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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乡大碶:回忆三农机历程

【摘要】:■方永年“三农机”,即“镇海县第三农机厂”的简称。※“三农机”干部合影大办钢铁时,各公社集中力量炼钢于下三山。3年后,形势有了好转,又合并为“镇海县第三农机厂”,选举我担任厂长兼书记,人员逐步增加到67人。此后“三农机”有多个领导继任,他们是王祖跃、王再成、葛兴光、方勇、顾仲元、顾玉宝等。

■ 方永年

“三农机”,即“镇海县第三农机厂”的简称。大碶人都知道,“三农机”是这里办得最早的机械厂,其实也是镇海江南地区办得最早的农机厂,名气很大。

1954年,大碶中街邬家弄对面的一小间草屋开有一个铁店,店名叫胡全兴,店里只有3个人,师父、下手师傅与我,师父全兴是我的舅舅。那时,我学徒已近3年,再过2个月可以满师了,但不想师父患了病,眼看就要关门失业。当时镇工会领导与县里来的工作同志乐兆康知道了情况,决定让我们走组织起来集体化的社会主义道路,为我们请来“上手师傅”江梅芳任组长,店名叫“大碶铁业组”。我协助组长工作,夜里值班、记账开票、购买物品等。因全兴舅舅不来工作了,所以草屋及工具、旧铁等财产折价70万元(旧币),1年内付清。不久,石湫1家、新碶2家铁店共5人亦来加入,人员增加,故又在沿街南面搭3间草屋,人称“铁业小组牛吃屋”。到10月店里盈余700多万元(旧币),人员增到9人。工厂搬到头原记木行空屋内,又从柴桥洪岙请入师父,名称改为“大碶镇铁业生产合作社”,江梅芳为理事主任,我为监事主任。这就是大碶“三农机”的前身。

当时,铁业生产合作社在春旺之后往往是淡季。在淡季时我也带社里青年人到清水桥倪家弄等地做土工,工地负责人要我留下来,不要回铁业合作社了,但我不愿意脱离,因为这是我工作开始的地方,我有着深厚的感情。

1956年,合作化高潮兴起,铜匠、锡匠、修自行车、磨剪刀等工人相继加入铁业合作社,人员增多,厂房已显过小。当时我采购了造新路水库被征用拆迁的孙家旧材料,用来建造近200平方米木行厂房,工人们都是下班后义务搬运材料,积极性极高。这座厂房的材料堪称镇上第一家。1958年夏,镇海县手工业局要我社派2名有文化的人去市里学习车床技术,我就与陈瑞根同去,很快达到三级技工水平,8月底就回厂了。厂里没有车床,我们想方设法到上海北京路旧货商店购来三尺车床,没有动力就用手摇。但毕竟车床太小了,做不了什么产品。10月,我们又从上海买来四尺半的半成品车床,经熟练工人组装,这才是像样的车床,在那时这可不得了,在全县引起了轰动,其他厂很羡慕。这时铁业合作社改名为镇海大碶铁工厂。

※“三农机”干部合影

大办钢铁时,各公社集中力量炼钢于下三山。大碶铁工厂自然不甘落后,因为当地只有我们号称铁工厂,并且拥有三级技工,上级号召我们带头炼钢铁,于是我们组织工人在厂外空地建炉炼钢,结果炼了三天三夜也炼不出铁水来。小高炉鼓风最初靠手拉风箱,后来我们换上了自制的最新成果——铁制鼓风机,这是我们用车床加工的,区领导知道后立即叫我们生产铁制鼓风机。但没有制作鼓风机的轴料,于是就把商店关门用的铁柱子拆下来派用场,石湫、横河、杨家桥、王隘、高塘,凡是大碶区内的地方都是区领导陪着我去拆,有的大屋也是如此,如新碶贺里房、横河乐根宝、塔峙徐信全等。

由于有了机床,远近各公社都派人来学习,三山公社一下子来了两个人,吃住在我厂里。各校老师也带学生来参观,我们还要进行讲解,讲从办“牛吃屋”铁匠店到现在的铁工厂发展经历,进行忆苦思甜。

1959年8月至9月,市农机局与手工业局批准我厂为地方国营大碶通用机械厂,正式在册人员有265人,分为金工、钳工、翻砂工、锻工、木工5个车间、2个门市部,重点生产半机械化的脚踏双人打稻机。当时还自力更生制造一台6尺水泥土机床,这又引来了各地人员的参观。确实,我们也曾辉煌过,造过新路岙水库发电机配套的水轮机、舟山六横渔业大队渔船起锚机,还为海军运输船制镗缸机,得到了上级好评。药行街“大跃进展览馆”与第二年的“十年成就展览馆”,专题展出我厂的“蚂蚁啃骨头精神”板块,厂里派人作讲解。

1961年,厂里下放工人,265个工人都回到生产队劳动,只有原铁业社社员30多个人留下来,分为两个社——铁业社与农机具修配社,各选监理事负责。3年后,形势有了好转,又合并为“镇海县第三农机厂”,选举我担任厂长兼书记,人员逐步增加到67人。经我要求,把已在高塘凤阳大队当书记的贺圣根调来任厂书记。那时,厂里有两种当家产品:一是西湖牌台钻,县物资局收购包销;一是勤奋牌圆规,由镇海五金公司包销。有了两种稳定的产品,厂里生产蒸蒸日上,发展很快。回想三年困难时期,对下放工人造成伤害,心里很感不安。欣慰的是,国家形势好转后,各地办“五小工业”(小钢铁、小化肥、小水泥等),这些下放工人就成了种子,成了各公社所办的工厂领导、技术骨干,促进了这些工厂发展,镇上的华侨厂就是其中之一。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无政府主义横行,生产大幅下滑,企业难以维持,群众强烈要求选厂长。我虽政治上还没有解放,但为了工人生活,还是承担了厂长职责,努力搞好生产。1968年,为东北乐器厂人造板刮光机,新建了镇上最大最好的8间金工车间。后来又搞过Z35摇臂钻床,重量达3吨多,销到全省各地,取得很好的经济效益。

1972年,我调离“三农机”,到镇海贵驷农药机械厂工作。此后“三农机”有多个领导继任,他们是王祖跃、王再成、葛兴光、方勇、顾仲元、顾玉宝等。他们都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为工厂的发展进行了奋斗。但领导的频繁调动,影响了企业发展,最后工厂解体,这在历史发展的进程中也许是一种规律吧。

大碶“三农机”过去的历史辉煌,引领了当时大碶乃至全县工业的发展,也灌注了我们工人的心血,在当地人民的心目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些历史不应被忘记,是值得我们怀念的。

(文载2019年3月《北仑地方志》总第34期,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