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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岭上惊现神秘能人!文化都昌.传说卷精彩摘要

【摘要】:她的公公已血肉模糊地倒在血泊之中,婆婆被五花大绑,悬吊在火焰上,人已快被烧焦了。鲁嫂挡一阵,跑一阵,终于登上了石门岭。鲁嫂一阵惊疑,霍地坐起,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站在她面前。这一问又勾起了鲁嫂的满腔仇恨,万汉楫、石二坤一伙火烧家门、惨杀公婆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现,这深仇大恨还没来得及向任何人诉说。

詹玉新

一天,武山脚下的大港镇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只见一个身体高大、行动矫健的妇女急匆匆地朝石门涧的深山密林奔去。她怒眼横瞪,嘴里咬着一绺散发,身上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布袋,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执快慢机枪,一边跑,一边不时地朝身后追赶的敌人射击

她就是威震赣北的武山游击队队长田勇的妻子鲁嫂。前天夜里,鲁嫂背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去给黄岭坳游击队送信回来,只见自己的家里火光冲天,传来一片呼天抢地的惨叫声和号啕大哭声。天哪!她的公公已血肉模糊地倒在血泊之中,婆婆被五花大绑,悬吊在火焰上,人已快被烧焦了。鲁嫂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跌倒。一位好心的大婶将她扶住,轻声告诉鲁嫂说:“这是万汉楫和石二坤干的伤天害理的事。你快走吧,上望晓源找田勇去!”

鲁嫂一听,气得咬牙切齿,一跺脚便出了村,躲进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

鲁嫂一家被害,她放不下这个仇,忍不了这个恨,昨天夜里化装进了镇,摸到了万汉楫的弹药库,往弹药库灌了一大桶乌桕油,点燃一根烈性快引,便拿上两袋子弹,轻捷离去。不料,刚出镇子,被迎面碰上的喝得醉醺醺的万汉楫一伙拉住盘问。这真是冤家路窄呀!鲁嫂顿时怒从心头起,恨从胆边生,拔出手枪“啪”的一声,打伤了万汉楫的一条胳膊,把那帮醉鬼打呆了。等他们回过神来,鲁嫂又狠狠射过去一梭子弹,转身就往山里跑。

就在这时,大港镇里火光冲天而起,爆炸声震天动地,万汉楫这才如梦初醒,捂着伤大喊:“她放火烧了弹药库,快抓住她!”一帮走狗这才一阵狂呼乱叫,胡乱放枪,紧追起来。

鲁嫂挡一阵,跑一阵,终于登上了石门岭。她靠在一棵大树下,从腰边又拔出一支枪来,“呼呼呼”来了个双枪齐发。突然,一声呼啸飞进树林,鲁嫂只觉得身子一麻,两眼一黑,踉跄两步,险些跌倒。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跨上前来,眼不眨,气不喘,“呼呼”就两枪,山下的敌人全伏下不动了。随即又是一梭子,敌人傻眼了,以为碰上了大股的游击队,一阵惊呼,鬼哭狼嚎,往回逃命而去。

待鲁嫂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一个摊开的行李包上,左臂上的伤口已敷上了草药,并用毛巾包扎得好好的。她的孩子正在身边甜甜酣睡。鲁嫂一阵惊疑,霍地坐起,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站在她面前。

他三十六七岁,头戴一顶褐色礼帽,身穿一件灰布长衫,宽圆脸,阔前额,粗浓的双眉间藏着深谋远虑,灵慧的大眼里显出大智大勇,让人感到肃然起敬又感到热情亲切。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机灵的小伙。

鲁嫂久久地凝视着这位好心人,心里一阵热乎,眼里滚着热泪,正要说几句感激的话,那戴礼帽的人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先开口了:“你是武山游击队的吧?一个女的还能双手打枪,真了不起哩!”鲁嫂一下感到亲近多了,说道:“山里野猪多,俺这是逼出来的!”“这么说,你是恨透了野猪啰?”这一问又勾起了鲁嫂的满腔仇恨,万汉楫、石二坤一伙火烧家门、惨杀公婆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现,这深仇大恨还没来得及向任何人诉说。眼前,这位好心人路见危情,拔枪相助,态度可亲。她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字字血,声声泪,把万汉楫和石二坤残害她一家的经过诉说了一遍。她狠狠说道:“恨俺没用,刚才几枪没把那头野猪打死!”

那戴礼帽的人听了鲁嫂的血泪控诉,两眼瞪出怒火,说道:“大嫂,这头野猪也是太可恨了,该杀。可是,你知道不?眼前还有狼要窜进山里来哩!”“狼,也不怕,有俺们游击队在,一样打呗!”“好,有胆!可是,又有野猪在,又有狼来,该朝哪方打?”鲁嫂眨了眨眼说:“俺就一手一支枪,又打野猪又打狼!”那戴礼帽的人一听,哈哈大笑,说:“我说你呀,光有胆,少有方,这样打难免要坏事的嘛!一个真正能干的猎手,应该先打那最凶恶的狼。嗯,我说得对不对?”

鲁嫂一听,不由得点了点头,问道:“同志,敢问你们俩是干什么的呀?”那戴礼帽的人微微一笑,神秘地说:“你看呢?”鲁嫂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说:“听你刚才说话,倒像是个能干的猎手,可是,瞧你这一身打扮,又像是来购山货的买卖人。”“差不离。这些年,我常在深山老林打猎,跟豺狼虎豹打交道。不过,这一回,我和这位伙计是进山来做一桩大买卖的,你一定会帮我的忙吧?”

