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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昌丁家山墓群:历史发掘报告

【摘要】:丁家山唐墓群发掘报告1.概况该墓群处于瑞昌城区北缘,坐落在人民公园丁家山。东、西、北三面均为山坡,墓葬群则处洼地,西距瑞昌博物馆仅20米。墓群分布面积约2000平方米。墓内葬具及尸骨均已腐烂。土坑墓地均为长方形竖穴,破坏较严重。M2五顺一丁砌墙,左右侧墙内壁各砌5个砖墩紧贴于墓壁,砖墩高至起券处。

1992年2月24日至12月19日,瑞昌人民公园内扩建人工湖取土时发现了11座古代墓葬,文物保护部门及时进行了抢救性清理。

丁家山唐墓群发掘报告

1.概况

该墓群处于瑞昌城区北缘,坐落在人民公园丁家山。东、西、北三面均为山坡,墓葬群则处洼地,西距瑞昌博物馆仅20米。墓群分布面积约2000平方米。

墓葬群呈散点式分布,依取土发现的先后,我们将其编号为M1-11。这11座墓均依山傍势坐北朝南,墓顶距地表0.5~3米不等。除M1、M3、M7墓室及随葬器物保存完整外,其余都不同程度地在早年遭到盗掘和破坏,仅存墓室残壁和少量被遗落的随葬器物。墓内葬具及尸骨均已腐烂。

2.墓葬形制与结构

该墓葬群有土坑墓和砖室墓两种。其中土坑墓5座,编号M3、M7、M8、M10、M11,余皆为砖室墓。

土坑墓地均为长方形竖穴,破坏较严重。M3宽90厘米,残高60厘米,残长190厘米;M7宽84厘米,残高72厘米,残长59厘米;M8宽76厘米,残高30厘米,残长43厘米;余者不祥。

墓室均为砖砌券顶单室,平面呈长方形。券顶为单层顺砌,墓室采用三顺一丁至六顺一丁砌墙。左右侧墙和后墙都先以单砖错缝砌顺砖,再用一块或两块整砖与两块或数块半截砖交替相间竖砌丁砖,使整砖凸出半块在墙体外呈榫头状。封门墙则先用双砖错缝平砌,再用整砖和半截砖砌丁砖,使半截砖处成为外壁龛洞。M1、M3、M9四角都有方形孔洞,孔洞外用I式砖紧贴外壁盖住孔洞。墓室前端都有一个小供室,供室以两排侧砖和一排斜砖(平面呈菱角状)与墓底隔开,并比墓底低下层两层砖。墓底均铺排“人”字形或两纵行地砖(M4供室底错缝平铺)。砖缝均用黄泥填充。墓砖有两式,均青灰色,长方形,一面饰绳纹。Ⅰ式砖长28~30厘米,宽14~15厘米,厚4厘米,用于砌墙和铺地;Ⅱ式这楔形砖,长、宽与I式相同,厚为3~4厘米,专用于券顶。砖室墓共6座,其外观虽然大体相同,但内部结构却各有差异。

M1全长4.12米,宽1.9米,高1.48米。室内长3.52米,宽1.3米,高1.28米。券顶在0.8米高处起券,由45块楔形砖排成;墓室后端有一道拱门紧贴券顶;左右侧墙的墙根处起二层台;靠后墙居中砌双层壁龛。上层龛洞高14.5厘米,宽13厘米,进深14厘米;下层龛洞宽2厘米,高、深同上层。封门墙的外壁砌上下两排壁,完对称排列,龛宽自东往西依次为11、10、10、8、9厘米(图6)。

图6 M1平剖面图

该墓保存完整。墓内积0.95米深淤泥,将淤泥清至近底部始渐出土随葬器物。随葬器物完整,分置于供室和墓底前、中、后部位。墓底布满铁棺钉,棺钉锈蚀严重。

M2五顺一丁砌墙,左右侧墙内壁各砌5个砖墩紧贴于墓壁,砖墩高至起券处。后墙居中先砌壁龛,龛上再砌砖柱,龛洞高2厘米,宽16厘米,深14厘米。券顶坍塌。墓全长4.3米,宽1.96米,残高0.3~1.1米。

M4六顺一丁两层砌墙,在0.95米高处起券,券顶用59块楔形砖砌成。两侧壁亦各5个砖墩相对,墓室后有一道护拱紧靠后墙。墓前正中封门墙下有一条排水沟,沟长5.2米,宽0.23米,高0.19米,自封门墙往前第四块铺沟面砖上刻划“陈平”二字。墓室全长4.2米,宽2.11米,高1.7米。券顶前半部坍塌。

