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通史：益州各地对成家的态度

2023-09-3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公孙述以一卒正（郡守）称帝，在益州各地反应甚大。公孙述称帝后，各地有两种态度，一是拥护，接受其统治，二是反抗，坚决抵制。但在汉族士大夫控制的地区，公孙述却处处碰壁。犍为郡遂为述所并。公孙述遣使征其出仕，恐不至，遂先扣押其妻子，王嘉坚辞不出，自刎身死。他们认为天下姓刘，公孙述非刘氏正统，不应称帝。对此，公孙述多实行残酷镇压。此也是成家政权迅速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公孙述以一卒正（郡守）称帝，在益州各地反应甚大。西汉末年，益州设置有武都、汉中、广汉、巴、蜀、犍为、越嶲、益州、牂柯9郡。蜀郡与其他各郡并无统辖关系，公孙述也不能像后来割据益州的刘焉、刘备那样以州刺史、州牧的身份管辖各郡。公孙述称帝后，各地有两种态度，一是拥护，接受其统治，二是反抗，坚决抵制。大体说来，由少数民族控制的地区，一般持拥护态度，由汉族土著控制的各郡，－般都采取了抵制和反抗。

公孙述占领成都后，尚在称帝之前，蜀西南的邛人、笮人诸部便主动派人到成都朝贺、贡献。公孙述称帝并夺得汉中后，蜀西北和武都郡的氐人分别附属于隗嚣和公孙述，直到隗嚣势力瓦解（建武九年，公元33年），氐人才转向归顺刘秀。越嶲郡（今西昌地区）邛人首领长贵，王莽时曾率族人攻杀郡太守枚根，又自立为邛谷王，领太守事，当公孙述的势力南下后，即主动降蜀。四边少数民族的这种态度，并非偶然：一方面，他们自身势力有限，不得不臣服于外来强大势力；另一方面，公孙述崇尚阴阳五行思想，以此治国，这正是益州少数民族中较流行的思想。思想上合拍，行动上便易趋一致。

但在汉族士大夫控制的地区，公孙述却处处碰壁。公孙述称帝之初，实际上只控制有广汉、巴、蜀三郡。在南面，遇到的抵制最烈。

西汉末年，犍为郡治武阳（今彭山），离成都仅150里。公孙述据蜀后，犍为郡却闭城据守不从。公孙述派军攻城，犍为郡功曹朱遵迎战，寡不敌众，朱遵战死。犍为郡遂为述所并。用武力征服犍为后，公孙述继续南拓。在益州郡（今云南），又遇到了强硬的抵抗：“以广汉文齐为太守，造起陂池，开通灌溉，垦田二千余顷。率厉兵马，修障塞，降集群夷，甚得其和。及公孙述据益土，齐固守拒险，述拘其妻子，许以封侯，齐遂不降。闻光武即位，乃间道遣使自闻。蜀平，征为镇远将军，封成义侯”^[9]。

文齐以文治完成了“十余万”兵马没能完成的事业，他不仅在王莽乱政之时“降集群夷，甚得其和”，在公孙述据蜀时也能“固守拒险”，直到平蜀，不失为一个胆识皆备、才略俱全的杰出地方官。公孙述遇上了这样一位对手，始终没能拿下益州郡。

在牂柯郡，公孙述也遇到了同样坚决的抵抗：“公孙述时，大姓龙、傅、尹、董氏，与郡功曹谢暹保境为汉，乃遣使从番禺江奉贡。光武嘉之，并加褒赏。”^[10]这些大姓，是秦、西汉间逐步迁徙到边地的汉族，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有的已有能力主宰一方命运。

即使在公孙述统治区域内，许多有识之士也不愿为其效力，巴郡阆中人谯玄，平帝时曾为议郎、中散大夫，公孙述多次派人去请他出山，皆不应：

“述乃遣使者备礼征之，若玄不肯起，便赐以毒药。太守乃自赍玺书至玄庐，曰：‘君高节已著，朝廷垂意，诚不宜复辞，自招凶祸。’玄仰天叹曰：‘唐尧大圣，许由耻仕；周武至德，伯夷守饿。彼独何人，我亦何人？保志全高，死亦奚恨！’遂受毒药。玄子瑛泣血叩头于太守曰：‘方今国家东有严敌，兵师四出，国用军资，或不常充足，愿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听许之。玄遂隐藏田野，终述之世。”^[11]宁死不愿出仕，愿以钱千万赎免出仕，可见他对这个政权的极度蔑视。这样的人还多：犍为费贻，不肯仕公孙述，漆身伪装疠病，装疯以避之，隐藏山薮十余年，平蜀后，官至合浦太守。广汉郡梓潼人李业，元始年间曾为郎，公孙述欲用为博士，李业装病不起，公孙述极为羞怒，命大鸿胪尹融持毒酒相劫，李业甘愿饮毒酒而死。蜀郡人王嘉曾为郎，王莽篡位，弃官西归。公孙述遣使征其出仕，恐不至，遂先扣押其妻子，王嘉坚辞不出，自刎身死。犍为任永、冯信，为逃避公孙述的征命，伪装青盲多年^[12]。他们认为天下姓刘，公孙述非刘氏正统，不应称帝。另一方面，他们都信奉儒家思想，而公孙述主要利用阴阳五行和谶纬学说为其统治服务，信仰上的分歧，也致使他们宁死不仕。

在公孙述统治之初，一些儒士也作了不同程度的反抗。对此，公孙述多实行残酷镇压。《华阳国志》载其“政治严刻，民不为非”，《后汉书》说“述性苛细，察于小事，敢诛杀，而不见大体”。以武力镇压为主，缺乏必要的诱导、利用，完全忽视了儒士阶层在社会中的作用，以致民心丧尽。此也是成家政权迅速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四川通史：益州各地对成家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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