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滨江贯通中的滨水基础设施空间-邻里范式中的城市建筑学

滨江贯通中的滨水基础设施空间-邻里范式中的城市建筑学

【摘要】:另一原因是,不同的基础设施的建设与管控主体间缺乏协调统筹,其负面影响已经涉及基础设施物质要素所形成的公共空间,包括产生互相区隔的公共空间与私有化的商业商务场所。最终,多头管理的基础设施区隔出互相并置但难以穿透的碎片化网络,人群被这种碎片化空间进一步细分过滤,滨江的公共区域被无形间蚕食。

城市中的水道在快速工业化时期聚集了密集的交通与工业设施,而在后工业化时代,随着产业的迁移与转型,原有的密集工业设施已经成为经济转型的障碍。尤其是在集装箱装卸运输取代传统的港口作业形式后,城市水道的产业转移过程加速。因此,这些区域或闲置荒弃,或在资本力量与社会愿景共同驱动下经历空间重构,成为新的艺术文化社区。将滨水空间与重新融入城市公共生活是所有进入后工业时代的大都会区的共同任务。纽约的炮台公园城(1968年)是较早进行滨水再开发的范例,其后,欧美主要工业城市滨水区均经历了从生产性空间向消费或服务性空间的转型(图6-1)。

图6-1 亚历山大·库帕事务所的炮台公园城总图,1979

上海,这个过程始于1990年代,当时,市区黄浦江滨江区域集中了主要的市属、部属大型企业,间杂有大量作业区与军用码头。此种情况下,北外滩作为老外滩的延伸最先开始规划程序。“浦江两岸开发”进入公共视野始于2002年上海市所启动的“黄浦江两岸综合开发”计划。2004年年初,上海国际客运中心项目、外滩风貌延伸段整治工作启动。随着2010年世博会的举办,上海的滨水区更新提速。2011年后(“十二五”阶段),黄浦江两岸规划范围扩展为吴淞口到闵浦二桥之间的黄浦江两岸,两侧岸线长度延伸到119公里。到2015年,世博园区、外滩-陆家嘴地区和徐汇滨江等重点区域的标志性项目基本建成。

2015年,上海市启动了《黄浦江两岸地区公共空间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5—2017)》(以下简称《三年计划》)。此后,“两岸开发”被进一步表述为具体的“滨江贯通”措施。此轮滨江公共空间建设相比于10年前的“黄浦江两岸综合开发”已经有了转变。在指出前一阶段的问题的同时,它的关键诉求已经从提升大众认知度转为增强公众可达性;从土地要素开发转为公共领域培育;从滨江区域本身转为腹地与滨江的连通关系;从空间的制造转为场所的重构。《三年计划》指出:滨江公共空间尚未贯通,服务设施的质与量均不能满足需求,区域轨道交通站点的覆盖率依然较低(33.9%)。“可达性”(accessibility)与“连通性”(connectivity)缺乏是上一轮滨江更新所未能解决的困局。

2018年,《黄浦江、苏州河沿岸地区建设规划》公众版发布,上海全域河道及其周边陆域被纳入统一的设计标准。同年,《上海市河道规划设计导则》公开征求意见,主张河道规划设计从生产功能导向向复合功能转变,从水利工程设计向水陆整体空间设计转变。尤其在导则中提出了水利与排水设施(如水闸泵站)的功能集成与景观化。

事实是,“十二五”之前的浦江两岸基础设施已经经历了一轮升级。这包括轨道交通、越江桥隧、交通枢纽(十六铺)、防汛墙景观融合与轮渡站扩建等。然而,大尺度的基础设施构筑物缺乏与周边致密的城市肌理的协调对位,各种空间要素以规划控制线各自划界,造成了滨江日常行为链条的断裂,这是导致滨江可达性与连通性不足的诸多原因之一。另一原因是,不同的基础设施的建设与管控主体间缺乏协调统筹,其负面影响已经涉及基础设施物质要素所形成的公共空间,包括产生互相区隔的公共空间与私有化的商业商务场所。最终,多头管理的基础设施区隔出互相并置但难以穿透的碎片化网络,人群被这种碎片化空间进一步细分过滤,滨江的公共区域被无形间蚕食。

观察历年的规划文本,可以发现不同基础设施建设目标之间存在着矛盾冲突,其中有长期开发过程中的不确定性与规划设计导引中过细的建筑形态规定之间的矛盾,有兼顾市民亲水需求与提高滨江两岸防汛水平之间的矛盾,有协调优化沿江旅游码头、轮渡站、公务码头的设施布局与整个滨江贯通之间的矛盾,有已经“私有化”的商务园区自身的物流、交通需求与提升整个滨江区域可达性之间的矛盾,有滨江整体贯通与局部贯通之间的矛盾。已有的规划模式中过于看重地标形象的控制,基础设施工程往往被视为一种服务性技术措施,它的庞大尺度与异质形态超越了既有的城市设计知识框架与控制范围,因此在实际操作中,它退居到地标与仪式性场所的后台,或区隔于这些前景空间,以求不与其发生矛盾。

缓解以上矛盾的解决方案是引入一种新的城市设计与空间管理范式。基础设施与“上层建筑”协同发展的范例即是“公交主导开发”(Transit-Oriented Development)模式。由是推论,在滨水更新设计实践中应该建立一种“基础设施主导开发”(Infrastructure-Oriented Development)模式,将基础设施纳入建筑学与城市设计的前景,并深度探索基础设施介入整体景观营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