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六年九月癸酉，唐朝正式任命郭孝恪为安西都护、西州刺史。《旧唐书·郭孝恪传》载：贞观十六年，累授金紫光禄大夫，行安西都护、西州刺史。郭孝恪就任安西都护后，对当地居民、镇兵、流人“推诚抚御”，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成功维护了西州社会的稳定[408]。（一）伊、西、庭保卫战大约就在郭孝恪就任安西都护后不久，势力膨胀的乙毗咄陆可汗就对伊、西、庭发动了攻势。西突厥各部再次陷入混乱的局面。......
2023-10-03
《贞观十六年西州进一步安抚措施与唐朝对西域控制稳固》
【摘要】：贞观十六年正月乙丑，唐朝再次遣使西州，进行进一步的安抚。也就是说，贞观十六年正月的这次遣使西州，正是以落实此诏为目的。相比而言，贞观十六年的这次安抚措施，与贞观十四年平定高昌之初的安抚策略又有所不同。唐朝对旧官人、首望、百姓和僧尼等原高昌国各阶层居民的大力安抚，无疑是想尽力消弭移民入中原和西州当地制度变革所可能造成的不安定因素，进一步稳固唐朝对西州这一经营西域重要基地的控制。
贞观十六年正月乙丑，唐朝再次遣使西州，进行进一步的安抚。如前文所述，《文馆词林》卷六六四载有《贞观年中巡抚高昌诏》，时间就在贞观十六年正月乙丑[380]。也就是说，贞观十六年正月的这次遣使西州，正是以落实此诏为目的。诏书内容有：
朕爱养苍生，无隔新旧，引领西顾，嘉叹良深。宜遣五品一人，驰驿往西州宣扬朝旨，慰劳百姓，其僧尼等亦宜抚慰。高昌旧官人并首望等，有景行淳直，及为乡闾所服者，使人宜共守安西都护乔师望景拟骑都尉以下官奏闻，庶其安堵本乡，咸知为善。彼州所有官田，并分给旧官人首望及百姓等。自大军平定以后，有良贼被配没，及移入内地之徒，逃亡在彼，及藏隐未出者，并特免罪，即任于彼，依旧附贯。使人仍巡问百姓有病患者，量给医药。老病惸独粮食交绝者，亦量加振给。朕比选补州县官人，每加简擢，或恐至彼未能尽称朝寄。若有贪残为百姓之患者，使人明加访采，并改道有不便于百姓，亦宜询问。还日并具以闻。[381]
诏书虽然内容不长，但信息量却非常大。与《曲赦高昌部内诏》和《巡抚高昌文武诏》一样，《巡抚高昌诏》再次强调了高昌国民及当地文化与中原的渊源，接着便提出了多项重要的安抚措施。具体包括了如下几方面：
1.除了慰劳百姓外，也明确提出将僧尼纳入抚慰范畴。如前文所述，早在贞观十四年平定高昌后不久，唐朝即开始对高昌的寺院和僧团采取了一些整顿措施[382]。同时对寺院僧人、奴婢和土地情况进行了清查。贞观十六年又特地提到对僧尼的慰抚，可能也是希望僧尼团体能够更顺利地接受唐朝的僧尼管理制度。
2.授予“高昌旧官人并首望等”骑都尉以下的勋官。这些所谓“高昌旧官人并首望”，主要是没有被迁徙至中原的原高昌当地豪族[383]。根据裴成国先生所列之《高昌人入唐历官情况表》[384]，截取其中被授予勋官的入唐高昌居民，列表如后。迁入中原者暂不列入。
表7 高昌人入唐授勋情况表
续 表
侯灿=侯灿、吴美琳《吐鲁番出土砖志集注》，巴蜀书社，2003年
上表所列16人中，除了□隆恶和康延愿是军功授勋以外，其他14人在唐朝都没有官职，应当是在贞观十六年的这次授勋过程中获得的勋官。而且他们之中至少有10人可以明确是高昌国的旧官人。王欢悦虽然后来成为了天山县丞，但这也是在麴智湛返回西州以后的事，根据墓志所载，他被授予勋官骁骑尉是在任天山县丞之前，大概也应是在贞观十六年授勋的。从这些有限的墓志资料来看，原高昌国居民确实有很多在贞观十六年被授予了骑都尉以下的勋官。对比一下贞观十四年的情况，虽然唐朝在《巡抚高昌文武诏》中提到要“收叙”高昌旧人，但从出土墓志情况看，只有少数高昌当地人获得了军府中的低级职位或出任里正，而且可能都不是原高昌国官人。而贞观十六年的授勋则不同，获得勋官的人数非常多，而且大多数都是高昌旧官人。可以看出，贞观十四年的安抚活动中所谓“收叙”旧官人并没有太多实际的行动或效果，而贞观十六年的授勋政策实际上是得到了广泛而切实的执行，至此才真正将有威望的旧官人和首望纳入到了唐朝的官阶体系中[385]。
3.将西州所有官田分给当地旧官人、首望和百姓。一般认为这条措施是西州实行均田制的基础，西州的均田制在此后才真正施行[386]。关于“官田”，卢向前认为官田是指全部的原高昌国土地[387]，稍嫌牵强，大多数学者还是认为官田只是指原高昌国官府控制的土地[388]。唐朝将这一部分土地分给旧官人、首望和百姓无疑是给了他们极大的经济上的好处。如果说授予勋官只能算是名义上的褒奖和认同的话，那么分给田地应当是给旧官人、首望和百姓最实际的利益了。
4.针对贞观十四年平定高昌以后配没的良、贱百姓，以及那些被挑选移入内地却逃亡在西州或藏匿不出者，赦免罪责，并让他们在西州当地附贯，成为当地百姓。这样既体现了唐朝宽大的安抚精神，又增加了西州的户口。
5.为有需要的百姓提供医药和粮食。
6.采访官人贪残行为及不便于百姓之处。
相比而言，贞观十六年的这次安抚措施，与贞观十四年平定高昌之初的安抚策略又有所不同。贞观十四年九月唐朝委派驸马都尉窦奉节出使安抚刚刚平定的高昌，随即采取的一系列举措，包括将部分高昌居民移入内地、置立州县和清查人口、土地，更多地体现出对高昌的控制和维护稳定。而贞观十六年的安抚措施，涉及的对象更广，包括了僧尼，同时也为原高昌居民提供了更多更实际的利益，比如授予勋官、分配官田等。唐朝对旧官人、首望、百姓和僧尼等原高昌国各阶层居民的大力安抚，无疑是想尽力消弭移民入中原和西州当地制度变革所可能造成的不安定因素，进一步稳固唐朝对西州这一经营西域重要基地的控制。这对于唐朝防范西突厥乙毗咄陆可汗的侵逼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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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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