约占不到2％。鼓励大部分有意继续学习职业课程的学生到综合高中就读。美国综合高中设有职业和普通课程供学生选修。选修职业课程的学生，毕业后除升入高一级院校外，可以直接就业或再到地区职业训练中心接受短期的职业教育和培训后就业。目前，美国约有98％的高中阶段学生在综合高中就读。

开展职业指导与咨询 国际教育界非常关注市场机制下职业指导和咨询的作用。1999年第二届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大会《建议书》指出：职业指导和咨询对于教育培训制度的所有对象都是极端重要的，特别需要加强。职业指导应当适应企业和家庭双方面的需要，对每个学生的要求和实际情况作出敏锐的反应。它的作用应该扩展，使学生和成年人在失业或非正式就业期间为不断变换职业作好准备。国际教育和职业指导协会关于《21世纪职业指导的战略》报告认为，职业指导的作用包括许多方面：

——判别个人的才能、优点和弱点、家庭的期望和国家的需要，对个人的教育和职业选择作出判断；

——根据入学要求并为顺利完成学业选择适当的教育和培训科目和适当的学习领域；

——使学生理解本人适合什么样的工作、这种工作需要的资格、得到工作的方式、工作环境和报酬状况；

——传递有关本人、教育机会和工作岗位的信息；

——掌握有效的求职程序，培养求职能力，能够把握机会；

——克服自卑心理，培养自信心和学习生活技能；

——不怕挫折，敢于面对失去工作，能够对再次就业作出积极反应，等等。

指导绝非仅仅提供信息，而应是自我发展与学习、吸取求职经验和提供教育与劳动市场信息的综合，发展自信心是求职的前提。通过个人咨询、自我准备、就业发展课程、计算机辅助指导和网络指导系统来实现职业指导的目标。

该协会建议各国政府采取如下措施：为职业指导课程和服务提供资金；开发职业指导教材和提供方法；为职业指导的咨询人员和教师开设培训和继续教育课程；进行研究和开发创造性的、更加综合的并能更好地开展教育和职业指导的方法；立法规定职业指导的目标、提供服务的范围和保证一定的资金投入；为完成学业的学生和所有的劳动力提供咨询和就业安置服务；立法授权有关当局搜集、整理和发布劳动力市场的信息，这种信息有利于促进经济发展、技术和职业培训以及教育与职业指导。该协会还建议各国采取如下政策：为所有学生开设指导课程；必须由具有合格能力的专业人员来做个别咨询；明确学校校长、教师和咨询人员在指导方面的职责。

三、提供相关、有效的高质量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

（一）拓宽更新专业

20世纪90年代以来，技术进步、劳动组织变革、职业更新、个人职业转化加快，使职业教育的专业更新速度加快，拓宽幅度加大。以专业划分比较细的德国职业教育为例，1996年新修订的机电类培训职业从二十多个专业归并为六个宽专业，同时近年来，信息服务专业和复合专业增长迅速，例如，电子信息商务员、信息与通信系统电子工、数字与印刷媒体制作工、水工经济员、汽车商务员等。1996～2000年，德国新增专业34个，更新原有专业108个。

瑞典1994年实行的中等职业教育专业设置分为14类，其中四类不再划分专业细目，专业划分拓宽幅度较大。

进入20世纪90年代，日本职业教育的专业设置得到进一步拓宽，职业高中专业按农业、工业、商业、水产、家政、看护六类仅设39个专业， 1996年专修学校按工业、农业、医疗、卫生、教育福利、商业、服饰家政和文化教养八类设五十多个专业。韩国与日本大体相似，职业高中专业设置只有45种。

中东欧国家职业教育原来受苏联影响，专业划分过细，适应性不强。1989年以后中东欧国家在欧盟帮助下改革职业教育，调整专业设置。如波兰中职专业数由1982年的527种调整到1986年的241种，1993年又进一步减至138种。1993年匈牙利国家职业教育研究所与德国联邦职业教育研究所合作，调整中等职业学校专业目录，大幅度削减专业数，以后又多次调整。通过专业调整职业教育适应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能力明显提高。

