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垂拱年间西域形势的转折永淳元年王方翼平定阿史那车簿之后,唐朝暂时稳定了西域局势,并逐步调整了其在西域的统治格局。与此同时,唐朝又自西域发兵以征讨铁勒反叛部落,也由此拉开了垂拱年间西域连年用兵的序幕。但更为严重的是,垂拱元年蕃、汉兵远征漠北,造成了西域防御的空虚。论钦陵率领的这次出征西域,很可能是一次较大规模的远征。......
2023-10-03
即便北庭在回纥、沙陀的军事援助下可以长期坚守,没有唐朝本土的支援,北庭终究还是不能无限期地坚持下去。关于北庭的陷落,《旧唐书·地理志》载其“至上元元年(674),陷吐蕃”[193]。吴震先生还是据此认为,吐蕃一度在上元元年攻陷过北庭[194]。但从《高耀墓志》记载的内容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195]。上文提到的各种证据都显示,北庭坚守到德宗贞元年间。
《资治通鉴》载北庭于贞元六年(790)五月被吐蕃攻陷[196]。关于这次北庭陷落的过程,《旧唐书·回纥传》有详细的记载:
初,北庭、安西既假道于回纥以朝奏,因附庸焉。回纥征求无厌,北庭差近,凡生事之资,必强取之。又有沙陀部落六千余帐,与北庭相依,亦属于回纥,肆行抄夺,尤所厌苦。其先葛禄部落及白服突厥素与回纥通和,亦憾其侵掠。因吐蕃厚赂见诱,遂附之。于是吐蕃率葛禄、白服之众去冬寇北庭,回纥大相颉干迦斯率众援之,频败。吐蕃急攻之,北庭之人既苦回纥,乃举城降焉,沙陀部落亦降。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杨袭古将麾下二千余众出奔西州,颉干利亦还。[197]
这里显然是将北庭的失落原因都归结于回纥的征求无厌。然而回纥的强取豪夺绝非一日,北庭与沙陀要仰仗回纥的军事力量,虽然积怨已久,但仍然一直维持着与回纥的依附关系。吐蕃也未尝没有使用过游说的手段,前引《喻安西北庭诸将制》中就提到吐蕃“凶丑狡谲,反复离间,妄说国难,摇动人心”[198],但都没有成功。北庭之人一直都不愿意投降吐蕃。北庭失陷的最直接原因,是回纥的军事失败。这次吐蕃通过“厚赂”笼络了葛逻禄、白服突厥等部落一同进攻北庭。回纥大相颉干迦斯亲自出马,却屡战屡败。可以看出,这次进犯北庭的吐蕃兵力一定不少。这次大规模作战的失利,使北庭和沙陀决定选择投降吐蕃。但投降吐蕃实际上就是放弃了为唐朝坚守。“北庭之人”和沙陀也抛弃了节度使杨袭古,杨袭古只得率部投奔西州。可惜并不知道“北庭之人”具体指哪些人,但当时北庭一定是产生了分裂。面对吐蕃的强势进攻,由于回纥的败退,围绕北庭驻军形成的回纥、沙陀、粟特等势力的联盟也就随之瓦解了。
同年(790)秋,回纥决定反击。《旧唐书·回纥传》载:
六年秋,悉其国丁壮五万人,召袭古,将复焉,俄为所败,死者大半。颉干利收合余烬,晨夜奔还。袭古余众仅百六十,将复入西州,颉干迦斯绐之曰“:第与我同至牙帐,当送君归本朝。”既及牙帐,留而不遣,竟杀之。自是安西阻绝,莫知存亡,唯西州之人,犹固守焉。[199]
回纥这次反击又是以惨败告终,北庭节度使杨袭古的兵力也消耗殆尽。回纥大相颉干迦斯将杨袭古骗至回纥,最终将其杀害。《新唐书·德宗本纪》载其遇害时间是贞元七年(791)九月[200]。节度使杨袭古被杀,也代表着唐朝的势力退出了北庭。虽然西州和安西四镇还在坚守,但史书中似再未见有唐朝与北庭、安西有任何联系的记载了。
很快,回纥又在北庭击败了吐蕃。《旧唐书·回纥传》又载:
七年八月,回纥遣使献败吐蕃、葛禄于北庭所捷及其俘畜……十二月,回纥遣杀支将军献吐蕃俘大首领结心,德宗御延喜门观之。[201]
回纥不仅击败了吐蕃和葛逻禄,而且生擒吐蕃大首领尚结心,可以说是取得了一次重大胜利。森安孝夫即认为,吐蕃与回纥的北庭争夺战,最终是以回纥的胜利而告终,以天山南路的北道地带为缓冲,回纥占据了包括今吐鲁番在内的以北地区,而吐蕃则占据河西及今塔里木盆地南缘[202]。
日本石井光雄旧藏《神会语录》写本题记中有:
唐贞元八年,岁在未〔申〕,沙门宝珍共判官赵秀琳,于北庭奉张大夫处分令勘讫。其年冬十月廿日记。[203]
可知在贞元八年(792),北庭依然在奉唐朝正朔,而且北庭尚有判官和张大夫。北庭节度使杨袭古的宪衔就是御史大夫,所以这里的张大夫有可能也是节度使。陈国灿认为,这反映的是吐蕃占领之后汉族官民借助寺院坚持唐朝正统的情况[204]。不过从张大夫“处分”令判官校勘的说法看,张大夫可能还是拥有一些实际的权力。从这一点来说,很可能回纥在贞元七年击破吐蕃时,就已经夺回了北庭,同时扶立张某为节度使以统领北庭之人。只不过此时的北庭应当是完全在回纥的控制之下,因为唐朝史书未见有任命新的北庭节度使。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在贞元六年北庭失陷之后,唐朝中央就已失去了北庭的消息,北庭成为了回纥与吐蕃逐鹿的战场。
(一)垂拱年间西域形势的转折永淳元年王方翼平定阿史那车簿之后,唐朝暂时稳定了西域局势,并逐步调整了其在西域的统治格局。与此同时,唐朝又自西域发兵以征讨铁勒反叛部落,也由此拉开了垂拱年间西域连年用兵的序幕。但更为严重的是,垂拱元年蕃、汉兵远征漠北,造成了西域防御的空虚。论钦陵率领的这次出征西域,很可能是一次较大规模的远征。......