M5五顺一丁砌墙,两侧壁采用凹凸形式砌成。外凸部分形成壁外砖墩,内凹处则成为边壁龛,左右各5个相对称。龛高38厘米,宽11厘米,深15厘米。靠后墙先横砌5个壁龛,龛上再砌砖柱至顶,龛、柱合成形似塔状。封门墙错缝顺砌5层,再用I式整砖横砌丁砖,券顶用4块楔形砖排成。墓长左4.32米,右4.5米,宽1.64米,高1.38米。券顶的前半部坍塌。

M6墓壁面平,三顺一丁三层砌成,没有壁龛、砖柱和砖墩。墓内长3.9米,宽0.88米,残高0.84米。券顶被毁。

M9墓壁采用四顺一丁、五顺一丁砌墙,丁砖以三块半截砖与一块和两块整砖交替相间而砌。两侧壁各有4个长方形边龛。龛长23厘米,宽8~10厘米,深14厘米。封门墙外有两层龛洞,上层6个,下层7个。龛洞宽14~18厘米。墓长3.8米,宽1.66米,残高1.3米。墓右侧有一盗坑,券顶毁坏。

3.随葬器物

该墓葬群因大部分遭到盗扰破坏,仅M1和M3所出的随葬器物较完整齐全,故所得器物不多,共计63件。其质地为陶、瓷、铜、铁、银等器。现介绍如下:

陶器17件。器形有洗、瓶、罐、砚、器盖及异形器等。

洗1件。M1:9,胎质松弱,色灰。敞口,圆唇,斜腹微弧,平底,圆唇下有一圈凹槽。口径21.3厘米,底径16厘米,高5.3厘米(图7,①)。

瓶1件。M4:2,喇叭口,折沿,方唇,高领,溜肩,弧腹,平底,颈肩交接处有一圈凹弦纹。高36厘米,口径13厘米,底径13.5厘米(图7,②)。

罐共15件,出自各砖室墓,可分三式。

Ⅰ式M1:3,敛口,卷沿,尖唇,束颈,丰肩,弧腹下收,平底微凹,施褐色釉。高10.3厘米,口径7.8厘米,底径5.8厘米(图7,③)。

Ⅱ式M4:4,尖唇,直口略侈,溜肩,鼓腹,平底略内凹,施青釉不及底。高8.3厘米,口径7厘米,底径6.3厘米(图7,⑦)。

Ⅲ式M4:3,敛口,尖唇,沿略卷,丰肩,弧腹,平底,施酱褐色釉不及底。高8厘米,口径7.6厘米,底径6.8厘米(图7,⑩)。

砚1方。M7:3,灰软陶质挂黑衣。砚面呈“风”字形,首尾皆弧,腹成内收弧形。水口底下有两足,足上宽下窄,两足与圆形砚底构成三点使之置平。砚长16.2厘米,高:前3.6厘米,后3厘米,宽:前10.8厘米,后7.8厘米(图7)。

器盖1件。M5:3,青灰夹砂硬陶。形同斗笠,捉手呈塔形。高10.8厘米,口径19.5厘米(图7)。

异形器1件。M4:3,灰软陶质。面略成委角长方形,四周皆弧。仰置上方凿两圆锥状孔洞,孔洞口径4厘米,深5.4厘米。下方委角溜圆,无法置放,中间有一方形凹洞。器表及孔洞口沿光滑,高8厘米,长12厘米,宽6.4厘米(图7)。

图7 出土器物图

青瓷器14件。器形有瓶、壶、钵、碗、碟、盏、粉盒等。

瓶4件,可分两式。

I式3件。M1:8、M1:9、M1:11。M1:8,口近喇叭状,折沿,尖圆唇,颈较粗,溜肩,弧腹,平底。口沿至颈中部内外施酱褐色釉,见花斑。口径12厘米,底径12.5厘米,通高28厘米,颈高9厘米(图7,⑨)。

Ⅱ式1件。M7:2,圆唇,颈较瘦。颈中部以上至口沿内施褐色釉。

其余形制规格与M4:2陶瓶基本相同。

壶2件,两式。

Ⅰ式M3:3。浅盘口,圆唇,矮束颈,溜肩,弧腹下收,平底。肩部对称横饰双系,施青釉不及底,体厚重。通高10厘米,口径和底径5.2厘米(图7)。

Ⅱ式M3:2,浅盘口,尖唇,长颈上大下小呈喇叭状,溜肩,鼓腹,平底微内凹。口沿下饰一道凸棱线,颈肩接头处有一周凹弦纹,并对称竖饰四系。器外表先上化妆土后,再施青黄色釉不及底,露胎处呈灰白色。通高30厘米,口径18厘米,底径11.5厘米(图7)。