（二）新的能力标准、关键能力——进入工作世界的钥匙

20世纪90年代以来，产业结构调整、职业岗位转换频率加快，在修订后的职业技术教育培养目标中，关键能力、核心技能成为新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断得到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的关注。这一20世纪70年代学术界的研究成果，80年代在西门子等大公司的实践中得到验证。对于公司频繁的产品、设备、工艺更新，部分工人很不适应，而另一部分工人却能较快适应，能力测试显示两者的区别并不在专业技能，而在一些重要的方法能力和社会能力。这些能力在工人顺利的职业转换和成功的职位晋升中往往起着关键的作用。在德国教科部支持下，西门子等大企业与职业教育研究机构合作开展了大量关于如何培养关键能力的典型实验。在1997年德国教科部推出的关键能力培训教材中这种能力主要分为以下五个方面：（1）组织实施工作任务的能力；（2）交流与合作能力；（3）运用学习与工作方法的能力；（4）独立性与责任意识；（5）对外界压力的忍受能力。20世纪90年代，培养关键能力已成为德国职业教育界认同的一种教育理念，渗透在职业分析、培养目标的确定、教学过程和考试之中。

澳大利亚也对关键能力进行了深入研究与实验。澳大利亚Mayer委员会在1992年提交政府的一份关于教育改革的综合报告中首次引用了关键能力，将其誉为在澳大利亚未来社会有效工作、学习和生活的基础。它认为关键能力分为七个方面：（1）收集、分析和组织信息；（2）交流与思想沟通；（3）计划组织活动；（4）与他人共同工作、小组工作；（5）使用数学思维和方法；（6）解决实际问题；（7）使用现代技术。1999年澳大利亚就业、教育和培训部组织制定了关键能力纲要并编制了一套多媒体培训软件。这项历时三年、耗资约一千三百万美元的成果，除用于职业成人教育外，还面对普通教育和企业界的培训，同时积极向国际输出。

与关键能力异曲同工的是英国提出的核心技能理论，即完成任务和解决问题的实际能力，这种能力具有通用性、可迁移性和工具性。英国国家课程委员会1990年提交的教育咨询报告中，采纳了核心技能的观点，并将其分为解决问题、交流、人际关系技能、数字使用、信息技术和现代语言技能。美国劳动力委员会也得出与关键能力、核心技能类似的必备技能。1991年6月美国劳动力委员会发表了题为《2000年的美国，要求学校做什么样的工作》的报告，提出无论直接参加工作的学生还是进一步接受教育的学生，必须合理有效地利用资源、人际关系、信息、制度和技术这五大条件。而合理有效地利用这五大条件，必须具备以下三方面技能：（1）基本技能，包括读、写、算、说、听；（2）思考技能，包括创造性思维、决策、问题解决、想象、推理、如何学习；（3）个人品质，包括责任心、自尊、交际能力、自我管理和诚实。

（三）劳动力市场的新需求——创业教育

“创业”能力也被译为“自我谋职”能力。当前由于人口激增，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国际劳工组织1998年的就业报告估计：在全世界30亿劳动力中，有25％～30％的人未完全就业，约有1.4亿人失业。1998年底又有1000万人加入到失业大军中来，主要是由于东亚经济危机大规模劳动力失业的结果。在这种环境下，劳动力的质量成为企业和个人经济竞争力和适应性的决定性因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马约尔在第二届世界职教大会开幕词中说：“近年来我们目睹了人口大量从农村流向城市的现象，尤其在发展中国家。这些移民通常生活在难以接受的贫困条件下，伴随着高失业率和犯罪。在农业地区的技术和职业教育通过提供农业技术和自我谋职技能的培训能减少这种移民，提高农业生产力和促进小企业的建立。”世界职教大会主要文件指出：为了适应21世纪新的挑战和变革中的需求，革新教育和培训过程必须包括创业能力，这种能力无论对领取工资的就业还是自谋职业都同等重要。创业能力是一种核心能力，必须通过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来培养。这种能力对个人在各种工作领域激发创造力和革新性至关重要。创业者创立的小企业能够提供现代经济中大量的工作机会，促进经济发展。在中欧和东欧国家，自我谋职过去很少，现在已经为社会普遍接受，在未来将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德国1998年职业教育毕业生自谋职业者占13％，当时把2000年的目标定为20％。根据预测，未来全球50％的毕业生不可能获得领取工资的就业岗位，创业教育就更加重要，尤其在发展中国家和向市场经济转轨的国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此呼吁，职业技术教育的举办者及社会伙伴要共同努力，制定政策使创业教育列入所有教育课程计划，使毕业生获取较高的自我就业能力。创业教育的另一积极倡导者国际劳工组织，也将创业和自我谋职能力列入提高就业能力所需要的核心知识、技能和态度。这一能力具体包括：培养工作中的创业态度，培养创造性和革新能力，把握和创造机会的能力，会估计可能承担的风险，懂得一些基本的企业经营概念，如生产力、成本和自我谋职的技能。