2023-10-03
关于是否要设立西州,唐朝内部还是有过很大的争议。魏徵和褚遂良反对在高昌设州立县,是认为占据高昌对唐朝没有太过重要的意义。他们的想法是通过羁縻统治体现在西域的影响。西州的建立也正是这样一种战略意图实施的关键。那么西州究竟为何在唐朝经营西域战略中具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呢?西州就很自然地成为了唐朝经营西域的第一个核心基地。西州的设立体现了唐朝进一步控制西域东部、并继续向西扩展的战略决策。......
2023-10-03
可能是因为失去了吐蕃的支援,咸亨四年十二月,在萧嗣业行军的打击下,弓月、疏勒二国王入朝请降。至迟在上元二年,唐朝又逐渐恢复了对四镇的统治[178]。刘安志先生则通过对吐鲁番出土文书的考证指出,在咸亨二、三年间龟兹仍称安西;咸亨三年至上元三年间,安西都护府并未迁回西州[181]。那么在咸亨元年罢四镇到上元二年前后恢复四镇的这段时间里,安西都护府是否迁回了西州呢?......
2023-10-03
说到安史之乱后的西北边疆,必须要提到的就是河西、北庭的诸位杨姓节度使,从杨预到杨志烈、杨休明、杨袭古,他们在河西节度使与北庭节度使之间的迁转与兼任,是认识整个西北边防状况的关键。此后杨预被擢任瓜州都督、关西兵马使,又从瓜州迁任伊西北庭节度使。最重要的一点是,唐长孺认为两人在河西的任官不同。如此说来,撰写《杨公纪德颂》之杨某,应是来自瓜州,而非沙州。而在徐松著录之前,《杨公纪德颂》碑的情形不得而知。......
2023-10-03
学者们已经注意到,作为四镇之一的碎叶曾经一度隶属于北庭[81]。其中关于碎叶镇的失陷、隶北庭、撤镇的经过,仍有很多细节问题不甚清晰,需要进一步探讨。先来看碎叶镇的失陷,《旧唐书·突厥传下》载:(乌质勒)尝屯聚碎叶西北界,后渐攻陷碎叶,徙其牙帐居之。从吉尔吉斯斯坦出土《唐杜怀宝造像碑》的题记看,调露年间杜怀宝就是以“安西副都护、碎叶镇压十姓使”的身份镇碎叶。......
2023-10-03
继封常清赴洛阳募兵之后,身在长安的高仙芝也被委以重任,于天宝十四载十二月领兵东进,进屯陕郡。这说明在得知安禄山叛乱的消息后,朝廷曾迅速征调了朔方、河西、陇右三节度的兵马入京。封常清和高仙芝带领的部队,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洛阳及长安的募兵,显然无法抵御安禄山的兵锋。另一方面玄宗可能是认为河、陇、朔方兵力足以剿灭安禄山,无须动用安西、北庭的兵马。......
2023-10-03
节度使实际上成为了北庭当地的军政长官。故可以认为在瀚海军、豆卢军等镇军存在孔目官的同时,也有隶属于节度使的孔目官。当然,在北庭节度使兼瀚海军使的情况下,节度使与瀚海军的孔目官本身就应当是密切联系,甚或是合一的。《金满县牒》中负责金满县户税的孔目司,应当就是北庭节度使下属之孔目司。很显然,瀚海军已然成为了伊西北庭节度的军事重心。......
2023-10-03
唐朝为了平定安史之乱,从河、陇、西域抽调了大量部队赴中原作战,直接削弱了西北的防御力量。这也决定了河、陇、朔方的入援兵会成为平定安史之乱的主力。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安史之乱爆发之初,河、陇镇军及诸部落尚能积极勤王,但在长安失守、安史之乱陷入僵持之后,西北诸军的入援便不再坚定。无论如何,河、陇、西域兵的入援还是造成了唐朝西北边疆兵力的空虚。......
2023-10-03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