钵1件。M3:1,敛口,小圆唇,斜弧腹下部内收,平底。内外施青黄色釉不及底,内底见8个支烧痕。高9.6厘米,口径2.4厘米,底径10.8厘米。出土时盖于M3:2四系盘口壶之上(图7,⑧)。

碗4件,两式。

Ⅰ式2件。M1:1、2,形制规格相同。敞口,圆唇,斜腹,玉环足,均施青釉。一件青中闪黄,开裂片,一件青中闪绿。高4.4厘米,口径14.8厘米,底径5.8厘米(图7,④)。

Ⅱ式2件,M7:1,M9:2。M7:1,敞口,大圆唇,浅斜腹微弧,玉环足。粉红色胎先上护胎釉,再施青釉不及底,釉大部分脱落,体厚重。高4.5厘米,口径19.4厘米,底径7.2厘米,足高0.8厘米,足宽2.1厘米(图7,⑤)。

碟1件。M4:1,敞口,小圆唇,弧腹,平底,圈足外撇,施青釉。高3.1厘米,口径14.4厘米,足径8厘米(图7,⑥)。

盏1件。M5:1,直口,圆唇,斜腹,平底。施青釉不及底,体厚重。高3.9厘米,口径10.6厘米,底径5.6厘米(图7)。

粉盒1件。M1:13,盖面和盒底均为弧形,呈龟背状,筒腹,子母口。外壁施青黄色釉,黄中泛绿,开裂片,有流变;内施青釉,开细裂片,底露淡黄灰色胎,并见刀削痕。通高3.9厘米,直径6.2厘米,盖高2厘米(图7)。

图8 出土器物图

铜器8件。器形有熨斗、钵、镜、杯、发钗等,皆为青铜质。

熨斗M1:12,敞口,折沿,圆唇,直腹,平底略带弧形长遍平直把柄,柄的跟部有三道刻痕,两边对称出齿与折沿相接。高5.5厘米,口径16.5厘米,柄长30厘米,通体见绿锈斑(图8,②)。

钵2件。M8:2、M10:1,皆扁圆形,敛口,圆唇外翻,鼓腹,平底,面素质薄。高12厘米,口径21厘米,最大腹径24~25厘米(图8,⑤)。

镜3面,三式,均乌黑光亮。

I式M3:4,双莺双鹦三鹊衔绶镜。八出葵花形,半圆形钮。以钮为中心,大小各四朵云头相间环绕成圈,形成一个大宝相花纹钮座。钮两侧一对莺凤同向环钮展翅飞翔,羽尾飘凌,长腿后伸,莺口衔绶带,凤颈系绶带,绶带都顺势下垂;钮上方,一对鹦鹉各衔一截绶带同系住一块方胜,绶带顺势飘摆;钮下方,三鹊各衔绶带横飘。整个镜面生动有趣。直径18.3厘米,缘厚0.6厘米(图9,①)。

II式M7:1,双莺双兽花枝镜。八出葵花形,半圆形钮,无座。钮的左右各一支衔绶带鸾鸟,鸾鸟曲颈相对,振翅而立,脚爪张开,尾部覆羽向后卷起,口衔的绶带向上飘举。钮的上下各一瑞兽同向奔驰,腾起飞跃,尾巴均向上翘。上瑞兽头似马,有双角,颈部生翼,身饰圈点;下瑞兽首象像狮,张口瞪眼。在上瑞兽腹下和下瑞兽的首尾有三花枝填空,下瑞兽腹下有一朵流云。直径18.3厘米,缘厚0.6厘米(图9,③)。

图9 出土镜

杯1件。M5:2,口为椭圆形,斜弧腹,平底,圈足外撇。自口沿至下腹部饰菊花纹,底中央凸起花蕊,足为四出椭圆菱花形。腹内錾刻缠枝蔓叶,里外通体鎏金。惜腐蚀甚烈而残缺(图8,③)。

发钗1件。M3:5,顶部似橄榄形,刻有“<>”纹。长8.7厘米,根部粗径0.3厘米(图8,④)。

铁器2件,刀和剪刀。

刀M1:10,长条形,双面刃,刃部磨损成内收弧形。长15.4厘米(图8,⑥)。

剪刀M1:11,交股“8”字形,齐头。长19厘米(图8,⑦)。

银束发1件。M1:18,平面为环形,立置呈伞状。两端有圆孔,孔下用银丝环绕,内壁为平面,外壁饰凹凸相间弦纹。周长16厘米(图8,①)。

墓铭砖2件,均青灰色。M9:3,上方委角,一面刻划竖线条格,风化严重,仅见卷首珠红书写“清河张”三字。长38厘米,宽32.5厘米,厚2厘米;M5:5,一面四周起棱,中间凹下,不见字。长30厘米,宽25厘米,厚4厘米。