四、政府与企业互动，建立办学管理新模式

（一）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需要新的发展模式

新的发展需要新的模式，对此，科林·鲍尔提出，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不应该仅仅由“需求来驱动”，也应该由“发展需要”来驱动。国际劳工组织认为职业技术教育和培训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一是结构不清和无规则的阶段；二是以供给为驱动力的、国家为主导的职业教育和培训；三是以市场为驱动力的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第二阶段与第三阶段的不同请参见下表。[2]

表2 新、旧职业教育与培训范式的比较

（二）整合职业技术教育的管理体制

职业技术教育事关教育和就业的大局，因此，历来涉及教育与劳动部门，在许多国家往往由于部门间协调不力，影响政策制定和实施的效果。澳大利亚把教育部门和劳动部门合为一体，1987年成立了联邦就业、教育和培训部。通过这一改革，对职业教育、训练、就业工作的政策和资源进行了整合，从体制上解决了协调不力和效率不高的问题。调动企业参与，利用企业资源开展职业教育，是澳大利亚职业技术教育近年来改革的一项重大措施。20世纪80年代发生经济危机后，政府开始认识到企业参与的重要性，于是要求企业承担培训经费，建立企业界与教育培训机构的互动伙伴关系。1992年底成立了以企业界人士为主的澳大利亚国家训练局（ANTA），负责对国家职业技术教育宏观政策、发展目标、优先领域和经费分配作出决定。在国家训练局下面还设立了全国教育与培训标准与课程审议会，负责课程的发展、评估和培训大纲、资格证书大纲的审定工作。使学历教育和职业技术培训结合起来。此外，产业界还可以通过工业训练咨询委员会、能力标准委员会和工商界的各种团体和工会参与职业技术教育的决策与实施。从效果和各界反映看，加拿大的职业技术学院在发展中与工业界结成紧密的伙伴关系，而这种关系主要是通过工业界的行业协会（Sector Council）来实现的。1997年，加拿大23个行业协会成立了行业协会指导委员会，目标是提高加拿大劳动力的质量。具体内容是：加拿大企业如何参与国际竞争；企业如何雇用和培训员工；如何为不同层次的劳动力设计、开发和实施培训项目，使新雇员和原有雇员都能达到国际市场的要求。为了协调行动，许多行业联合起来成立行业协会指导委员会，领导机构是秘书处，由加拿大人力资源部资助其日常运作。通过运作，使职业技术教育院校的学生毕业后能迅速熟悉新技术，增加了这些学生在就业市场上的竞争能力。

（三）建立证书体系，贴近劳动市场

政府的责任除了制定职业技术教育发展规划、提出发展目标外，就是要制定教育培训标准。标准的制定和严格管理是为社会培养高素质劳动者的保证，也是激励劳动者提高个人竞争能力的有效机制。以德国职业教育为例，双元制职业教育毕业生都要经过由行业举办的严格证书考试，约有85％的学生可以顺利取得职业证书。职业证书获得者经过三年实践并接受必要的继续教育后可以参加“师傅考试”，获取“师傅证书”者就具备了独立开业资格。无疑，严格的证书制度是德国拥有高素质劳动者的保障，同时也是德国青年大部分接受职业教育具有高竞争能力、德国青年失业率在欧洲保持最低的重要原因。

