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欧美模式”最具代表性的，如英国的霍华德及其追随者的“田园城市理论”和“卫星城市理论”。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取而代之则是突然介入的另一种外来城市规划思想流派——“苏联模式”，近代“欧美模式”随即中止。这一时期，1951年稿、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的变化很有代表性，恰恰反映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现代城市规划编制范型，即从以“欧美模式”为主导的都市计划向以“苏联模式”为主导的城市规划的过渡。......
2023-09-27
苏联规划在中国兰州的研究
【摘要】：近代“欧美模式”最具代表性的，如英国的霍华德及其追随者的“田园城市理论”和“卫星城市理论”。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取而代之则是突然介入的另一种外来城市规划思想流派——“苏联模式”，近代“欧美模式”随即中止。这一时期，1951年稿、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的变化很有代表性，恰恰反映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现代城市规划编制范型，即从以“欧美模式”为主导的都市计划向以“苏联模式”为主导的城市规划的过渡。
范型是支持库恩科学论最重要的用语。库恩把范型定义为“在一定时期内，给研究者共同体成为样本的问题及解决方法的一般公认的科学业绩”。但现在“范型”已经超越了库恩的意图，作为表示“事物的观点”和“思维的框架”等意思的一般用语使用至今。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世界性的重要政治事件，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结束，中国已经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进入新民主主义社会，开始进入新民主主义建设时期。但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全国范围内的城市规划，1951年稿、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草案，尤其是由兰州本地规划技术人员自主初创的1951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实际仍然是近代都市计划的延续和过渡。
中国都市计划的编制实际源于近代欧美城市规划所追求和注重物质空间规划的“欧美模式”思想流派。这一方法论思想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一直是城市规划领域的主流思想。吴良镛先生认为，物质空间决定论是在空想主义和理性主义思想的双重影响下，在建筑学的基础上形成的。
近代“欧美模式”最具代表性的，如英国的霍华德及其追随者的“田园城市理论”和“卫星城市理论”。在美国，以伯纳姆（D．Burnham）为代表的建筑师，运用在城市美化运动中形成的思想和方法，形成了以总体规划为主的规划形式和方法；在法国，现代建筑运动的主将和最杰出的代表人物柯布西耶，在城市规划上有着完整的理论思想，他的思想就是奠基于物质空间决定论，他于1922年推出“明天的城市”，1933年推出“光辉城市”方案；1933年国际现代建筑协会通过的《雅典宪章》，是对当时的城市发展、城市问题和城市规划工作进行的总结，其内容基本上反映了现代建筑运动对城市规划问题的认识。
近代“欧美模式”流变是从霍华德的田园城市开始，以《雅典宪章》为代表，到1947年英国城乡规划法达到巅峰，其实践活动主要集中在战后城市重建和快速发展阶段。兰州市在解放前的近半个世纪，和中国其他城市一样，其城市建设活动正是在近代“欧美模式”的介入和延续之下展开了一系列规划实践活动。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取而代之则是突然介入的另一种外来城市规划思想流派——“苏联模式”，近代“欧美模式”随即中止。而基于计划经济基础的“苏联模式”是在主动批判吸收古典西方城市规划思想理论的基础上，被打上了鲜明的意识形态烙印。苏联的城市规划服务于国家经济建设的迫切需求，尤其注重战后城市重建和社会主义新兴工业城市建设。因此，“苏联模式”是一种落实国民经济计划的空间工具与工程技术，具有自上而下的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显性特征。
纵观兰州市1949—1952年都市建设计划发展历程及其演变，可以发现以下一些范型演变特征：
（1）1951年稿：“欧美模式”下的近代都市计划显性延续
由于近代城市规划发展较成熟，如对欧美先进城市规划理论的引入和运用、城市规划资料的收集和已有规划成果的实施、城市规划机构的建设和相关管理规则的使用、城市规划人员和教育院校的发展，都为新中国成立初期城市规划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是现代城市规划无法回避的先决条件，这也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兰州能快速地编制出“都市计划”的原因。
1951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实际就是“欧美模式”下的近代都市计划范型的显性延续。从其编制内容就可以看出“欧美模式”的具体反映，见表4-4。
表4-4 1951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所反映的“欧美模式”特征
续表4-4
“欧美模式”下的都市计划主要体现为技术控制性特征，是在城市用地上选择和布置城市的物质要素，使各要素之间取得有机的联系。主持1951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的任震英先生后来也回忆说：“虽然在规划说明初稿上谈了不少的社会主义城市建设口号式的原则，但基本上还没有脱离资本主义城市规划的范畴……在城市结构本身上又提出了“邻里社会单位”的建设原理。”
通过表4-4的对比以及任震英先生所说的1951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本身就属于资本主义城市规划的范畴，在城市结构本身以外又提出了“邻里社会单位”。我们基本可以判断1951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就是“欧美模式”下的近代都市计划在兰州的显性延续。
（2）1952年稿：“苏联模式”的隐性介入
根据1951年8月7日中财委《通知关于西安、兰州二市都市建设计划之意见希查照由》批复内容可以看出：①“苏联专家”开始出现在国家层面，苏联城市规划模式的影响开始出现在国家层面，只不过是隐性的而已；②1952年稿中有类似于“都市计划”的相似特征，更有区别于“都市计划”的显著特点，内容局部体现出社会主义体制计划性特征。因为苏联城市规划是基于土地公有，从规划编制到机构设置，都是为计划服务的从属地位，这体现了基于计划经济体制的社会主义国家城市规划的特征。
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所能体现出的“苏联模式”介入的内容见表4-5。
表4-5 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所反映的“苏联模式”特征
通过表4-5可以看出，“苏联模式”最早于1951年8月伴随中财委批复到达兰州地方政府并发挥指导作用。由于“苏联模式”不是直接作用于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而是通过国家政策层面的中财委批复间接发挥作用，所以笔者认为“苏联模式”对于以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为代表的都市计划历史延续而言，是隐性介入的。
（3）1951年稿—1952年稿：从“欧美模式”向“苏联模式”过渡
1949—1952年国家正处于经济恢复和社会秩序逐渐稳定的过渡时期，城市规划发展也体现出明显的过渡特征，过渡时期的城市规划活动多为方案和设想，较少成为实施的规划，而且此时城市规划作为技术和体制构架的职能并未得到准确的界定。这一时期，1951年稿、1952年稿兰州市都市建设计划的变化很有代表性，恰恰反映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现代城市规划编制范型，即从以“欧美模式”为主导的都市计划向以“苏联模式”为主导的城市规划的过渡。
近代的“都市计划”与现代的“城市规划”是两个意义相近的词汇，基于社会制度和经济体制转换的背景，这一词汇的替换却界定了中国近现代城市规划的分水岭，在近现代城市规划史上是一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历史概念。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曾一度沿用“都市计划”一词，无论是在具体的规划方案还是在相关的机构名称上，其规划理论、对象、方法具有完整的近代特征，体现出作为技术的城市规划的历史连续性。
综上所述，中国近代都市计划由欧美城市规划模式所主导是表象，实际上隐含在其背后的由中国本土城市规划技术人员所主导的传统城市规划思想和特征是长期存在且完整连续的，只不过相对“欧美模式”它是隐性的。中国近代都市计划介入“欧美模式”等外来城市规划思想的过程是非连续性的，明显具有阶段性和局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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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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