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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古代宦官崖州志:陶元淳的廉政之举

【摘要】:郭沫若校点过的《崖州志》是海南省现存旧方志中的善本,该书“宦绩”条记有一位廉吏名陶元淳。陶元淳,字子师,浙江常熟人。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陶元淳力行节减行政开支。陶元淳因此力为申诉,并通过调查研究,著为《浮粮考》一文,呈报上司,以求纾免群众负担。陶元淳面临的第二个问题是禁止守军的胡作非为。陶元淳欲秉公严办此案,余虎闻讯欲以“百金”行贿,被陶严词拒绝。

郭沫若校点过的《崖州志》是海南省现存旧方志中的善本,该书“宦绩”条记有一位廉吏名陶元淳。此人治绩非同寻常,整个清代近三百年间,被认为是“循吏”而宣付国史,载入《清史稿》的共57 人,陶即其中之一,可见清廷对其治绩的重视。

陶元淳,字子师,浙江常熟人。康熙二十七年进士,康熙三十三年任昌化县知县,次年又代署崖州知州。其时,海南陵水、崖州一带刚遭兵乱,百姓流离失所,城中居民不满百户,而士卒骄横,将校横暴,人民生活困苦不堪。陶元淳到任后,面临两个最突出的问题:一是如何减轻群众负担,安抚百姓,使失业流离者重归家园;二是制止骄横的兵将守军为非作歹,恢复社会秩序。据《大清一统志》,为了查清当地奸民隐没侵占土地的情形,陶元淳一到任,立刻着手丈量土地,通过清查土地,重新厘定赋役,使“民复业者千余家”。然后“度隙地,立墟市,招流亡,劝开垦,予以牛谷,不起征”(《琼州府志》)。仅此一项措施,当地百姓受益者不可胜计。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陶元淳力行节减行政开支。据他生前好友冯景所撰《昌化令陶子师传》称,陶在任上“节衣缩食,署中尝至绝粮”,平日所吃亦只“韭菜一束”。其自奉如此之薄,对群众却关怀甚切,常常“步行村落间,问民疾苦,煦妪如家人”(《国朝先正事略》)。经过他的一番努力,昌化面貌大为改观,“民始知有伏腊宴会之乐,于是闻风归附踵相错,城内外屋宇皆新”(《昌化令陶子师传》)。而且,他还特许群众“有冤者,得诣县陈诉,黎民乐业”(《琼州府志》)。当地有田亩二百余顷被水淹没已百年,但租税却分毫不减,百姓因之受累。陶元淳因此力为申诉,并通过调查研究,著为《浮粮考》一文,呈报上司,以求纾免群众负担。他在任四年,除了《浮粮考》外,还写了《论昌化海防》《筹昌化营汛兵制议》《请禁崖州营将肆虐状》《议设土舍之患状》等有关地方行政事务的文章,现在的《崖州志》尚存若干篇,而清代《皇朝经世文编》则全数收入。

陶元淳面临的第二个问题是禁止守军的胡作非为。他到任崖州后,经过一番调查,写了《请严职守详文》,开头便说:“职自到崖州,所见职掌混杂,军兵骄纵,不得不据实直陈。”他向上司反映了当地守军的几大祸害:一是营将侮文之害,即当地守军将领不仅越权擅政,而且殴打地方行政官吏;二是营将征粮之害,即本应由地方行政办理的征收任务,守军横加干预,直接参与征粮,从中谋利;三是营将占丁之害。陶元淳在此条中,详细指出营将滥引明代的世袭兵制,设所谓“余丁”,不仅一人当兵全家抗役,而且将大批民众纳入兵营,逃避政府差役,为兵将谋私。如“州城内遵道一坊,居民一百一十余户,当民役者只有两家,其余悉充‘余丁’”。其实,这种“余丁”的做法完全违背了清朝募兵制,是彻头彻尾的违法乱纪,但因为营将有暴利可图,且地处边陲,有上司庇护,于是横行无忌。陶元淳到任时,崖州游击余虎、守备黄镇中已经作恶多端,民愤极大。黄镇中还以“非刑杀人”,被群众告到知州衙门。陶元淳欲秉公严办此案,余虎闻讯欲以“百金”行贿,被陶严词拒绝。行贿不成,黄镇中便来硬的,派了百多卫兵披甲操刀,直闯知州衙门,欲以武力威胁陶元淳。按这伙武夫惯常敢于殴打地方文职官员的勇气,他们以为这一吓肯定可以让陶元淳屈服。谁知陶元淳全无惧色,大堂上一拍公案,怒斥黄镇中:“守备反耶!吾奉令治事,敢令甲士劫持。是无上官也、是无天子也、非反而何?”(《琼州府志》)黄镇中一听自己所作所为被定为抗拒朝廷的谋反之罪,这才慌了手脚,“气慑”而退,乖乖听候处理。当时崖州群众中流传这样一句话:“虽有余虎,不敌陶公一怒。”

陶元淳在任期间,不仅关心民生疾苦,而且关心当地的文化建设。他经常亲赴县学与诸生讲论学问,有时讲到三更半夜仍不归宿,以至精力衰竭。旧时《儋县志》及王云清《儋耳赋》注还保存有他惜才爱才的一则记录。说的是他任昌化令时,有一位赴试的秀才路过儋州,发现一位七岁的神童陈我传(一作符峨团),才识过人,还能做应试文章。陶看了秀才带回的我传所做的文章,大为叹赏,亲自到儋州欲访问这位神童并欲带他回昌化衙门,收为义子,亲加教诲。可惜陶元淳还在赴儋路上,我传已死去。关于这则记载,《儋县志》与《儋耳赋》注有一字之差,却可以让后人有两种解释。县志云:“元淳,状元也。”赋注云:“元淳曰:状元也。”前者以元淳为“状元”,后者则是元淳视我传为“状元才”。据《清史稿》,陶元淳于康熙二十七年成进士,廷试时,本可置于一甲(即有成为状元的可能),但阅卷者“以其言戆,置二甲”。这就是说,他的文章并非没有状元才,只是他的文章有“愿减浮额之粮,罢无益之费”的议论,不知忌讳,太过直率(因为减粮是皇帝才能定夺的大事),所以才把他拉下二等。这样看,说陶元淳为“状元”似也沾边。

陶元淳任职天涯,勤政爱民,忠于职守,仅四年时间,积劳成疾,竟病逝于任上。

论曰:明、清两代均享国近三百年,其间廉洁自律、耿介有守如陶元淳者均不乏其人,然最终都不能因此而江山永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