20世纪90年代以来发达国家加快了教育标准制定和证书制度建设的步伐。美国1994年4月通过了《2000年目标法案》，确定了具有国际可比性的“全国性标准”，用以评估各州的教育，强化国家对职业教育的管理。为此，设立了“全国职业技能标准委员会”。委员会的宗旨是：促进产业界推出全行业的技能标准体系，负责确认七类职业的技能标准以供学校和企业采用。此举得到产业界的欢迎，到1994年同该委员会签约、接受资助设置技能标准体系的行业已有二十多个。

英国职业资格证书制度具有悠久的历史，但是，证书种类和发证机构繁多，为企业和雇员造成诸多不便。1986年英国成立了国家职业资格委员会，负责制定和推行国家职业资格证书（NVQ）。NVQ确定了全国统一的职业资格，从熟练工人、技术员到专业或中层管理人员分为五个等级。1991年英国工业同盟提出的面向未来的培训目标中提到：到1996年，50％的劳动者应获得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到2000年，50％的劳动者应该至少获得国家职业资格第三级或与其相当的学术资格。由于资格证书在国家批准之前都要得到相应行业认可，可以认为资格的授予与工业需求的相关性最大。

澳大利亚政府借助企业、行业的合作，建立了“澳大利亚职业证书培训制度”，形成国家统一的、与工作岗位对应的教育与培训证书体系。自1995年1月起实施国家教育培训证书框架（AQF），规范了全国各行各业的教育培训证书分为12级，从半技术工人到技术员的证书，从学士学位到博士学位全部列入证书体系。在该体系内部通过再学习几个模块课程就可以取得高一级证书。根据政府要求，1999年底之前所有职业教育培训课程均要求按新标准申请认证。这一制度将教育、培训、工作紧密结合，促进了职业教育机构、技术与教育协会、私人培训者、雇主和社区的合作与协调。

职业资格证书制度不仅在各国内部推行，而且正走向世界。欧盟制定了适用于欧盟各国的“欧洲职业教育通行证”，个人只要持有这一用英、德、法三种文字印制的证书，就可以在欧盟各国的劳动市场畅行无阻。这一证书是在总结德国和奥地利对150种专业的职业教育证书互认的经验的基础上制定的，它不改变各国职业教育体系的框架，通过评估考核，承认不同国家职业教育证书的等值性。

（四）建立政府与企业在职教中的伙伴关系

第二届世界职教大会第四委员会的主题是“改变政府和其他相关部门在技术职业教育中的作用”，主要从改进政府职能、发挥民营机构和非政府机构作用、提高效益等方面强调提高机构能力建设。国际劳工组织则对如何加强一个国家职业技术和培训的能力建设提出了许多思考点：如处理好决策者、管理者和培训提供者的关系；处理好政府机构、大小企业、研究和发展机构、义务性非营利机构、业主、工人和培训者的关系；解决好起始培训、继续培训、针对失业者和处境不利人群的培训的问题，等等。

《建议书》认为：政府应该承担确保基本起始职业准备的职责；政府也应确保所有处境不利人口有平等接受技术职业教育的机会；所有国家尤其需要发展以就业为基础的培训，这种培训在国家的框架体系内与机构培训紧密联系，它包括个人的学分银行和成绩，有多样化的灵活的入学和结业制度。私立机构在这些方面应该发挥特别重要的作用，政府应该与私立部门建立一种有效的合作伙伴关系。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各国在实施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过程中，针对如何在政府、企业、社会和个人之间分担责任，分工合作，特别是政府与企业的分工协作等问题进行了多种有益的尝试。但什么是企业参与的最佳方式，应当在多大程度上引入市场机制，仍然是新世纪的重要课题。

[1] 本文是《世界教育发展的基本特点和规律》（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年）一书中的第五章，余祖光第一作者，周满生第二作者。

[2] The Changing Role of Government and Other Stakeholder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Reference Documents p24.Second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n 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