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小学举行查野牒活动：野牒出售与打击假冒

2023-09-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当时，我的母校灵山小学的教师及中高年级学生们都要进行一次有趣的“查野牒”活动。查野牒，就是在四月初十那天，我们全体出动，到灵峰的山道中去设摊卖“戒牒”，那些“戒牒”，是经政府批准印制出卖后充作办学经费的。同时又要对某些制假者印制的“假野牒”进行侦查没收、劝止，因为他们想以假乱真。巧妙的是这种“查野牒”活动也给了我们一次春游、露营、野餐、采集标本、绘画、接触社会、增进知识等实际锻炼。

■　周大风

记得幼时的每年农历四月初十那天，远近几百里的善男信女都会赶来我家乡的灵峰寺朝山进香，虔诚者还从自家门开始，三步一跪拜，直至葛洪塑像前，最后以重金买回一张薄薄的黄纸、黑字、红印的“戒牒”为目的，拿回家去供奉，死后就可“超生”。当时，我的母校灵山小学的教师及中高年级学生们都要进行一次有趣的“查野牒”活动。查野牒，就是在四月初十那天，我们全体出动，到灵峰的山道中去设摊卖“戒牒”，那些“戒牒”，是经政府批准印制出卖后充作办学经费的。同时又要对某些制假者印制的“假野牒”进行侦查没收、劝止，因为他们想以假乱真。

巧妙的是这种“查野牒”活动也给了我们一次春游、露营、野餐、采集标本、绘画、接触社会、增进知识等实际锻炼。

先是在四月初八，我们肩背轻装，由老师带领着步行到林头方。选几块平坦的地方，搭起帐篷，砌好锅灶安营扎寨。晩上，就在草坪上燃起了篝火，翻筋斗，捉迷藏，奏丝竹，叠罗汉，耍口技，说绕口令，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往往吸引着数百村民观赏。次日同学们自愿组合，有的写生，有的采集动植物标本，有的测绘地形图，有的探访野兽的足迹，有的采集颜料，有的爬山俯瞰灵岩乡十里风光。两天的野外生活，虽为时短促，却使我们铭记心中。

四月初十，天刚黎明，远处就有小贩、耍艺人、警察等上山的脚步声阵阵传来，更有善男信女口念弥陀三步一拜，拾级而登，一会儿就把狭窄的三里山间小道挤得水泄不通。这天早晨，我们一起床，即啃着发下来的光饼，喝着事先灌满的开水充饥，按头天晚上老师给我们的分工，奔赴自己的岗位执勤。半个小时内，三里山路上就到处能看到我们摆设着的卖戒牒摊了。

※灵峰戒牒（郑挥藏）

女同学多数被派去卖戒牒，也最为忙碌，一沓沓的戒牒，像流水一样被售空，她们收钱、找钱、发牒，忙得不亦乐乎。又因为戒牒分成五角、八角、一元、两元多种，容易错算错给，再加上善男信女之中也有浑水摸鱼者，使售牒的女同学难以招架，有的哭了，有的争得面红耳赤，只有当老师出来干涉时，小纠纷才能平息。五元的“金牒”只能在寺里出售，女同学旁多有一和尚相助，每售出一牒，和尚就合十念一声“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弄得女同学听一声笑一声，因为“葛仙翁”与“观世音”是两码事，牛头不对马嘴，怎不令人啼笑皆非？

男同学则发挥好动的优势，沿着山道，在树丛中、岩石旁，察看形迹可疑的人。说也奇怪，这些售“野牒”的人确也惧怕我们这些小喽啰，倒不是打不过我们，也不是怕有警察（警察是有的，他们只有四五人，始终徘徊在山脚下，看到小贩即盘问），而是怕香客们说有“野牒”骗人要动众怒，所以总是偷偷摸摸地在“成交”。

这一天，我们查获了十几个售“野牒”者，把他们身上的“野牒”交公，但是他们总是会强词夺理地反驳说“我卖的是真牒”，这时候，我们就要与他们辨个真假。真牒假牒，粗看难分，细辨时，那真牒就比假牒在内中某一个字里多个小小的记号，这个记号，是在半夜里由“迷信会产管理委员会”临时加上的，这是伪造者所难得到的“机密”。一经辨明，卖假牒者才垂头丧气认输。入晩，因为白天的香客基本上已购来了戒牒，所以欲购者极少，我们也就在九时左右集体结队返回营地，向老师结算了钱及余牒，而后入睡。这一夜睡得可真香甜，因为山路不比平地，一天奔波甚是疲劳。

第二天吃罢早饭，我们开始座谈，各抒己见后，即由老师出命题作文，宣布在放春假三天内完成，以总结四天的收获。上面记述的是我12岁时的事情。50多年过去了，灵峰寺已于“十年动乱”时被拆毁，听说四月初十那天，依然有虔诚的信徒三步一跪拜上山进香，是葛洪的德和才在感召呢？还是宗教的哲理在招呼？还是迷信的力量在作怪？值得深思。

（文载1992年6月《漫说灵峰道仙翁》，有删改。图载《民信局与信客史料考略》）

灵山小学举行查野牒活动：野牒出售与打击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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