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红岩河，源于太白山北麓，全长约10千米。流经此地的岩河，孕育了大古镇。岩河为人们带来了一条舟楫往返的便捷的水上通道。岩河自古多弯曲，因为它的河道是流水流过滩涂自然形成的。东海龙王之女青龙，投胎转世为岩河边的陈家之女。岩河在把福祉施予人们的同时，也裹挟着水患灾难而来。如果用直尺去量地图上的新岩河，会发现那是一条让人惊叹的直线。现今，岩河温和了，不再因台风而脾气暴躁。......
2023-09-27
岩河-掏河任务再战！
【摘要】：岩河旧时称为大浦，浦是早年海洋时期经过潮汐而自然形成的。岩河是大人民的母亲河，用她丰腴的乳汁世世代代地哺育着两岸的儿女。东海龙王闻讯大怒，一声霹雳使龙女显露青龙原形，迫使她进入岩河回归东海。大区委号召抗寒冷、打硬仗，在两个月内保质保量完成掏河任务。掏岩河的战斗打响了。仗着岩河近在家门口的优势，队里的男女劳力全都上阵，早出晚归，决心一鼓作气，在冬至前完成任务。
■ 屠明华
那是41年前的1977年12月，镇海县委和县政府下达了重浚岩河的指示。
岩河旧时称为大浦，浦是早年海洋时期经过潮汐而自然形成的。岩河是大碶人民的母亲河，用她丰腴的乳汁世世代代地哺育着两岸的儿女。
岩河望娘十八湾的十八个湾里流传着一个凄怆的传说：东海有一思凡的龙女投胎到大碶街上一陈姓人家，龙女长到一十八岁，与一贫苦的樵夫孙郎相爱。东海龙王闻讯大怒，一声霹雳使龙女显露青龙原形，迫使她进入岩河回归东海。母亲陈妇在岩河的边上追着疾呼女儿回来，青龙惨然回头喊一声娘，岩河就打了一个湾，青龙连喊十八声娘，岩河就留下了十八个湾。
岩河的望娘十八湾虽然婀娜多姿，却经受不住大自然的风云变幻。春夏时节，一场暴雨或台风来袭，十八个湾阻挡了太白山脉汹涌而下的洪水，往往使两岸千顷良田受淹，特别是地势低洼的泰邱田畈，十年九涝，农民苦不堪言。
在粉碎“四人帮”，结束“文革”的十年动乱，全国拨乱反正的形势下，大碶民众群情激昂、意气风发，决心开辟一条从大碶新庙至新碶下三山大闸，长4000米、宽40米的新岩河。
秋收冬种结束后的12月中旬，原大碶区内的各公社按田亩数分配了掏河的地段和面积，公社又落实到生产大队或生产队。大碶区委号召抗寒冷、打硬仗，在两个月内保质保量完成掏河任务。
掏岩河的战斗打响了。工地上红旗招展，临时拉起的有线广播的大喇叭反复播送着重浚岩河的重要意义和区委领导的讲话及各公社的决心。一眼望去，工地上密密麻麻都是游动的掏河社员。队办企业停工参加掏河，镇（社）办企业也来支援，供销部门送食品到工地，工地上到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我们生产队的掏河地段分配在离新庙不远的望娘十八湾的第一个湾头旁边，需要全部新开挖。仗着岩河近在家门口的优势，队里的男女劳力全都上阵，早出晚归，决心一鼓作气，在冬至前完成任务。
破土掏河时表层用铧锹铡的泥块放进土箕里挑上来，脚上可穿胶鞋，用力挑担还暖和，掏到一米深度后，泥土逐渐湿软，只得赤着脚挑泥了。虽然那年刚好是个旱冬，很少下雨，可是时近小雪季节，寒气逼人，赤脚挑担踩在湿泥里冷得直呵气，直到一小时后用足力气，全身发热，麻木的脚才开始慢慢地暖和起来。
20多天以后，河越掏越深，泥土也越来越湿软，改用泥笙（两木杆前端拴着钢丝的木架子）割土，割下来的灰黑色的泥土每块有二三十斤重。这时候的泥土不能用土箕挑了，社员们改用排成长队，把一块块泥土从下面传递上来。因为劳力的差异，我们全队把男女劳力分成两排，女排递上的土块要比男排小一些。男排各劳力也并非相等，力气小的劳力对传递上来的大块泥土着实难以承受，只得像抱小孩一样抱给上面一个人，不多时就浑身是泥，成了泥猴子。我们羡慕地看到新碶有几个大队用溜板（槽形的长木板）把泥块用一端有竹筒的木杆从溜板上推上来，既省劳力又轻松。但是改革开放还未开始的当时，大多生产队是没有资金购置这种设施的。大家在寒冬里赤着脚，卷起裤管，忍冻站在淤泥里，抱着为改造山河夺丰收，为子孙万代造福的美好理想和信念，艰苦奋战在掏河工地上。
掏河到了最后的关键阶段，接近挖河底泥，劳动力度更强，人更冷更吃力。这时候，队长采取了工分加倍（出工一天计两天的工分）的措施。同时，改善中餐的伙食（各社、队都派专人负责伙食，把中餐送到工地），杀了队里牧场的一头猪慰劳掏河劳苦功高的社员们。
广播中播送着各公社、大队掏河的进度、掏河中产生的先进个人和事例，还有激励人心的口号，以及大碶区委、各公社领导亲临第一线和社员们一起参加掏河的消息。
工地上热闹若市，十八个湾头边作业的队中常有捉到大草鱼、鲤鱼的惊呼声，有时还能抲到几斤重的甲鱼和河鳗，送到饭店去加工，改善中午的伙食。邻队一个爱唱小调的小伙子乐此不疲地亮着嗓子唱起了田头山歌；队里口舌如簧的阿三时不时讲一个笑话，引得全队男女开怀大笑……
10点30分，各队送来了中餐，供销社的饭店也送来了简单便宜的菜肴，还有生活商店低档的香烟、廉价的白酒等。有的队点燃几把稻草取暖。社员们有席地而坐的，也有蹲着的、站着的，他们端着碗大口喝几口白酒，大口扒着饭，吃饱了喝足了一抹嘴巴又投入战斗。
经过40多天的奋战，1978年2月初，重浚岩河的工程提前胜利完成。古老的望娘十八湾不见了，从此，再大的洪水也能从宽阔坦直的岩河直通下三山大闸排向东海，岩河两岸的人们再也不受旱涝之忧，岩河两岸的田地年年得丰收。
40年过去了，每当我散步在庐山路上岩河的大桥上，望着碧波荡漾的岩河，就会想起当年冬天艰苦掏岩河的经历。
（文载2018年2月27日《北仑新区时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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