铜币21枚。“开元通宝”20枚,有大小两种。大者17枚(图8,⑧⑨⑩),其中带记号的有背面穿左上角下弧新月纹(图8,⑨),背面穿左上角上弧新月纹(图8,⑩),背面穿下有一指甲痕纹(图8)。

4.结语

通过清理发掘,关于墓葬的时代、葬俗及相关问题,我们有如下认识:

(1)墓葬时代。这些墓葬都没有绝对纪年资料,但墓室构筑形式及所出土的遗物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它们虽有土坑墓与砖室墓之分,但都出有几乎完全一致的铜洗、长颈青瓷瓶、浅腹碗、丰肩罐等器物。砖室墓也都为券顶长方形,底起二层台,前有供室,后有壁龛、券柱,丁砖都采用整砖和半截砖砌成,使整砖凸出半截在壁外,连墓砖的规格亦完全相同。所以这11座墓葬基本上为同一时期。

该墓群所出的双鸾双兽花枝镜与瑞昌西邻武宁县化肥厂基建工地唐墓出的双凤兽镜基本相同,与《中国铜镜图典》第562页所载的双鸾双兽镜也大同小异。青铜钵与江西省博物馆收藏的唐代青铜钵及郑州上街区盛唐墓所出青铜钵仅大小之异,其器形、质地完全相同。青瓷四系盘口壶与浙江诸暨县电除尘器厂唐代土坑墓所出的盘口壶基本相似,只是诸暨的盘口壶腹较瘦长,肩附环形双系,而此盘口壶腹较丰满,肩饰四系。凤字形陶砚与安徽巢湖市唐代伍均墓出土的石砚形状相似,所异在伍砚为石质,底部呈钝角形,而此砚为软陶质,底部为弧形。再者,该墓群所出的长颈瓶、丰肩罐、玉环足浅腹青瓷碗等器,皆为唐墓中常见之物。尤其是M1、M3、M5所出的唐武德四年(621)始铸的“开元通宝”和M2所出唐代中期的“乾元重宝”亦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断代证据。综上所述,该墓葬群的大致年代可定为盛唐至晚唐时期。

(2)墓葬特色及习俗。这些砖室墓在墓壁的砌法上既沿用了东晋时期通行的三顺一丁式,又采用了四顺一丁、五顺一丁乃至六顺一丁式;墙体有的平面,有的为多砖墩形式,有的采取凹凸形式;将后壁龛与砖柱砌为一体,于封门墙外砌外壁龛等,在已见考古资料中很少见。尤其是在壁外伸出的两排或三排半截砖呈机翼状,亦较特殊,这既减少了墓砖的用量,也减轻了墙体的重量,并使砖和土互相衔咬,墓室更加牢固。墓室一改隋以前多墓室结构,只在单室内隔出供室。供室内也仅摆瓶、罐、洗等用器,随葬器物只是一般的适用器,未见专事陪葬的陶、瓷俑之类明器,壁龛内也未见置放任何器物。这些都显示出当时营造工艺上的地方特色,还表明丧葬习俗已趋于简化。

(3)相关问题。该墓葬群因大部分被盗扰,所出器物不很多,但也有弥足珍贵之品。I式两件青瓷碗完整无缺,青釉柔润光亮,一件青中闪黄,一件青中闪绿,是典型的越窑系产品。青瓷粉盒施青黄色釉中泛黄,并呈茶叶末状,有流变,具长沙窑风格。双莺双鹦三鹊衔绶镜,其纹样在《中国铜镜图典》中未见,堪称唐镜中佳品。孔雀鹦鹉三鹊衔绶镜,纹样粗糙模糊,应为翻模再造品。M4排水沟铺面砖上“陈平”二字应为随手刻划的制砖匠名而非墓主之名。5右侧壁长于左侧壁,系改变墓门坐向。M9墓铭砖卷首“清河张”表明该墓主为张姓。M5墓铭砖上无字,系用珠红书写被浸蚀之故。小面径“开元通宝”,不光滑,似未经市场流通,可能为冥币。M1中两叠铜币,系下葬时串缀叠放所致。陶质异形器外壁光滑,孔内也见使用过的痕迹,可能为实用之器,但其用途及名称需待研究在江西发现的唐代墓葬,经正式发掘和清理的不是很多,在一处发现10余座的目前仅此一例。因此,该墓葬群对研究唐代江西地区的丧葬习俗、建筑工艺及文化状况具有一定的价值。