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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名菜-河水煮河鱼,美味滋润

【摘要】:我奶奶是鱼厨高手,尤以“河水煮河鱼”闻名上陈湾。“河水煮河鱼”,是鄱阳湖上一道名菜。鄱阳湖的水源自南面的赣河,东面的信河、抚河、饶河,西面的修河,用五河之水煮出五河滋养的鱼,“河水煮河鱼”的味道自然、鲜美、滋润、丰富。品一回鄱阳湖上的“河水煮河鱼”,决不会虚游了鄱阳湖。

沙湖人

我家住在鄱阳湖边的上陈湾,祖祖辈辈以渔为业,以鱼为生。爷爷还光屁股的时候,就在船上跟着他的父辈们在鄱阳湖上捕鱼,跟着学划船,学撒网。三十而立后,爷爷便干起了祖辈们干过的行当,成为正式渔民。在人民公社时,爷爷还当上了渔业大队的队长,在他的带领下,一条条渔船早晨披着晨雾,带着露水,从渔村出发,直向鄱阳湖心。大家分头作业。一网网的鱼从湖里被捕上来,然后被装到鱼筐里,上交到岸上的大队部。岸上的人便分拣、过秤,用鱼篓装好后,再一篓篓送到县里的水产公司销售,换回渔民们必需的米、面、油、盐、燃煤和日用品等。鱼交出去的似乎不少,但换回来的生活用品好像极为有限,怎么也不够大家分。

日子就在摇橹的吱哑声中,在湖面的氤氲水汽里,紧巴地过着。

每年四五月后,经过两三个月的休渔,鱼儿长得膘肥体壮。一网撒下去,慢慢地拖上来,渔网就要离开水面的时候,就见网中大鱼跃、小鱼跳,妇女们欢,男人们笑。这是捕捞丰收的季节,当然也是渔民们最开心的日子。这时,爷爷每天都会留下两条最大的鱼,请上陈湾的打鱼人聚在湖洲的芦棚里大聚鱼餐。苦了半春的肚子,也该搞点大荤大腥打打牙祭了。

我奶奶是鱼厨高手,尤以“河水煮河鱼”闻名上陈湾。再大再多的鱼,再大的场面,从不需要别人帮忙,她一个人刮鳞、破肚、抠腮,掏出内脏,将鱼胆摘了,再将鱼油小心扒下,放在一只干净的大瓷碗里。洗净的鱼肝、鱼泡和鱼肠放进另一个盆子里。大鱼被大卸八块后,新挖的地灶底下已经有人在用芦秆生火。大锅烧得红红的,奶奶便将搪瓷碗里的鱼油往锅里一倒,固态的鱼油沾着红锅,马上滋滋地冒出白烟,化成了液态的鱼油。看着差不多了,奶奶便将切好的鱼块倒进锅里。她手持大铲,在锅里抄来翻去,差不多鱼块都变白了,才将鱼肝、鱼泡、鱼肠倒入锅中,再翻炒几下之后,最后倒入干净的河水,直至将鱼块全部淹没后,便朝灶底下烧火的人大喊一声:“大火!”烧火的人用火钳在灶膛中一拨,红色的火焰立马蹿升,锅中的水很快就沸腾了,鱼块在沸水中突突作响,锅面上袅娜升腾起白色的水汽,一缕缕,一簇簇,宛如早晨河边蔓腾的雾气。约莫半小时光景,奶奶放入了适量的碎盐和捣碎的老姜、大蒜,再用大铲在锅中轻捅几下,又舀入小半瓢河水,吩咐烧火的人“小火”。烧火的人将散发在灶膛四周的柴火往中间一拢,压上火钳,灶膛的火苗马上由明变暗,开始文火慢煮了。

适时,鱼香四溢开来,弥漫了整个上陈湾。大人们已经围坐桌前,斟好了酒;孩子们围着灶台转,垂涎三尺。六大脸盆的“河水煮河鱼”端出来了,尝一口那鱼胶沾唇的鱼汤,吃一块入口即化的鱼块,这就是让你齿腭生津的“河水煮河鱼”的独特味道。

黄昏,湖上天光水色映透着落日霞晖,清风徐徐拂面而来。上陈湾的渔人们今天的胃口特别好,兴致也特别高昂。他们甩掉了劳怨,抛开了疲累,把一声声你呼我嚷、嘶嚎狂笑洒向鄱阳湖。

“河水煮河鱼”,是鄱阳湖上一道名菜。因为好吃,因为本色,因为地道,客人们可以在源远流长的饶河口,可以在清波碧涌的矾池边,可以在烟波浩渺的北庙湖上,可以在中国“百慕大”的老爷庙前,随时随地享用到鄱阳湖“河水煮河鱼”的味道。但最好应该是在晒网的湖洲上或渔民的渔船上。

鄱阳湖的水源自南面的赣河,东面的信河、抚河、饶河,西面的修河,用五河之水煮出五河滋养的鱼,“河水煮河鱼”的味道自然、鲜美、滋润、丰富。

品一回鄱阳湖上的“河水煮河鱼”,决不会虚游了鄱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