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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野夏牧—静宁文史大观

【摘要】:再后来,又知道这里即被前明“割为牧地”的“安定监”,概称屯野。其二,安定监交通不便,天高皇帝远,牧军居民杂处,疆界纠纷、侵夺事件,层出不穷。历久弥新的人文情结,既成就了“屯野”的景,也凝结成了靳善以及其他人的山水田园诗。值得指出的是,出自同一作者笔下的《屯野夏牧》诗,格调意趣与《军寨春耕》诗大异其趣。身为“从七品”“副县级”的牧监平时居住在城中的监正署内,不可能身披蓑衣从事放牧。

静宁有一句歇后语“马营的灶爷——喜拉得很”。大致说来,马营是黄土高原中一个小而又小的盆地,盆地内河溪萦洄,秋作物生长茂盛,除了山坡上牛羊较多以外,其他与静宁无甚区别。正如诗句所描绘的“三水合流会一川,高原万顷总良田。坡平草嫩牛羊壮”云云。再后来,又知道这里即被前明“割为牧地”的“安定监”,概称屯野。在冷兵器时代,“马政”历来是国防建设的一个重要内容;马匹的繁衍滋息,直接影响到军队战斗力的提升。《静宁州志》为此特辟专卷,立《安定监志》。该监“本巩昌府通渭县之大华川”,初置时名“安定苑”,统属平凉之“苑马寺”。其后,“马政滋敝”,康熙时“裁归”静宁,概称“马营”。安定监鼎盛时曾拥有四百余名额军、二千余名牧丁;有数万亩宜牧草场地,原马并驹三千余匹;有数千亩“堪种荒熟山地”,岁征银近二千两;城中监正署、文庙、税课司衙……一应俱全,虽“山高水寒”,“然货殖颇多,每双日集,四方辐辏,牲畜、油褐之利尤溥”,用现在的套话说,就是养马业拉动了当地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这个昔日被人目之为“苦甲天下”的不毛之地,成为一个相对封闭又日益发达的旱码头,“数十年来,休养生息,几成富庶之区”,引人瞩目。从“马营灶爷”的较高知名度,亦窥见其地域文化已初具特色。其二,安定监交通不便,天高皇帝远,牧军居民杂处,疆界纠纷、侵夺事件,层出不穷。州官专员不时清复会勘,往来频仍。为收取税银,州县官员“或历候亲诣,或委吏稽收”,对于仕途不畅,或对官场产生了厌恶感的人来说,经过几次接触,反倒觉着这“山高水寒”的地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折腰的尴尬,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如康熙时知州丁克成《四月十七日抵安定监,署中犹及见杏花,一夜风雪寒甚,已零落殆尽矣》诗,就如实记录了州牧冒着春寒,亲到监所公干的情形。对这方水土的认同,这两点大概就是安定监“去州几二百里”之遥,而被选为八景之一的原因。到清康熙朝监废,后因地震立为通渭县,当地人民“虽籍隶通渭,而人心犹依依兹土”。历久弥新的人文情结,既成就了“屯野”的景,也凝结成了靳善以及其他人的山水田园诗。

值得指出的是,出自同一作者笔下的《屯野夏牧》诗,格调意趣与《军寨春耕》诗大异其趣。“夏”诗一改前诗急促紧张的节奏,用舒缓清隽之笔,为我们画写了一幅优哉游哉的“山外夏牧图”,令人产生“是无怀氏之民与,抑葛天氏之民与?”的联想。诗的结尾,作者以设问自答束诗:“而公若问初晴后,山溜宫商自管弦。”“山溜”的“溜”,意为“水流”,袁桷(jué)《滦河》诗:“维时雨新过,急溜槽床注。”末联意即:您老要问雨霁后有何妙境,那琤琮作响的山间流水,自成管弦,岂非尘世难闻的天籁!靳公诗别出心裁,灵巧多变,化荒寂为悠闲,变平庸为隽永,非大手笔,能为此乎?

需要商讨的是,《静宁州志》的校注者们在颔联“牧监”下注:“王志”作“竖”。以此表明“监”正“竖”误。安定马苑“后升为监,设监正一员(从七品)……”身为“从七品”“副县级”的牧监平时居住在城中的监正署内,不可能身披蓑衣从事放牧。所以,晴日在细草平岗上口吹短笛,随处放牧的是“牧竖”;淫雨连天,无思无欲,枕头高卧的仍是“牧竖”,即牧童。

附靳善诗:

三水合流会一川,高原万顷总良田。

坡平草嫩牛羊壮,雨足蓑轻牧监眠。

有限斜阳随处踏,无腔短笛任吹还。

而公若问初晴后,山溜宫商自管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