鲁嫂高兴起来,对这位救命恩人她感激都来不及,还能不帮忙?她生在山,长在山,靠山吃山,千奇百怪的山货哪样不知,哪路不晓。她热情地说道:“你们要做什么买卖,俺这就领你俩串山去。”说罢,她干咂了两下嘴唇,吞下两口唾沫,就起身抱孩子。那戴礼帽的人看了看鲁嫂的神色,说道:“先别急嘛,我猜你娘儿俩的肚子还是空的吧,还是先弄点吃的。”那戴礼帽的人说完,袖子一捋,便吩咐那个年轻的伙计去拾柴火,自己顺手扳下一根竹枝,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挖起地洞来。等那小伙子拾柴火回来,他又拎着一小布袋米到山下溪边去了。小伙计在洞里把火烧着了,不一会儿,便积了满满一洞火星儿。戴礼帽的人回来后,将湿漉漉的小米袋往火堆里一放,用滚热的灰土盖上。约莫半个时辰,林子里就飘着一股香喷喷的饭香味。

多巧妙的手艺啊!鲁嫂先是看呆了,接着乐了,问道:“同志,你这是哪里来的好办法?”戴礼帽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常在山里转,久做打猎人,许多办法都是逼出来的!”

鲁嫂有些疑了,他俩真是打猎的吗?打猎的哪有这样的能人呢?她想起这位气度不凡的买卖人挑枪追敌,救她母子性命;指教打狼,点透深重道理。她越想越觉得这位好心人非同一般。莫非他俩也是常打游击的?鲁嫂禁不住用暗语问道:“你俩真是串山来的?”“对,专到武山订山货。”“要什么货色?”“红山楂。”“多少钱的?”“二十一吊八。”

鲁嫂愣了:“艹一”下面吊个“八”,不正是个“共”字吗?他们俩是上级派来的呀!鲁嫂喜出望外,想不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党派来的亲人!她脱口而出:“同志!”大滴大滴的眼泪挂满了脸腮。

“大嫂,你就叫我老刘吧。”老刘说,“咱们要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老刘这句话把鲁嫂弄糊涂了。已经离开了危险之地,怎么还要做战斗准备呢?老刘平静地说:“我料万汉楫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偷偷算计我们的。”鲁嫂恍然大悟。老刘朝鲁嫂笑了笑,三个人聚集到一处,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最后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战斗要获全胜,但敌人一个不能伤!”

一阵工夫过后,山下传来一阵狗叫。转眼间,一片灯笼火把乱七八糟地涌上了山道,朝石门岭蜂拥而来。鲁嫂伏在山口,看得真切,来的敌人还真不少,足有二三十人。万汉楫压阵在后,破着嗓门喊:“追!谁要抓住那个姓刘的,赏大洋一百块!”鲁嫂也亮开嗓门大声骂道:“快来吧,要抓姓刘的,得先问你姑奶奶答应不答应!”说着,“啪啪”放了两枪,转身就朝石门岭上跑去。山下的敌人见有人开枪,便一股脑儿全涌上了山。鲁嫂回头一看,点头笑了,又伏下身打了一梭子,转身又继续朝山顶奔跑,敌人亡命穷追。万汉楫气得发狂,嚷道:“一个婆娘,怕她干吗!快给我追!”那些流氓兵痞,气喘吁吁,恶眼横瞪,向鲁嫂包抄过去。

突然间,只听得林子里三声枪响,山岭上出现了三处火光,接着,又是三处。转眼间,石门岭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一团团,一簇簇,到处火光闪耀,整个武山都被照得亮堂堂的。这时,万汉楫傻眼了,那伙流氓兵痞惊慌了。他们全被包围在这片火光之中,分不清方向了。突然,“嘣嘣嘣”,一阵急一阵的竹节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火光像火蛇一般在密林中呼啸,在敌人中间飞穿。这情景,顿时把敌人吓成一窝蜂,晕头转向,喊爹叫娘。万汉楫夹在乱兵之中,也惊得魂飞魄散,没了主意,正想逃命,突然“啪”的一声,一颗子弹飞来,他眼前一黑,“哎哟”一声便扑倒在地上。紧接着,喊杀声、竹节爆裂声、枪声,交织在一起,震荡山头。“优待俘虏!”“缴枪不杀!”的呼喊响彻山岭。鲁嫂最先冲下山岭,像提瘟猪似的一把将万汉楫提起来掷在地上,正要举枪扣扳机,只见老刘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鲁嫂。鲁嫂先是愣了,后是气了,大叫:“老刘,我要报仇!我要解恨哪!”

“对,杀他十次百次也不为过!”老刘平静地看着鲁嫂,眉间强压着怒火,说:“是呀,家恨,国仇,咱们都要报。可眼下,主要的敌人是日本帝国主义。我们要唤起民众,争取舆论,争取更多的人一致抗日!先饶他一条命吧。”

此时,万汉楫蠕动了一下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死,刚才鲁嫂一枪是朝他耳朵边打过去的,这是老刘安排的,却把万汉楫吓了个半死。他见自己的人全都成了笼中鸟,就像打断了脊梁骨的狗一样,再也抖不起来了。

老刘目光凌厉,神态威严,对万汉楫说道:“万会长,我们共产党以团结为重,为挽救民族危亡,可以把枪还给你们,并送你下山!”万汉楫只求保命,赶紧领着那些地痞流氓,狼狈逃下山去。

鲁嫂面对逃去的万汉楫,有仇不能报,气得狠狠一跺脚,用枪对着老刘,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老刘啊!”

老刘的警卫员挡在鲁嫂的枪前,说:“大嫂,他是我们的首长,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